薛立莫好奇的問︰「你愛看童話書嗎?不然怎麼會幻想神怪故事。」
「我是愛看啊!」
侈準連忙又插話。「水滴從小就不愛玩,都是窩在家里,所以才會養成她過於單純的性情。」
「感覺得出來水滴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見他並無厭惡之意,佟準暗暗松了口氣。「這孩子個性耿直,不懂得使壞心眼,在現今的功利社會,不知道是優點還是缺點。」他觀了水滴一眼,忽然提議道︰「立莫可以教教水滴這乖娃兒學習一些人生道理,不如,你們就交往當個朋友?!」
「朋友?」水滴小臉一皺。
這孩子的表情也太「難看」了點。
「你喜不喜歡跟薛先生聊天?」佟準的聲音有點僵。
她想了下,又看向薛一止莫。「並不討厭。」可是這種不討厭的感覺和跟東方迷叢一起時大不相同。
呃,她怎麼老拿東方迷叢做比較?
「不討厭我的話,就和我當個朋友吧!」薛立莫熱切地主動搭話。他沒有富一豪子弟的高做身段,態度親切又迷人。也就是這股氣質讓佟準看中,有意把水滴跟他牽成連理。
「是啊,多交些朋友對你有益處。」佟準不斷鼓吹水滴與薛立莫交往。這兩人互看對方都挺順眼的,頗為契合,有繼續發展下去的可能。
她側首思索,道︰「我是可以跟你當朋友啊!」他很和善亦很尊重人,跟他說話有如沐春風的舒服感。
「後天出去走走。」薛立莫邀道。
「約會嗎?」她腦中馬上浮現這句話。
「約會?這麼說也沒錯,你願意嗎?」
「我……」她心底打了個突,忽然間遲疑了起來,好似在抗拒什麼似的。
「不願意?」薛立莫畢竟在商界打滾多年,自然一下子就看透她的心思。
她笑,卻笑得有點呆滯。「沒有不願意。」
「不是安慰我的話?」
水滴深吸一口氣,闃黑如星的水眸閃過一抹堅定。「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打勾勾。」
佟準忍俊不住地噗哧一笑。「又不是小孩子,打什麼勾勾?」
「沒關系,挺有趣的。」薛立莫不以為意,也跟著玩心大起。「好,咱們就來打勾勾。」
水滴反而嚇了一跳!「你……你不覺得奇怪?」
「不會。」
「你好象……很寵我耶?!」初相識就願意配合她的思考邏輯,面對她的態度溫柔如和風,總是用暖暖的氣息拂過她心坎,讓她覺得舒服又自然。
「你就像是童話故事里的公主,值得男人寵惜。」他伸出手指。「來,打勾勾,我們來做約定。」
「約定……」水滴凝視著他的長指,心思無法控制地擺晃了起來……
猛然間,左紫右黑的眼瞳鑽進她腦海,像是春雷般擊入她心口,碎裂了適前的堅定!
「不打勾勾了,說定就好,太像小朋友了,會被取笑的。」她拒絕跟薛立莫打勾勾,這種幼稚的訂約方式,她只想對東方迷叢執行,她想把這份幼稚保留給東方迷叢。
「水滴?」她發呆的表情很奇怪。
「我們後天去玩。」道完,她立刻舉筷進攻桌上佳肴,完全不敢抬頭看向薛立莫。
薛立莫很像童話故事里所描述的白馬王子。
當水滴用這詞形容這位青年才俊時,站在一旁的佟準馬上同意地說,他確實是白馬王子,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白馬王子。
你對立莫有好感嗎?
佟伯伯在送走貴客後,仍然不斷追問她,而且不只一次。這兩天里,同樣的問題一直在她耳邊盈繞。
我對薛立莫有好感嗎?
長長的車身行進著,車身微微的晃動並沒有把水滴晃醒過來。她坐在靠窗的位子,痴望車窗外,然而,眼神卻是迷惑的。她的心中一直有個疑問……
我對薛立莫有好感嗎?
「水滴?」
隱約中好象有人在叫她。
「水滴?」對方聲音大了些。
她好似回過神來,然而回答的聲音卻一樣縹緲無力。
「我不想說話。」她連頭也沒回。
「好,不說話。」坐在身旁的薛立莫不勉強,任由她出神。
身邊伴侶不理會他,那就自找樂趣吧!薛立莫自得其樂地打量起公共汽車的內部狀況來。
他第一次搭乘公共汽車,第一次做平常人日常生活會做的事。大概是上班時間,搭乘的客人並不多,這才讓他們有座位可坐。
柄際公司的總裁身分,及自小在優渥環境下成長的關系,就算只是隨意簡單的櫬衫、長褲,天生的貴氣仍然掩藏不住。他的氣質就是和普通人大不相同,自然也會產生與平常人格格不入之感,一路上總有人在偷瞄他。
鮑車走走停停,客人上車下車。這一路,薛立莫果真沒有打擾神游太虛的她。
直到公車駛進終點站……陽明山。
「水滴,要下車了。」薛立莫輕聲喚了喚她,司機已經在催促了。
水滴驚醒過來。「到了呀?」
「嗯。」他笑臉對她。
她尷尬地低下頭。
真慘,瞧瞧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蠢事?竟然忘記身畔有個薛立莫,自顧自地想著事情。
「對不起,忘了你的存在。」她慚愧地道歉。
「沒關系。」薛立莫不以為意,在司機翻白眼之前先帶她步下公車。
他牽著她的手,她並未拒絕,兩人一路緩步慢行。
風拂來,帶著香草味,輕輕吸嗅空氣中的綠草香,心跟著舒適開闊了起來
「我發現你人好好耶!」展翅的鳥穿過藍空,天際的白雲飄卷著,水滴忍不住嘆道。今日的天氣靜謐穩定,一如他的個性,柔和好親近。
「是嗎?我人好?」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好」字形容他。或許相識未深,她沒有機會認識更多真實面的薛立莫,才有這種錯誤認知。在商場上,他可非溫雅之人,之狠之殘是赫赫有名的,而面對女人時,他雖然有禮,不過疏冷的態度亦是出了名。
「你人是好啊,跟你相處不必提心吊膽,每每擔心下一步又會發生什麼驚心動魄的事。」剛才她發呆,忘了理會他,他卻沒有生氣,還容許她神游。倘若今天身邊的人換成東方迷叢的話……討厭!她怎麼又拿這兩人做比較?
「如果我能讓你覺得安心,我很欣慰。」他拉著她踏上階梯。
「是嗎?你在乎我的感覺?」
「當然。」
「為什麼?」
他笑卻不答。
兩人在國家公園里漫步,出色的男女並肩而行,一路上引來不少游客注視的眼光。
水滴一路走,但滿月復疑惑讓她沒法子盡興暢游。
「渴不渴?」薛立莫體貼地問她,她一張小臉已經泛出酪紅色。
「還好,只是腳有點酸。」她確實缺乏運動。
「听準叔說,你天天關在實驗室做研究,甚少有戶外的休閑活動。」
柔柔陽光灑落在她縴細的嬌軀上,襯著配紅的臉蛋,宛若一尊玉人兒。
她傻笑。「其實我本就不那麼愛玩。」
「老關在屋子里也不好,出來透透氣是必須的,這樣腦筋才不會打結。」他開玩笑地說著。
她突然停下腳步,回身望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這是她第二次問他為什麼了。
「我並沒有惡意。」他平靜地回答她的疑問。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就因為你沒有惡意,我才覺得奇怪。我們認識才三天,你需要這麼關心我嗎?」她很開心能與他出游,這種快樂她亦很享受,只是,他會不會對她太好了些?
他正視她,清雅的俊容顯得異常嚴肅。
「你可听過一見鍾情這四個字?」他問。
「一見鍾情?」怎會不知,只是乍听這四字,心里就是覺得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