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該不會以命相搏吧?而且──他們認識嗎?怎麼好像很熟悉似的?
樓寂滅驀然收回對峙的視線,從床上拾起被遺忘的支票,再次遞交給凌綾,他該回敬襲冰玠一筆才是,而回擊的「利器」便是由她擔綱。「綾,這張支票──」
她不假思索的立刻搶過。「這筆錢,我要。」她露出貪婪的嘴臉來。
如他所料的,樓寂滅滿意極了,又交給她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絡電話,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我會找你。」凌綾二話不說又收起名片。
樓寂滅笑容好放肆,更進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塊走吧?」
「我……」她頓住,躊躇起來,沒有剛才的爽快。「我……我……我看還是緩一緩吧。」最後她選擇了不字,沒有繼續應允他。別蠢了,這個樓寂滅究竟是在干什麼的?她一無所知?她剛才不過是利用他來激走襲冰玠,只不過結果是失敗的。「寂滅,我再打電話跟你聯絡好不好,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先離開,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無法再應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腦袋。
樓寂滅挑挑眉,最後答應她的請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後我們有的是見面機會。」雖然無法親眼瞧見即將而起的風暴,不過,日子還長得很……要看亂局,有的是機會。「那麼我就先走,記住,要來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綾沒答腔,垂著眼,只看著床單。
樓寂滅瀟灑離開。
在他離開病房後,凌綾也幽幽開口問著一動不動的襲冰玠。
「你呢?你怎麼不走?」她好疲憊,沒有心力應付人了。
「腿傷嚴不嚴重?」襲冰玠坐在床沿處,取代樓寂滅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單,不過他卻抓住被單的一角,不讓她蒙住頭。
凌綾咬牙道︰「醫生剛剛說沒什麼大礙,你可以離開了,我想睡覺休息。」給了答案,他就可以滾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嗎?我還是等傷好一些再回去。」
「你還想留在這家醫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
「你當真打算跟樓寂滅見面交往?」
凌綾睜開眼,襲冰玠果然知道他的身分,她沒提過他的名字,他卻知道。「你知道他叫樓寂滅?」她驚訝之余又有滿肚子疑惑。
「很奇怪嗎?」他反問道。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麼找到這家醫院來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小鴕鳥能藏到哪邊去。」他隨便一問,誰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腳處,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沒啥好訝異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麼知道她住進了這家醫院。
「這場車禍是個意外,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這問題。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後,我派襲氏集團的保全部門全員出動,查問到了附近巷子曾經發生過一場車禍,于是懷疑與你有關,所以我就讓振林接洽北部地區的所有征信社調查車號,確定那是樓寂滅的座車,然後就找到這家與他有私交的醫院。」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花費的心力與金錢她明白的。
「何必花這種冤枉錢,真不值得。」嘴巴雖道,心里卻有一股甜甜的感覺在孳生。
「我覺得開心就值得。」黑眸低視著她。
她又別過臉去。「樓寂滅呢?你又怎麼清楚他的身分,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襲冰玠輕蔑一笑,道︰「不僅熟悉,甚至他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分你可知曉?他的底細你又了解多少?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還敢跟著他?」
他在恥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嗎?「跟著樓寂滅有什麼不好?」
「你喜歡被拋棄?」
凌綾又意外了!「什麼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藹地微笑起來,又體貼地替她理了理微亂的發絲,慢慢地,才解釋。「他打算誘惑你愛上他,等到你對他投入感情時,再狠狠拋棄你。」
「你的態度好像在諷刺我很無知似的。」她不免狼狽。其實她也猜測得到樓寂滅有企圖。
他不放過的繼續調侃她。「為了逼我放開你,你是會做出一些傻瓜事來。」
她更難堪,小手握得緊緊,連青筋都浮現出來。「你……你胡說,誰會為了逼你、氣你,做出傻瓜事來著。而且我剛剛跟樓寂滅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願。」對于方才的熱吻,襲冰玠一句介意的話也沒說,而且顯得毫不在乎,看來,他對她果然是「不貪心」,是毫不在意的。「襲少爺,我們結束了,我現在想跟那個男人在一塊,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干涉!」
「誰告訴你我們已經結束?」目光不曾移開過她臉龐,緊緊地鎖住不放。
心底猛然竄過一道熱流,他的說法讓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動,不能覺得溫暖,會功虧一簣的呀。「你討厭我調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偵探你的行為,你已經選擇分手,何不了斷個干脆。」
「我並不記得有說過分手的話?」
「你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暗示過我,我很識相的,不會死皮賴臉地纏住你不放。」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為,你卻當成我趕你出門。」
她又意外地嚇住!
「原來你是靠想像力在過日子。」他壞壞一笑。捧住她驚嚇過度的小臉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調查追蹤情人的作息可有意義?成天做著偵探的行為對于維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進泥沼中而不自知。不過……我很滿意,你果然是聰明的,是有智慧的,不會做蠢事,你並沒有調查我;不僅沒有,還懂得利用機會反將我一軍,差點就騙過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後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將計就計地誤導他生氣。
瞧著她的呆樣,他點點她的小鼻子,調笑道︰「撒謊的丫頭。」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緩和下劇烈起伏的呼息,腦中雖然仍是一片混亂,但已經清明許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為何不直接將錯就錯,就這麼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結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續孽緣。」
「因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的無法反應。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臉龐,唇片落在她的額頭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臉頰上,每烙印下一個吻,就柔聲地說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與你分開呵……」這名女子是他唯一割舍不下的牽絆,完全放不開呀。
不容否認,從一開始,他就在測試能夠注意她到幾時?測驗會對她釋放出多少感情來。
而今,答案已顯現!
凌綾強烈地吸引著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氣、她的反應、她的種種一切都讓他毫無理由的著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戀著她,不曾厭惡過,不曾有過終止迷戀的念頭,甚至還有預感會持續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親吻駭得語無倫次,氣息又不穩了起來。襲冰玠是在做什麼呀?他剛剛又說了什麼呀?而且未經她同意就親吻起她來,行徑蠻橫,她卻手足無措。
「還是得由我來指導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這次是糾纏住她的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