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七天來有沒有思念過我?」厲奔瞅著她,眼神溫柔,眼底卻愈來愈陰暗。
她畏縮了下。
「沒有是吧?」厲奔溫柔的磁嗓夾雜嚴厲的指控。「你已經把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你只顧著自己是否開心而已,你的腦海里沒有我的影子、你的心里也沒有我的存在,你決心不讓我再影響你,對不對?」
如果他的聲聲指責是為了要惹她慚愧的話,那麼他──他太自負了。「笑話,難不成你期待我在玩樂的時間里頭,還要為你相思、為你消瘦、為你憔悴?」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感到很安慰的。」厲奔直言不諱,目中無人地認定她該這麼做。
她眉頭一鎖。「只可惜,你要大大失望了,我不可能再為男人傷神,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才失望,才會傷心,被人忽視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痛苦。」他一步步地逼近她,一聲聲地指責道。
「你──」他臉上的笑容絕俊到難以用筆墨形容,可是眼底的陰寒卻教她不得不打了個哆嗦。
「你真的很無情!」他按住她肩膀,不讓她後退,也不讓她有機會再說出惱人的拒絕話語。
花苒苒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只籠中鳥。「這也能算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他大言不慚地指責她。「你離道不覺得慚愧?」
血液倏地沖上腦部刷地又流失,花苒苒滿肚子的反擊想說,最後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你用不告而別的方式來傷害你的男人。」厲奔把她打入專屬的牢籠里,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她吸氣、再吸氣。「厲奔,你怎麼……怎麼非得逼我跟你在一起不可?」
「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她還是不明白,還是要抗拒。
花苒苒突然覺得好想哭,她怎麼會惹上一個偏執狂。「拜托,我從來沒想過要惹你,你是我惹不起的男人。」他的條件太好,好到讓她不知道要如何去愛。
「很不幸地,你已經惹到了我。」他霍地將她擁進胸中,讓她無路可退。「苒,你听著,我從來沒對一個女人如此的盡餅心思。」她是特例。
「我該感動嗎?」被他擁抱住,是好溫暖,他的羽翼是好巨大,足以將她保護起來。但,她怕呀──厲奔已經成為一個甩不掉的惡魔,野心勃勃地在殲滅她「不愛」的信仰。
「于情、于理,你是必須感動。」他道,是強勢的命令。「讓我喜歡你、讓我愛你,不好?」
「我……」
「打開你的心扉,接受我有這麼的困難?」優閑的神情在她依舊遲疑時瞬間轉為凌厲。
她不是畏懼他,而是恐慌,厲奔在滲透她的心,花苒苒最怕的便是這種被掌握住的感覺。
所以她渾身都在冒汗,感覺自己置身在烈焰之中。
半晌後──
「厲先生,你說的全是正經話?」她心生一計,視死如歸地決定豁出去跟他比個生死。
「難道我的表現還不夠嚴肅?」他反問,俊挺的面孔閃爍不計一切的堅持。
她眯了眯眼。
「為什麼?」花苒苒不得不問。「我真的不懂這是為什麼?我不夠好,我的缺點罄竹難書,甚至要列出三大本筆記本來都不成問題,這樣一個滿身是缺點的女人,怎麼會適合當你的妻子?」
「我覺得可以就行了!」
這回她再也無話可反駁。
她眼一閉,隨即睜開,突然變得嫵媚的眼神讓他心跳了一下。「厲先生,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商量?」他拾起警戒,與她對峙,就看她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四目相接,花苒苒居然抵擋不住他的探索,狼狽地先移開視線,沒有勇氣跟他對峙下去。
真孬!
暗罵自己一聲後,強逼自己拿出勇氣來。「呵……既然你對我這麼感興趣,我也不好意思一直拒絕你,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咱們不如換個方式來相處好了。」她用力地扯著僵硬的嘴皮,無論如何要把話說完。「咱們干脆別去談情、也別說愛了,玩玩就好,只要快快樂樂的生活一陣子,一旦彼此膩了對方,或者你對我的興趣消失不見了,那麼咱們就可以分道揚鑣,這樣一來你快樂,我也沒有負擔,你看多美妙呀!」她把未來的相處之道做出規劃。
「是很有建設性的提議。」他會掐死她的。不過不是現在,他會讓她知道將他摒除在心房外是件多大的錯誤。
「很棒吧!」她大大松了一口氣,這個偏執狂總算願意退讓一步。
「既然已經有了共識,那麼我們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兒?」她傻眼。
「離開冷無肅的別墅,到我的地方去。」厲奔非常介意她住在冷無肅的勢力範圍內。
她皺了皺小鼻子。「太麻煩了吧,何必跑來跑去,這座小鎮的風景這麼優美,而且吃穿都有人打點,挺舒服的,沒必要換地方住啊!」她打算向冷無肅揩油,算是對他的小小懲戒。
「不能繼續留在這棟別墅。」厲奔堅持,絕不讓冷無肅有任何機會蠶食她的心。
「為什麼?」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冷無肅是個不可救藥的大魔頭。
厲奔頓了下,驀然閃爍的黑瞳逸出邪魅光芒。「苒,你想當別人的替身嗎?」
「替身?」她嗆了下。「誰?」
厲奔望向畫像,花苒苒敏銳地立刻接口。「你是指她?」
「對,就是她。」瞳中的陰險與臉上的恬淡笑容成為強烈對比。「這個「女人」跟冷無肅結了很大的仇怨,甚至于連她死了冷無肅都還不放過,他到處在找尋跟她相像的女子,好延續他的報復。」厲奔揶揄的目光移到她臉上。「而你,傻呼呼的成為他設計的對象,還渾然不覺,以為踫上了「恩人」。」
這算什麼,簡直是黑心魔鬼嘛!
花苒苒不敢相信地輕嚷著︰「可是我跟畫像上的女孩子外表長相完全不同,他怎麼會挑上我?」
「盡避你們容貌大不相同,不過偶爾散發出的氣質,卻相似到令人無法分辨,所以冷無肅才會糾纏上你。」厲奔惡毒地把冷無肅打進黑五類之流,讓花苒苒對他徹底死心。
「你怎麼會這麼清楚?」她忽生質疑,該不會是瞎掰的吧。
他神情不變地道︰「我當然清楚,你忘了,冷無肅曾經親口說過,我們是商場交鋒的敵人,熟悉對手心性理所當然。」
先前是有這麼一段對話,只是──她還是很難相信。「冷無肅到處尋找和畫中人相似的女子,這是在填補他內心的空缺,還是在傷害自己?」
「我不知道,你也不必去探索。」
「噢!」
厲奔硬是拉住她。「別再談論他了,我們去我們的天地,冷無肅沒有資格介入我們之間。」
※※※
說來挺可笑,也挺悲哀的,她是無權也無力阻止厲奔所下的決定。
硬是將她帶離冷無肅的別墅,乘上他的跑車,繼續南下往台東方向而行。
在一處同樣風景秀麗的高級別墅區里,有一棟外觀典雅的豪宅成為他們兩人的落腳處。
這幾天來,他駕著車帶著她四處玩樂,痛快地把南台灣游了一遍。
不得不說他企圖讓她卸下心房,所以幾天下來他倒是純粹地帶她散心,不再作出任何強迫性的宣告,而漸漸放松神經的她也確實度過幾天沒有煩惱的日子。
天蒙蒙亮,厲奔還沒起床。早起的花苒苒輕輕敲著他的門,沒回音,發現門沒關緊,輕輕一推,厲奔側躺在羽絨被上沉睡的「美態」盡入眼簾;上身赤果的他露出平滑緊繃的胸膛,每一吋紋理都帶著力與美的剛毅,她覺得很震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