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如此,女主人恩雅與他並肩同站……也稱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恩雅……」她喃念這名字,深深吁嘆一聲,自責道︰「我不能再傷害人家了,得快點把事情搞定,快點離開金色堡壘。」
所以她才會選擇今夜潛進沙逆的書房里,試試看可否從中查探到關于伊凡的消息。
一旦確定伊凡的藏身位置,她就可以直接找上他,跳過沙逆這個累贅,既可快速行動,也不會傷人心。
她先往書桌找,打開抽屜,在成疊的卷宗里翻閱可有伊凡的資料。
什麼都沒有。
她又打開書櫃搜查可有暗格之類的秘密空間。
阿彌陀佛,她絕對沒有偷竊或背叛的意思,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快快找到線索好離開金色堡壘。
天地可鑒哪!
她不敢想像如果被沙逆抓到的話會有什麼下場──「哎!」忍不住嘆口氣──必死無疑哪。
搜翻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書小刁想到另一處找尋是否有保險櫃,哪知才回頭,便被一條陰影當頭罩住。
「呀!」她張大嘴、瞪大眸,一臉呆愕地望著沙逆。
不會吧,不會吧……他沒說話,只是回凝她,然而,無情的眼神、陰森的態度、冰冷的神情,都讓書小刁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呃!沙、沙逆……」怦怦怦,心髒急速跳動!慘了,有沒有辦法可以讓她即刻變不見?
沙逆環視書房一周,書小刁偷竊的技術挺高明的,若非當場逮到,否則很難證明她曾經潛入過。
厲眼移到她戴著手套的柔荑上,定住!
她一震,期期艾艾說道︰「你、你別誤會,別誤──會。」她急著想解釋,可是喉嚨緊縮住,連要出聲都很困難。「沙、沙王你、你千萬別誤會,我、我不是來做壞事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不做壞事?」沙逆嘲諷的微笑讓她驚駭得大起疙瘩。「那你所為何來?難不成是闖進這里來念書?」
「不,我是、我是……」
「或者你想說你是要替我整理書房?」
「不、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
「我……」
「說呀!」他迸出令人發寒的冷冽氣息。「我洗耳恭听你的解釋。」
她大駭!一鼓作氣地道出︰「我偷闖進書房,是為了找尋這里是否放有關于伊凡的消息,我單純是為了伊凡的事件而來。」
他更冷凝。「你也承認你是為他而來。那麼你是在替他找尋關于石油礦的秘密,好協助他掐住我的咽喉、毀我計劃是不?」
她大驚失色。「沒有,我怎麼可能替伊凡辦事。」老天爺,他居然誤會她跟伊凡連成一氣。
「沒有嗎?我看你已經在行動了。」女人不可信的真理再度得到印證,幸虧他有先見之明要法德密切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否則要讓她竊走資料,他的王國可能又要面臨一次打擊。
書小刁冤枉極了,她壓根兒是為了逮捕伊凡才有這項舉動。「你不可以誣賴我,我才沒有你想像的這麼惡劣。」
他沒答腔,只是目光更鄙夷,神色更嚴峻。
她最討厭被人誤會,尤其是這種要命的誤會。「你靜下心來听我說,我偷溜進來並不是替伊凡搜集你的秘密,相反的,我是想從你這里找尋伊凡的下落好盡速逮捕他,我是打算早日離開金色堡壘──」
「你好和他雙宿雙飛。」沙逆接口道。
「你!」她俏臉煞白,這男人執拗到難以溝通,就偏偏要往卑劣的方向想。
「怎麼,沒話可說了?」當她初見伊凡時就清楚表明出對他的興趣,現在倒戈向他也不值得訝異。
書小刁沉靜下來,挺了挺胸,道︰「我沒有背叛你。」她直視他,拒絕這種欲加之罪。「我問心無愧的再對你說一次,我沒有出賣你,我連想都沒想過,沒有就是沒有。」
沙逆眉峰一變,旋即又以冰臉對她。「你很會演戲。」
她氣惱。
「再跟你扯下去也沒有意義,總而言之我沒有做壞事,沒有就是沒有。」撂下話,她舉步欲離開書房,沙逆豈會輕易放過她,立刻攫住她的手臂。
「你想上哪兒去?」
「回我房間整理衣服走人。」
「畏罪潛逃。」他的臉色益發難看。「沒交代清楚前,你哪兒都不能去。」
「我清清白白,也交代得夠清楚了。」她使勁掙扎著,她的手臂被抓得好痛好痛。「我沒有背叛你,更沒有出賣你,你放開我,我的手臂被你抓痛了。」
「或許要把你關起來嚴刑拷打你才會承認,而卓爺那老家伙也該一並論罪。」
她凝聚煞氣,這家伙居然還打算遷怒別人。
「你不可理喻!」她嚷道,並且用盡全身力量要從沙逆手中掙月兌。
沙逆沒料到她會突然用力,因為在她喊痛時他的手勁已然放松,結果書小刁往後一扯,立即收勢不住地向後跌去──她的背撞到後方一人高的大花瓶上,隨後踉踉蹌蹌地跌摔在地,一旁花瓶搖晃,忽地往她所倒方向砸下,已經跌趴在地的書小刁只來得及護住腦袋,而大花瓶則不偏不倚地往她的右小腿砸下。
砰!
碎裂聲四散,夾雜她的慘呼!
只見鮮紅的血液從書小刁的右小腿上流下來。
第八章
「呀!」她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再喊出聲,小身子卷縮成一團,小手緊按住傷口試圖阻止血液再流出。
刺眼的紅色揪住沙逆胸臆,一抹不該有的心痛乍然賁起!
「小刁?」沙逆回神後立即抱起她往臥室方向奔去。
好痛好痛──書小刁冷汗直淌,疼得齜牙咧嘴,但怎麼也不肯讓痛苦的申吟又一次流瀉出來。
好氣好氣,這男人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她?
沙逆將她放在自己居處的躺椅上後,立刻召來醫生診治。
「快點。」他完全隱藏不住赤果果的惡劣情緒。
「是。」匆匆趕到的醫生先替她打了止痛劑,然後剪開傷口上褲管,將黏在血肉中的碎瓷片一一挑出,接著小心翼翼地將傷口縫合。
一連串的診治,書小刁哼都沒哼一聲,身子斜趴在躺椅上,任由醫生處置。
當診治告一段落後,醫生起身道︰「沙王,我必須去配藥,等會兒會吩咐侍女送來給書小姐服用。」
「你快去。」
「遵命。」
待醫生退出,沙逆立即踱到她身旁,半蹲跪在她小臉前。
書小刁五官仍然皺成一團,額頭頰鬢都是冷汗,渾然不知沙逆正陰郁地望著她。
「很痛?」他力持淡漠,但顯然不成功,聲音微微扭曲。
可惜被疼痛所折磨的她,根本無心辨別沙逆的情緒起伏。
她只是緊緊咬住下唇,死命咬住,深怕一旦開了口,嘶嚷會跟著傾瀉出來,眼淚會潰堤。
「忍耐一下,止痛劑很快就會發揮作用。」沙逆細聲安撫她,對于自己不能減輕她的痛楚而懊惱。
她點頭,此時此刻的她也只能咬緊牙關等候止痛劑能快快發揮作用。
她什麼話都不說,她的傲氣令他心疼,然而沙逆卻不想看見書小刁獨自承受痛苦,那幫不上忙的無奈讓他焦躁難安。
漸漸的,止痛劑開始發揮藥效,書小刁不再冷汗直流,身子也不再顫抖得那麼厲害。
「好些了吧?」沙逆跟著松了口氣,拿條手巾替她擦拭臉上汗水,承受他溫柔的照顧,書小刁總算可以將他放進眼里。
「你不必對我好,也毋需自責,會受傷是我的過錯,與你無關。」她一開口就是替他撇清。
他的手頓了下,隨即又繼續替她拭汗。
她奇怪地睇他。「偉大的沙王,你沒听清楚我的話嗎?我說這全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