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那個人的出現是為了調戲我,他根本不壞好意。」楚菲表情空蕪,像個無助的小女孩。「我受夠了,我以為他不會再出現,沒想到他竟然……」幾天前所發生的「狀況」不需要說明得太仔細,再說她拿什麼臉來說。「我太大意了,我低估了海皇的纏性,他至今仍然自大的認為我必須臣服于他,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況且他女人無數,我無法容許自己成為其中的一個。」她乞求道︰「洛大哥,如果海皇又出現,請你充當我的男朋友,我一定要讓他死了這條心。」
「菲兒……」急召他返回台北,听完她的計劃,充當男友是沒啥困難,問題是海皇這次找上楚菲到底抱持何種心態?他目前還無法判斷。
見他仍在擺蕩,楚菲難過地道︰「對不起,我太霸道了,如果你不願意也沒有關系,我再找別人幫忙。」
「我怎麼可能不幫你,你可是我妹子,再說我怎麼可能允許你隨便找個男人來做擋箭牌,要是來個居心不良的男人怎麼辦?」他嘆口氣。「我猶豫是不知道這樣做對你是幫助還是破壞?」
「當然是在幫助我。」風吹來,掃亂了她的發絲,將她悲憤小臉掩去大半。
「我很擔心你又走岔一步。」疾風下,洛十殿疼惜協助她攏好不乖的秀發。
沒來由地,楚菲忽然間覺得呼吸困難,背脊好像被兩道尖銳的視芒給穿透,冷冽地直搗她心窩處。
如此肅殺的氣息連洛十殿都有所感應,兩人同時回頭——後頭走來身著簡單黑襯衫、黑衣褲的男子;海皇冷酷帥氣得像是從螢光幕里走下來的超級模特兒,噙著笑,朝他倆所站方向趨近。
離三步距離時他停下,悠然的神色好像方才的凜冽空氣只是種錯覺。
「兩位在談什麼?談得這麼渾然忘我,親親密密地都忘了這里是公共場合。」
他說得漫不在乎,可親可敬的表情真的很像是一位和善的大明星。
這里唯有楚菲清楚的知道這張皮相下蘊藏的邪魅有多麼恐怖,她嘗過太多次苦果。
初次面對面,洛十殿不諱言心里給他極高的分數。
「我跟菲兒才用完餐,你就這麼湊巧的出現,令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否故意跟蹤我們?」可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必須扮好「破壞者」的角色。而應付海皇,不需要打迷糊仗。
「菲兒的行蹤我當然了若指掌。」海皇不在乎被斥責介入他人隱私,甚至清楚的擺出他的立場。
「菲兒在哪里,她跟誰接觸過,我全都一清二楚。」
楚菲氣惱到幾乎站不住,洛十殿扶住她。
「你是說,你一直跟蹤我。」她質問。
「菲兒,我等會兒會跟你解釋,不過目前我必須先跟洛先生‘談一談’。」
他盯住他,意喻深長地道︰「你我都是明白人,我相信你很清楚我的底細、也知道我的來意,所以洛先生,麻煩你別介入我跟楚菲之間的問題好嗎?而且這樣對你會比較好。」說到最後根本是威脅。
幸虧楚菲求助的對象是洛十殿,否則難保尋常人不會被他嚇得抱頭鼠竄。
「你有什麼資格不許我介入。」洛十殿倒想看看他如何搶回所愛。
「我是楚菲的丈夫,你這位第三者當然沒資格參與我跟她之間的糾葛。」
兩人同時愕然!
「丈夫?你……你在開什麼玩笑?」楚菲不敢相信,海皇竟然自稱是她丈夫。
「菲兒,我很早以前就不開你玩笑。」他鏗鏘有力的說明讓她渾身一震!
「無聊,洛大哥,我們走吧。」
「站住。」
「海先生,你還是走吧,菲兒心情不好,不願跟你多談。」
海皇眼光奇冷。「洛先生,倘若你想保住上官風情,我勸你別再插手這件事。」
洛十殿臉色跟著一寒。「你在威脅我?」
「洛大哥,你先走。」該死的,她低估了海皇的劣根性,他向來是不擇手段。
洛十殿擁住楚菲縴細的肩膀道︰「非凡,要走一塊走。」
「不!我留下,我要跟海皇談一談,我忘了他是冷血動物,我忘了他只會強行掠奪,他不像你,會顧慮我;而相對的,我也必須顧慮到你的難處,我們相互體貼,這才叫做真愛。」她字字句句都是對海皇的挑釁。
洛十殿思索了一會兒,道︰「好吧,你們再談談,不過有事一定要聯絡我。」
「當然。」
他傾向前,附在她耳畔輕聲交代道︰「不管跟他談論什麼,都要冷靜,千萬別傷害了自己。」
「不會的。」她明白他的擔心。
洛十殿深深看了她一眼,再瞥了海皇一記,這才暫時退開。
送走他,楚菲回頭,和海皇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對上。
「很感人的離別戲。」刻薄的嘲諷涼涼傳來。
「他本來就是個體貼的男人,不像你,對付敵人總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本就殘酷。」他不在乎她的譴責。
「沒錯,你本就殘酷。」落在他臉上的眼神逐漸失焦,推測著他的來意,心更冷。「所以你不肯放過我,還是要回頭找我報復。」
「找你報復?」海皇不以為然地反駁道。「這種說法我不能接受,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可能傷害你。」
「不,我是你的敵人,我是你的敵人才對,你出現的目的是為了毀滅我,我有這份自覺。」蒼雪的容顏白得離譜。
他定定地看她。「幾天前的纏吻,你好投入,我以為你願意重新接納我。」
蒼白倏地換上艷紅,她忿道︰「你不妨當我瘋了,或者視我為花痴也無所謂,總而言之我什麼都不在乎了。」看吧,一個不小心又是滿盤皆輸。
她總是贏不了他。
海皇耐心解釋。「菲兒,我不是來刺激你的,要是我冷情,根本不會給你兩年的時間與自由。」
「自由?」是啊,她的身體是自由了,可是心呢……這兩年來依舊被鎖住,無法解月兌。「你若真為我著想,就不該再現身。」讓時間沖淡一切豈不更好。
「我不出現的話,如何讓你成為我的妻。」他辛辣地回應。
楚菲嬌顏刷白,小手緊握成拳。「很有意思的話。你以為我听了就該感動嗎?
不會,我不會感動的,我太清楚這不過又是玩笑一場,我怎麼可能當真。「
她對他的成見竟是如此之深。
楚菲忽地冷哼了一聲,面對他的挑戰。「還有,你說過會等我主動、等我心甘情願走進你的懷抱,你絕不會強迫我,那麼你現在咄咄逼人的姿態豈不是在自毀承諾。」
海皇放心地笑了出來。「原來你把我的話記得那麼清楚,既然你不曾忘記過,又何必要騙我說你把我們之間的過去全都忘得一千二淨。」
「呀!」火燒的雲彩爬上躁熱的臉孔,她又說饃事。「不管你怎麼想、怎麼耍嘴皮,反正我不可能成為你後宮眾多女子中的一名,更不當你豢養的情婦。」
她招了輛計程車跳上,請求司機快載送她回去。
為什麼他要出現?
為什麼他偏偏要來攪亂她平靜的心湖?
為什麼?
回到家,關上門,楚菲虛月兌的背靠在門板,緩緩地癱滑坐在地板上。
走吧,拜托他快走吧,走得遠遠地,在她清楚明白的表示她的心意後,快點識趣的離開吧。
叩、叩——她渾身僵硬!
「菲兒。」果然,如魔如魅的磁嗓穿過門扇,直搗她心房。「菲兒,開門,讓我進去。」
「不……不要,你走,你快走。」管理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花了大筆管理費用的結果是讓他如人無人之境,這棟以安全為號召的大廈管理程序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為什麼可以讓海皇這種陌生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