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那對深遠炯亮的黑眸,正定定糾纏著她。
她驚悸了!宛如受到催眠般的無法動彈,只能任由奇異的恐懼狂肆蔓延,心髒更是被揪著好緊好緊……
他緩緩地綻開一抹勾人心魂的微笑,抬起的手背滑過她細女敕的臉頰。「何苦跟自己的心意過不去,違背自己的感受是很痛苦的折磨。承認吧,要是你不愛我、不關心我,昨天晚上你也不會擔心我可能受涼,還替我蓋上被子。」
他真的都知道。
楚菲驚煌地跳開。「我只做我分內工作,你故意夸張解釋。」瓦斯爐上加熱的牛女乃已經滾沸,她感謝有這機會可以逃離他的氣息。楚菲閃過他先去關掉開關,伸手握住壺柄準備倒出牛女乃,然而心煩意亂的她一時忘了把手是熱的,忘了防護,手一握,立即燙著,驚慌之下,竟然把整壺牛女乃給翻倒。
「啊——」她驚叫,但海皇速度更快,迅速將她拉開,濺起的牛女乃雖然沒有傷著楚菲,卻仍然濺到海皇的手臂上。
沸騰的高熱讓他的手臂立即紅了一大片,楚菲見狀,急忙將他被燙著的手臂拉到水龍頭下沖水。
怎麼辦?她嚇壞了。
楚菲死命咬住下唇,害怕自己會失控地尖叫出聲,眼眶不斷浮上水氣,不管怎麼說,他是代替她承受了這痛。
「是不是很痛?」她緊張地問。
「沒事的,你不要緊張。」被燙的人反過來安撫驚慌失措的俏人兒。
「怎麼可能沒事,你看看,手臂又紅又腫的。」她急得快哭出來。「海皇,你別把手拿開,讓水繼續沖,我打電話請醫生過來。」
「菲兒,真的沒事,你不用大驚小敝。」他抓住她。
「可是——」他可是尊貴之身。
他悠然的神色飄上了抹感動。「這樣就夠了,真的!」
「夠了?」她抬起迷濠的臉蛋。海皇是什麼意思?
他慢條斯理地捧住她的臉蛋,心滿意足地道︰「知道你是真心在為我緊張,我就很滿意了。」
如遭雷擊!楚菲倏地恢復宿冷的顏色。「誰在為你擔心來著,我只是——」
「不要否認!」海皇抓著她的柔荑,緊緊握住。「我深刻的感受到你的憂慮與擔心,既然事實,你又何必掩飾。
「你……」她忿忿地想抽身,哪知反而被他拉進懷抱里。「海皇?」她驚呼,倒抽一口氣,然而他的氣味卻也堂而皇之地順著她的呼吸攻陷她每一顆細胞里。
海皇安適地摟住她,無視她的驚呼,附在她耳畔輕哺道︰「自從我們吵架以後,我很久沒這樣抱住你了。」她的馨香、她的體溫,一直令他懷念。
「海皇,你不要這樣——」她大聲斥叱道。為了掩飾自己狂動的心跳速度與急促的呼吸,她不斷推拒他。天知道他的動作雖然輕拂,卻是狠狠地鞭答著她的靈魂的理智。「你放開我,快放開我……」楚菲太清楚海皇一向有這個能力讓她自動卸甲,所以她才不斷提醒自己、克制自己,不能隨地而起舞。「這里是廚房,要是有人進來看見,他們會怎麼看我?想我?」流言是最要命的傷害。
「我期待被人看。」他的手臂把她的縴腰摟得更緊,並且一指托起她下巴,讓兩人臉對著臉。
「我已經決定把你正式帶進我的王國里,被佣人瞧見,只是確定你身分的第一步,所以你要趕快學會習慣,因為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時,無數注目的眼神都將投射在你身上。」
她幾乎啞口。「你不是說真的吧?」
「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
可怕的就是不像。
從海皇臉上流露出來的銳利與深意如同一把利劍,正高高揚起,打算揮下斬斷系住她的心繩。
這樣一來,原本控緊的心又會跟月兌易野馬一樣,再也駕馭不了了。
「菲兒,我沒有開玩笑,也不是尋你開心,更非戲弄你。」海皇繼續道,聲音溫暖得像條絲線,牽系她猶豫不決的心。「我已經厘清了自己的感情,也確定了自己想要的對象,更是誠貴的對你做出表白,將心比心,你是否也該對我釋放出你真正的情意。」
她閉上眼。
誰來告訴她?
海皇究竟是救人的天神,還是預備推她墜落無邊地獄的魔工。
「你不用現在回答我,不過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在她額上吻了一記,海皇從容的退場,願意留給她思考的空間。
她緩緩地睜眼,目送他背影消失,不再咄咄逼人的海皇,像極了能滲透穿石的水,這水,是最最可怕,他鑽進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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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下來,我要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少一股都不可以。」
楚菲隨同海皇來到台灣分公司,一踏進辦公室,統領亞洲分部總體運作的許總經理立即跟海皇報告和對手目前纏斗的最新狀況。
在海皇的命令下,楚菲已經不再是佣人身分,她成為他的私人秘書,必須隨時隨地陪在海皇身邊。
即使楚菲不願意,也月兌不了身。
許總經理偷偷覷了楚菲一眼,對于她的突然出現有些好奇,不過,正事要緊。
「海先生,林俊仲的態度相當高傲,他吃定我們需要這家公司的專利權,才敢故意抬高股價,提出一堆不合理的要求,倘若我們真的應了他的脅迫,以後可能會後患無窮。
他冷冷一笑道︰「無所謂,把支票開給他,不過提醒他一句,在兌現前最好想個仔細,會不會有某個人因此而喪命。」
楚菲和許總經理諫然一驚!
「別緊張,我沒打算弄髒自己的手,再說不必我下手,自然會有人代勞。」
他邪美的表情像頭噬血的黑豹子,讓人看得心驚膽戰。「林俊仲有今天的地位,全靠他老婆娘家的支持,要是讓他妻子知道林俊仲在外頭另外養了問小鮑館,他那位有黑社會背景的老婆豈會善罷干休?」
「我明白了。」許總經理恍然大悟,立即抓著這個小辮子,找林俊件談判。
看著許總經理離開,楚菲不免疑惑道︰「你怎麼知道你的敵人對老婆不忠實?」
連在地的許總都沒查出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海氏王朝能在世上立足,耍些手段也是必要的。」還有更多殘酷的事情他隱匿不談。
「耍手段?」她不以為然。「用這種方法威脅對方,似乎勝之不武。」
「在商場上不玩君子之爭這一套。」
「可是這麼做會不會太狠了點,你明明知道他老婆的背景,要是處理不好,很可能會鬧出人命來。」
「菲兒……」他嘆笑。「我不做慈善事業,況且對敵人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這條真理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奉為圭集了。」
赫然想起施大大先前跟地說過的話,海皇一向不饒恕傷害海家的犯人,唯獨她是例外。
是嗎?真是這樣嗎?
其實他何嘗真的饒恕餅她,反之,他是殘忍的,每每把她撩撥到失心的境界,就狠狠地將她推入地獄之中,這樣的傷害她嘗過好幾遍。
而現在——又回到源頭,風雨又起,再度掀起這陣浪潮後的結果將會是如何?
她連一丁點的答案都找不到。
「你怎麼又退縮了?」對于她突如其來的恐懼,海皇敏銳地感受到。
「我只是覺得……覺得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茫然,自己似乎又跌進他布下的魔咒里,否則怎麼會听命的成為他的私人秘書,而不再堅決地抗拒他。
「為什麼不能?你根本沒有中途退卻的道理。」海是張揚著狩獵者的霸氣,鏗鏘有力地命令道︰「菲兒,你不可以再去懷疑我所說的承諾,絕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