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選擇父母,卻得替父母背負孽債,被烙下魔鬼之女的印記,處處承受著麻煩與攻擊。
在她一直找不到支持與奧援的時候,卻在十八歲的今天,從一個莫名出現的男子身上汲取到不曾享受過的溫情。
為什麼她的人生總是無法由自己來掌控?
這種命運還要對她開多久的玩笑?
車輪速度漸漸緩下,重型機車拐進巷口後乍然停住!從神游中驚醒過來的範流星急忙跨下機車,現在不是悲吟自己不幸的時候,逃離這個奇怪男人才是她該做的正事──至于這個陌生男子為何會知曉她的住所,她不想問。
被了。
認識愈多的人、知道愈多的事、她的處境只會更加悲慘,她嘗過這種痛苦。
況且這個男人的每一分力量都帶著她承受不起的強悍,心頭不斷敲響的警鐘要她無論如何都得遠離他。
「你就這麼走人?」冷冷的音階從她背後刺過來,範流星發現自己的額頭竟然冒出了汗珠。
她連話都不敢回,走得更快更急。
男子干脆跨下機車跟在她身後。
範流星嚇一大跳!打算跑開──哪知,她的手臂突然被一只大掌給攫住,而且力道之強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
「痛……」她小臉一白,那種被箝制的不安讓她心跳得更急更快。
「怎麼,原來你是可以感覺到痛楚的嘛,我還以為你少了七情六欲呢。」惡劣的調侃揚揚傳開。「現在,你可以回頭看著我了吧。」
她呼吸一窒。
「听話,看著我。」他異常輕柔的繼續下指示。
範流星身子發顫,可是這麼僵持下去也不見得對自己有利,總算,她提起勇氣慢慢回頭,自然也就看見摘下全罩式安全帽後的男性臉龐。
心,漏跳了一拍,她無法否認這男人的完美外形讓她升起一股異樣的感受。
可以肯定的,單單用俊美兩字絕對不足以形容他所散發出來的魅力,她第一次看見男人可以兼俱剛猛和陰柔的特質。只不過──「請你……放開我……」即便他如何的俊美,也掩蓋不了他邪魅的氣質,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逸散出一股陰謀的味道。
範流星只覺得縴細的身子快被他散逸出來的無形壓力給壓垮,下意識地只能惶恐請求道︰「請、請放開我……你……呀……」哪知,他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故意用力一扯,把她拉進胸豁中。
她驚詫的抗議聲更是葬送在他探過來的手掌上。
男人扣住她的下顎,大剌剌地掬起她的容顏,黑魅的眼瞳對上她帶著驚惶的杏眸,嘴角彎出抹冷嘲的弧度。
「你連個謝字都吝嗇給我,用這種態度對待救命恩人,非常過分。」男人的手指點了點她微翹的鼻尖,輕淡的語氣听起來平緩有力,彷佛在訓示一個不乖的小女孩。
範流星僵硬如石,在他咄咄逼人的眼眸底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不!要冷靜,她必須冷靜,就算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唯有強勢才有辦法生存,她該透徹這道理。
是啊,她非得鎮定下來不可,不能再軟弱的任由他掌控主權,否則她更加逃不出眼中的天羅地網。
「是。你說得對極,我是無情,麻煩你就當自己倒霉,救了只冷血動物。」她深吸一口氣,把話完整的說出來。
「哦。」他嗤笑道。「愈說愈傷人。」
「你可以不听。」她回視他。「請放開我的手。」
濃濃的劍眉蹙起來,他緊睇她。「女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與我無關。」她急忙道。
哪知,男人的嘴角慢慢漾起一抹難以言喻的笑紋,好興味的。
「怎麼會與你無關呢?」他的指尖改而觸上她的頰鬢,意喻深長地訴說著。
這麼冷的天,範流星汗珠卻是愈冒愈多。
怎麼他這段話听起來像極了詛咒,彷佛自此開始,她必須跟他扯上關系。
他哪里來的這份篤定?
「你放手!」她失措的嚷道。
男子悠閑地笑笑,搖搖頭,俯近她,小聲卻清楚地對她鄭重宣告著。「為了你,我足足花費了六個月的時間,你可是我千挑萬選才決定的對象,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開你呢。」
六個月?這話又是什麼意思?範流星覺得自己好象掉進噩夢中,爬不出來呀。
「我不認識你,你調查我做什麼?」她失神的反問。「你到底是誰?」
他微笑回道︰「不認識我沒關系,我知道你就行了。」
「不要!」她反射性的吼道,不敢跟他有交集哪,此人太陰沉、太可怕,是她從未曾見過的人物,更是自己所惹不起的。「拜托,你到底曉不曉得我是什麼人?你哪來的勇氣調查我,又想認識我。」她可是人人避而遠之的魔鬼之女。
「我當然知道你的身分,甚至于比你自己還要更清楚。」男子道。
她瞠大眼。
眼前的男人雖然只是一件隨意的牛仔便裝,不過與生俱來的傲然氣勢是無法被忽視的,而且他嘴邊的篤定也證明他所言非虛。
「範流星,你不必懷疑我的話。」他的她的名字念出來。
他真的知道,真的知道,這……怎麼會呢?
她的記憶庫里並沒有這個男人的印象。
無視于她鐵青的面孔,男人狂野的目光繼續盯著他選上的獵物。
「記住!我叫石鳴尊,千萬別忘了這名字,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將是你的男人。」
他石破天驚的一句宣告,當場把範流星嚇得全無血色。
她不可置信地搖頭。「天哪,你在胡說什麼?」
石鳴尊臉上閃過一抹狡酷,不在乎重述一遍。「我說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
「妻子?」她怔傻。
石鳴尊徑自思索了下,又以自己的思考方式做出決定。「應該說是在不久的將來,因為你還得先去面對一些人。」
什麼跟什麼……腦中一片混沌的範流星月兌口而出。「你、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
石鳴尊該不會是個精神病患吧。
他不為忤地反問道︰「你說呢?」
沒有,眼前那對懾人的眼楮找不到一絲混濁的痕跡,在在都證明他說的是正經話。
範流星開始驚惶,她是什麼時候被他盯上的,怎麼她一無所覺。「太可笑了,我甚至不認識你,而且──」
「而且與你不公平是不?」無視她真正的意願,石鳴尊自顧自的用自己的想法替她衡量。「放心吧,你不會吃虧的,我選擇你當我的妻子,自然會對你有所回報。我答應替你排除一切的麻煩,我也可以保證你能夠順利念完書,我更提供你衣食無缺的生活,如有必要,還可以付給你一筆金錢,這樣的交易絕對是公平的。」
鮑平?什麼公平?這簡直是荒謬。
她想開口反駁。
「咱們就這麼說定了。」石鳴尊卻徑自下定論。
「你──」
石鳴尊溫柔的打斷她的話。「流星,其實你不必擔心,跟著我只會比現在愉快。」
就這樣訂下契約。
而她從頭到尾沒有反對的機會。
範流星的臉龐一片死灰,在他的瞳孔里頭,她不僅看見主宰者的光芒,更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牢牢鎖定住,抽身不得。
恐懼感包里全身,她逃不掉了,她有這份預感。
接著,石鳴尊準確無誤地遙指對面三樓的破舊公寓道︰「上樓去把一些重要證件帶下來就可以,其它的生活用品我會替你打點妥當,快去快回,我等你。」
她傻問︰「等我?你打算、打算帶我去哪里?」
「去你該去的地方。」石鳴尊說得理所當然。
「我該去?」她倒退一步,難不成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成為他的禁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