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離開的方向,正要抽手退開,直拗的高婕妤不願就這樣放棄,反手想要抓緊他的胳膊。
當下,他想也不想的揮手拂去她的踫觸——
腳下一個踉蹌,她整個人踩不穩的往後跌去,只來得及從眸子發出求救的訊號。
沈仲達眼角瞥見她正以一種吊詭的姿態跌去,不禁喊道;「婕妤!」
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求援的手,但是兩人最後的踫觸,竟該死的從指間滑過
砰——
斑婕妤的身子重重的落在樓梯轉角,很重,很沉。
她揪皺臉孔,痛苦的緊閉雙眼,嬌瘦的身子蜷縮著,強烈的痛楚不斷襲來。
好痛……好痛……
胸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的揪緊,強烈得叫他不可抵擋。
「婕妤、婕妤——」他快步的跳下樓梯,倉皇的奔至她身邊張手便要抱起她。
「先不要移動她!」返回拿東西,目睹一切的唐修杰出聲阻止了他。
他們兩人眼神交會,唐修杰的帶著責難,沈仲達無言反駁。
「仲達哥……」她虛弱的喊著。
「婕妤,怎麼樣?哪里痛?」沈仲達撫著她的臉,焦急的問。
「好痛,好痛……」她感覺渾身都錯位似的。」高婕妤,張開眼楮,知道我是誰嗎?」唐修杰冷靜的問。
她眼神迷離的瞥了他一眼,許久,「唐、唐大哥……」天啊,她真的痛得想打人,眼淚都要輾出。
「先扶起她就好,小心點!」唐修杰指揮。
「你要做什麼?她很痛!」沈仲達慌亂的問。
「當然是送醫院,白痴!我去把車子開過來,你慢慢的抱穩她的身子,記得,不要用蠻力!」低頭又對高婕妤說︰「忍著點,馬上送你到醫院。」轉身飛快的奔離。
「仲達哥……」
「我在,我在這里,婕妤不要怕,會沒事的,不要怕。」沈仲達安撫著她。
「不要走,我不走。」她還執著著去留。
「乖,不走,誰都不走。」他慢慢的把她擁在懷里,心疼自責的將她小心翼翼的抱上已經開到門口的車。
絕對不能有一點損傷,要不然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仲達哥……」
「噓,我在這里,別怕,就要到醫院去了。」
唐修杰從後照鏡給了沈仲達一抹不可原諒的眸光,旋即往醫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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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是你?」急診室的醫師用種詭異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斑婕妤露出苦笑,一旁的沈仲達更是無奈。
沒摔個頭破血流,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做了些檢查,高婕妤手中拿著護士給的冰塊敷著腦後的腫包。
「嘶,好冰!」她甩甩凍得發紅的手。
沈仲達主動接過她手中的冰袋,「對不起。」緊繃的臉龐有著虧欠。
「沒事了,沒變笨。」她故作輕松的說。
「是沒頭破血流,但有輕微腦震蕩,醫師建議住院觀察。」唐修杰提醒。
「不要,我才不要住院,已經沒事了,等腫包消了就好。」
「哇,果然有變笨,這時候不好好奴役這個罪魁禍首,你想等什麼時候?」唐修杰戲謔說。
表情不自在的沈仲達全然沒有反駁的余地。
「才沒那麼嬌貴,我要回家了。」她揮開沈仲達的手,跳下病床。
「婕妤,別任性。」他趕緊拉住她。
「我沒有任性,該檢查的都檢查完了,我沒事。」
「既然沒事,欸,那明天可以來上班嗎,工讀生?」唐修杰問。
「工讀生——」沈仲達回頭瞪著他,「她才不是工讀生!」
「怎麼,不行呀?我說大導演啊,你不喜歡我新聘的工讀生是你家的事,薪水是我付的。」唐修杰逕自對高婕妤說︰「你不是念設計的嗎?這種需要美學、藝術的玩意兒應該難不倒你吧?怎麼樣?有興趣嗎?」
斑婕妤看看身旁滿臉怒氣的沈仲達,毫不猶豫的沖著唐修杰咧嘴笑,「當然有興趣。」
「那好,明天開始工作,時薪六十。」
「時薪六十?」沈仲達一把揪住好友的衣襟,「唐修杰,你把她當作什麼?廉價勞工嗎?」憤怒的瞪著他。
唐修杰從容隔開他的手,「欸、欸、欸,高婕妤又不是你的誰,工作內容跟薪水只要我們主雇雙方談得攏,你是無權干涉的。」
斑婕妤無視沈仲達的怒火,問︰「唐大哥,那我要在哪里工作?」
「來我家。」唐修杰說。
「工作室。」沈仲達說。
場面出現拉鋸戰。
斑婕妤看看沈仲達又看看唐修杰,無奈低語,「怎麼突然覺得我搶手起來,可我沒分身吶!」
「孤男寡女的,既然是工作去你家做什麼?」沈仲達先發制人。
「因為我怕你這小氣巴拉的家伙把我的工讀生攆走。」
「既然是工作就到工作室。」沈仲達強硬堅持。
「好啊,本人向來從善如流,婕妤,我們主雇兩個就去用光他的電、耗盡他的水,然後快快樂樂的賺我們的錢,讓他窮得買不起底片,連個鏡頭都拍不出來。」唐修杰嘴壞的詛咒。
「你——」他真想一拳打死這個該死的唐修杰。
斑婕妤笑了,「是,老板。」揚手拍擊上唐修杰的掌心,發出清脆的響聲。
挫敗!沈仲達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人會突然沆瀣一氣的對付他。
等著,他絕對不會讓唐修杰有機會把魔手伸到高婕妤身上,因為他絕對不允許這種該死的情況發生。
他一把將高婕妤抓了過來,用冰塊敷著她的腫包,還不忘用銳利的眸子惡狠狠的瞪住唐修杰。
斑婕妤正想偷偷觀察這兩個男人之間的角力,沈仲達卻像個醋勁大發的丈夫強行阻擋在兩人之間,徹底斷絕他們眉來眼去的機會。
她狐疑的望著他,偏偏他又扮演起蚌殼角色,緊閉雙唇不吭聲。
算了,不吭聲就不吭聲,總有一天叫他嘗嘗說破嘴的痛苦。
現在她是傷患總可以耍賴吧?
二話不說,她抓緊沈仲達的衣擺,賴皮的霸佔他的胸膛,只是懦弱的雙眸竟然該死的想哭,因為這股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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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婕妤,你為什麼又在當清潔女工?唐修杰叫你弄的嗎?」沈仲達不滿的瞪著地上那抹狼狽的身影問。
「工作室有點亂,唐大哥要我稍作整理。」轉過身去不理睬他的繼續打掃。
「他不是聘你來參與設計的工作?為什麼卻老是叫你打掃?」他強烈不爽。
「他是老板,我是員工,他說什麼我自然就做什麼啊!」
「你是笨蛋嗎?干麼為了這時薪六十的工作這樣委屈自己?竟然讓那個家伙這樣對你戳圓捏扁的。」
「這就是所謂的職場堡作,我只是提早適應。」
「你明明不缺錢,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累?」
「有時候工作的成就感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而且,你怎麼知道我不缺錢了?是人都缺錢。」
「你想要多少?我給你,我把我所有的錢通通給你,你從明天起不準再做這些打雜的工作,不,從現在起——」
「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干麼拿你的錢?」她學他冷淡疏離的口氣說。
總是這樣,她總是用這樣生冷的態度跟他說話,寧可傻呼呼的听著唐修杰的使喚賣命工作,就是不願意听他的勸告回家去。
「你是在挑釁我嗎?」
「挑釁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我不做。」
想到她對唐修杰唯命是從的模樣,沈仲達就一肚子氣。忍不住狠狠的踹了椅子一腳,離開這叫他怒火攻心的地方。
他一走,高婕妤冷淡的臉就軟化了,低低的罵了聲,「傻瓜,仲達哥你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