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我花了六個多月時間,費盡了大把心血,直到現在才能捉住你,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離開嗎?」
「放手!」這個自大的男人仍是一副君臨天下的傲然態度,完全沒變。「快放開我。」
「休想。」
「請你自重。」她冷下臉來。
應有諾搖頭,反倒把她鎖進懷抱里,掬起她的臉,與她眉眼相對,親密的熱氣無法避免的拂向她的細膚。
「你沒有資格批判我。」應有諾提醒她。
她不答,只是冷眼睇他,眼楮一瞬不瞬。
「忘了嗎,你可是欠我許多許多呢,你憑什麼阻止我找尋你、逮捕你……」
「放手!」她暴吼出聲。「我叫你放手听見沒──」話還沒說完,邀君寵臉色倏地一變,因為她瞧見一個被她撂倒的歹徒竟然又蘇醒過來,更乘機偷偷伸長手臂撿起距離他不遠的一把手槍,巍顫顫地舉高起來,朝著他倆所站方向準備射擊。
「快閃!」邀君寵無法多言,反射性的要推開應有諾。
「小心!」應有諾也瞧見了,卻是不讓邀君寵推開,反而緊緊護住她的身子往側邊方向跳過去。
砰!
在電光石火間,被抱住的邀君寵與應有諾雙雙往角落方向竄跳過去,在身子摔倒在地的一剎那,邀君寵手中的飛刀又射出一記,那個執槍歹徒被她射中手臂,慘叫一聲,又昏死過去。
「呀……」在此同時應有諾也逸出一聲痛吟,臉色一白,因為小腿地方傳來火燒似的灼熱感。那發子彈雖然沒有傷及邀君寵,卻是掃過他的小腿處,可憐的他應聲掛了彩。
「你……你有沒有受傷?」自己雖然受傷,但他還是忍痛忙問道。老天,簡直是一團混亂嘛,他緊張地看著邀君寵,就見紫衣女郎沒事人般的站起身,反倒瞟看倒坐在地上的應有諾,滿懷惡意地微微一笑。
天哪,這女人是什麼表情──應有諾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她就冷冷站在那頭看著從傷口不斷流出來的血液染紅他的褲管,又橫掃他一眼,不僅不心疼,甚至嗤笑出聲。
「活該!」誰要他多管閑事,不自量力還把自己當成英雄。
「你說什麼?」這下子他更懷疑自己連耳朵都出了毛病。
「這就是強逞英雄的下場。」她很樂意再說一遍。
「邀君寵,你就這麼冷血。」他齜牙咧嘴地開始反擊,小腿處的疼痛遠遠比不上被她聲聲諷刺來得嚴重,該死!他好心還被人罵雞婆。
「記住這次的教訓,不屬于你的世界千萬不要強行介入,否則下一回傷得不會是你的腿,而是腦袋。」她橫睇他一眼後,扭頭便往門外走。
「站住!邀君寵,你上哪去?」
娉婷的身子直往門外而去,恍若未聞他的叫聲。
「喂!我的腳受傷了你知不知道……」這個連同情心都沒有的女人。「邀君寵、邀──去他媽的!」老天,她真的走掉了,毫不留情地。應有諾手指倏地緊握成拳,狠狠撞地,該死的,他簡直可以榮登天字第一號大白痴的寶座,竟會傻得自討苦吃去追逐一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應有諾,你這個笨蛋,干脆流血流光死掉算了,免得留在人間受人恥笑。」他懊惱地自我詛咒,這天下誰能玩弄他,唯獨邀君寵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可以。
「該死、去死……」他狠狠詛咒著自己,罵了半天,猛地,他頭頂出現一片陰影,應有諾抬起眼來,邀君寵冷艷的容顏竟然又出現在他的瞳孔內。他不禁張大嘴,再度被這錯愕的驚奇給嚇傻了。
「你……你怎麼……你……」他訥訥無法成言。
邀君寵無視他的震驚,徑自蹲下來,從懷中拿出一條止血帶,替他的小腿止住血液繼續流出。這個男人一旦敗下陣來,那股源源不斷的懊惱與憤怒大概會讓他氣得決定死掉。他是那樣的自負,而這自負也令人生氣。
「另一只腳可以動吧?」邀君寵抬眼,不帶感情地詢問。
應有諾承受她的照顧,內心竊喜不已,她還是回頭了,畢竟是放心不下他,說到底她絕非冷血動物。
「可不可以動?」他亂晃的眼珠分明沒安好心,邀君寵低斥問。
「應該可以。」他抿住笑,努力用沒受傷的另只腳撐起自己修長的身軀,只是起身後,還是因為失血過多,體力不濟地顛了顛。邀君寵見狀,考慮了一會兒,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助他一臂之力。
「我們快點離開,我不想留在這地方旁生枝節。」她回頭的目的正是為這理由,就是不能把應有諾留在這地方,以免他在惱羞成怒之下泄漏了她的身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小妮子居然把他當成「枝節」。
算了,先忍耐下來。
「這些歹徒怎麼辦?」他看著倒成一地的匪徒。
「警察很快會來處理。」
「也對。」他不再多言,乖乖地被她攙扶離開,也乘機偷吸她的馨香,當方才的憤怒沈澱之後,取而代之的計量又讓他開始升起了惡膽。
「君寵?」他的聲音帶著笑,再加上他特殊的氣質,听起來就是極其曖昧。
她別過臉。
應有諾偏偏湊過去。「告訴我,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時日里,你有沒有想念過我?」
她只扶住他想盡速下山。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他不在乎自言自語,反正不管她怎麼排斥,耳朵沒聾的她還是得把他的話全部听進去。「原本以為,找尋你的路程還很漫長,也許得再過好幾個半年,但誰知道,連上帝都可憐我,竟然讓我看到你。」
這人煩不煩。
「好幸運的驚鴻一瞥……」突地,完全來不及防備,應有諾一個顛躓,就這樣重心不穩的摔倒,順道也把邀君寵拉下,還「恰巧」地把她欺壓在他身體下方。
「應有諾!」她實在忍無可忍了,不必多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真的走不動啦。」他一臉無辜。
「起來!」她雙手揪緊抵住他胸前,努力隔出一道距離,冷冽地對他下命令。
「不行,我腳好痛,讓我休息一下。」
休息需要這樣壓住她嗎?鬼才相信他的說辭。「別讓我再說第二遍──」他的雙手突然捧住她的頰,露出煞是迷人的微笑。「別生氣,先听我說,你可知道我為了找你,花了多少時間與心血,你難道完全不感動。」
「沒有人要你找我。」她努力推開他。
應有諾手臂一探,環住她縴縴柳腰,故意把她掙扎的身手跟自己拉得靠近些,密密貼合著。
「應有諾。」她咬牙道,她的每一吋肌膚、每一條曲線,都與他緊密的相貼合,這個風流公子,死性不改。
他眼中的挑戰光芒愈來愈熾烈。「不管你感不感動,這次既然抓到了你,我就不會再放開。」
邀君寵壓抑住內心滾滾如黃河般襲來的不滿,問道︰「你千方百計追逐我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實在弄不懂。
「不為什麼,就要最起碼的解釋與代價。」
「邀家欠你的債務已經還得清清楚楚,你有什麼資格向我追討解釋與代價。」
「真的還清了?」他反問。
「難不成那張面額一億元的支票沒有送到你手頭,被唐世誠污了。」
「不!支票已經兌現,我的手下沒有人敢設計我。」
「那你還要跟我追討什麼?」
「錢債是還清,但人情債呢?你可沒還給我半分。」他的眼神遽然變寒。
人情債?
她不禁冷笑出聲。「應少爺,你未免太會算計。」
「當然,我是生意人,當初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才大發慈悲借你父親那八千萬元周轉,所以不管你們怎麼使用、哪怕提前還給我,你邀君寵都注定在收下那八千萬的一刻欠下我一份人情,所以就算你把錢給還情,我還有個人情債可以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