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她得不到他的響應。「被我的告白感動啦。」還是說先裝一下君子,即使暗爽在心頭。
「沒有。」他搖頭,漂亮地將跑車切進他所住大廈的停車場里,穩穩停住。「我只是在想,你的喜歡與愛情會不會用得太過浮濫,還有,每個人和你接觸的時候,是不是都得听一遍你的愛情告白?」
她的笑容微僵。「你怎麼可以踐踏我的真心。」即使早有自知之明,知曉別人對她的看法與評價,不過他的這句話還是刺得她胸口隱隱作痛。
「真心?」他先下車,繞到另一邊迎出她。「不要給我戴上這麼大的帽子,我承受不起。」
「或者說是你不敢接受?」她故意挑釁。
慕容輕狂笑而不答,徑自領著她走進電梯、走出電梯、站在大理石走廊上打開家門。
門一開,他的私人天地毫無遮掩地展現在她眼前;內部裝潢格局既寬敞又優雅,不愧是有錢公子所住的地方。
苞著他走進去,她竟然沒有任何的畏懼與擔憂,馮驚艷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為什麼可以對這個男人如此的放心,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必上門。慕容輕狂延續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道︰「不是不敢接受你,而是我懷疑你的告白是真是假,想想方才要不是我的突然出現,你現在應該很愉快地陪著江余響共度甜蜜的夜晚。怎麼才換個男伴,你的愛也迅速跟著轉移對象?」
「你和江余響大大不同。」那個人是她必須周旋的對象,而慕容輕狂則是……則是什麼……冷不防地,俏臉沒來由的一紅,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慕容輕狂是她所挑戰的敵人——沒錯,他只是個敵人,一個假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假君子。
「我和江余響會不一樣嗎?全景你使媚勾引的好對象,地位應該相同的。」他請她坐下。
「說話小心點。」她嬌嗔的輕斥,力持表面無波,內心則怒火翻騰。
可恨!你等著,你將為你每一句諷刺付出代價——慕容輕狂對她所說的每一句傷害,竟然更加貫徹她要霸住他的決心。
「想喝什麼?」他問道。
「白蘭地。」
「喝這麼烈的酒。」慕容輕狂擰眉不以為然。「別忘了你是女孩子。」
「咦,你有不當的性別歧視喔,烈酒就準男人能飲,女人不能踫哪。」
他泡咖啡給她。「爭女權,要爭對自己有所幫助的,淨學些不堪的習慣在身上,只會傷害自己。」
她吃吃笑了起來。「慕容公子哪時候變得這麼純情正經,還會諄諄勸人向善,真是不可思議。」假道學、偽君子,哼!誰不知道你們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他的確是神經錯亂了,才會莫名其妙地跟這種放浪形骸的女人大談人生道理。
她突然又格格地笑了起來。「生氣啦,你的臉色好難看耶,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跟你開玩笑的,沒有恥笑你的意思,況且能夠遇上你這位大好人,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沒有一句正經話。
這離經叛道的鬼丫頭根本不把道德規範放在心上。
慕容輕狂掃了她一眼之後,卻決定放柔姿態;因為對他的任務而言,她是個引子,還不能跟她交惡。
「是我無聊,說這些有的沒的,也難怪你想笑。」他求和的嗓音像是加了蜜的糖。
挺古怪的,慕容輕狂不像是個會委曲求全的男人。
她瞬間起了戒心。「你太客氣了,倒是我想知道,慕容公子這麼不顧一切地邀請我前來府上做客,是否有特別指示?」
這妮子相當機靈嘛,絕對不好駕馭。
「沒什麼特別事,邀你前來不過是想見見你罷了。」他露出無害的笑容。
「見我?」她突然捂嘴輕笑,可愛的表情霎時間凝出炫人的魅力。
「我的話這麼好笑?」他的心湖被她的俏媚震起一波漣漪,眉間又打了個折。
「請原諒我的失態,我還以為你……」真能無動于衷呢——不過末了一句她並沒有傻傻地吐出口,況且馮驚艷壓根兒不相信他會痴迷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慕容輕狂雖然風流倜儻,但絕對不是尋常的公子——不能輕視他。
所以她目前應該響應的表演就是,嘻——裝笨。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她朝他曖昧地眨眨眼,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你真能明白?」奇怪,這妮子這麼容易上勾。
「不就是想得到我嘛,只不過呢……」她頓了頓。
「說!」
她凝睇他。「有些丑話我可是要先講在前頭喲。」這個男人究竟對她有何企圖?得先弄明白,才知道後面該怎麼演。「一旦和你交往之後,我想知道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你都這麼篩選對象的?」這是屬于她的試探?還是真本性的流露?慕容輕狂一下子也無法確定。
「人家江余響承諾賜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而且一旦和江家攀上關系,我們馮家的地位肯定可以大大提升。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老爸他最、最、最不喜歡人們嘲笑他是個沒水準的暴發戶、說他沒有資格跟達官貴人平起平坐,所以我擇偶的對象唯一的前提就是要有身分、有背景、兼有靠山。」
慕容輕狂雙手一攤,道︰「這有何難?江余響能給的,我也全部給得起,甚至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暗忖,馮家父女真如外傳所言,盡是貪婪之輩。
「是嗎?」她語帶懷疑。
「怎麼,你不相信慕容集團的實力。」
她搖頭。「不是我懷疑慕容集團這塊鑽石招牌,我所質疑的,是你慕容輕狂究竟有沒有資格代表慕容集團,據我所知,唯一能夠指揮慕容集團走向的領導人,是你那位雙胞胎兄弟慕容逸吧!」
「慕容集團未必屬于逸的。」這女人滿腦子利己主意,那就先滿足她好了。「我也不妨老實告訴你一個秘密,只要我能搶在慕容逸之前先完成終身大事,指揮慕容集團的權利自然會轉進我的手里,由我控制。」
「真有這回事?」她嚇一大跳!那麼蘇琉琉怎麼辦?
「這是我父母開出的繼承條件。」
「慕容逸沒有結婚對象嗎?」如此的話,她是不是可以利用這次的機會好幫助琉琉登上慕容夫人的寶座。
「他還在找尋,所以我的機會比他大得多。」
「意思是你已經有了對象?」
「是呀,只要我們結婚。」他突然倚近她身畔,將她包進自己懷里,執起她的下頰,魅惑地盯住她。「這麼一來,我們就各取所需了。」
在他炯迫的注視下,她的目光轉移開——各取所需……听起來似乎不吃虧,但之後呢……她是不是得開始過著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生活,緊接著,就會眼睜睜看著風流公子的身畔開始圍繞著一群地下情婦,開始過他的快活生活,而她呢?在成全了慕容輕狂和她老子的奢望之後,從此躲在角落暗自飲泣,一輩子與傷心為伴。
終于搞清楚眼前這位集俊美、危險于一身男子的真正企圖,原來是把她設定成奪權的工具。
既然如此,她更加沒有義務去幫忙這種自私自利的男人完成希望。
所以現下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好好教訓這些混蛋,在騙取利益的同時,也好好整整他們。
只是自己千萬得小心喔,在整人的同時可別誤觸情網,一旦心弦為男人而鳴奏,將會面臨難以承受的災難……
「驚艷……」
耳朵霍然听見一道催眠似的呼喚,浮游的心緒乍然回歸原位,在她回過神的同時,慕容輕狂性感的臉孔竟然只距離她的鼻尖三公分處,眼看就要觸上她的唇片——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