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想輸。
卻又怯儒了。
「我……」其實,她好想他對她笑、好想他對她投注關懷,她不要他把她推出千里外,不過這些都必須等到情敵消滅以後再說。「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跟那只狐狸精往來,你也要顧全我的面子。」
「君寵是我的朋友。」他挑明著講。而她真實身分是「俠客居」的成員,他們最近的密集接觸是因為他正拜托她調查余匡濟的來歷,那位萱萱前任的男友值得查訪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他絕不缺錢,卻煽動萱萱來跟他借貸,而且往前調查他們相識的情況,竟然是來自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這也許是巧合,但怎麼會巧得發生在葉驤取得磁盤的第二天。而這中間有三個月時間「幽冥組」又異常地放棄對磁盤的強行追索,這也是為什麼葉驤才在上個月求助于他,因為「幽冥組」的再度進逼的攻勢太駭人了。
雖然他至今仍然沒有掌握任何對余匡濟不利的線索證明他與此事有關,不過他實在不放心。
「君寵是我多年的好友,我找她是因為有事請托。」
「君寵,你說那一位身著紫色衣服的美女叫君寵。」葉萱萱呢喃的言語充盈酸味。
「她是叫君寵,這有什麼不對?」她怎麼會繞著人家名字轉。
「當然不對,君寵,君寵,邀君寵愛,多曖昧的名字呀,擺明是為了勾引男人而取的。」連名字都可以大作文章,可見葉萱萱積怨多深——不過那名紫衣女郎真是叫邀召寵。
「她像是這種人嗎?」南宮寒傲啼笑皆非,沒想到連一個名字也能讓她藉題發揮。
其實她一點都不像妖蕩之婦,因為她冷凝的氣息宛若冰山,不似好親近之人,但也由于這份與南宮寒傲極其相似的特質,讓她好害怕。
「我不管,反正我是你的老婆,為了我的面子,我不許你給我弄個小鮑館。」她霸氣命令!
「這算不算是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南宮寒傲忍不住用話撩撥她,有意再次逼出她的真感覺來。
「什麼意思?」她果然中計。
「我可以不跟君寵見面,但你也答應不限余匡濟見面嗎?」
「我……」這可難了,因為把戲才玩到一半,還有後續——「這麼困難?」他的口吻不一變冷冽。
「沒什麼。」她怎麼呆得把自己的惡作劇說出來。
「你很袒護他,他對你來說真是那麼重要?」清朗的心又逐漸模糊了。
「他……他是我的朋友,他——」
「我知道了,你不必解釋。」他抿抿唇,漠然的表情如雕像般冷峻深刻地不帶任何顏色。「夜深了,請你回房去,還有,這幾天你不要出——」
「你又想關我。」南宮寒傲話還沒說完,葉萱萱就激動地蹦蹦跳。
他無意多做解釋,說多了反而對萱萱不好。因為對方似乎開始有了行動,他不能讓她有被攻擊的任何機會。
「就幾天,請你忍耐一下。」放下這話,他大步踏出門外。
「你太過分了。」
碎——門板闔上。
可惡!
「休想,我絕對不做籠中鳥,你關不住我的。」她在他背後大聲嚷嚷道!
※※※
傾盆大雨恍如水幕般地從漆黑的天空裂縫中滂沱落下,東北狂風呼嘯掠過庭園中的灌木矮樹,發出恍若鬼魅的猖獗哀鳴。風挾雨勢就這樣狂妄且不間斷地拍打玻璃窗戶,呼呼的低吟似極無助的撥泣……
自從南宮寒傲離開後,葉萱萱就一直呆坐在地毯上動也不動。
恨呀!
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不問她的心境感受,就把她關在華麗的鳥籠中,箝制著他的人身自由。
他究竟把她當做什麼?
不!不該這麼問,反倒該說是他從來不把她當做什麼。他一直沒有把她放在心底,只是隨心所欲地以他自己的喜愛控制她的一切,並且是毫無道理的。
被了,她受夠了,她再也不要像個無助的孩子般,茫然地任由旁人擺布。
逃吧!逃離這里吧!她就不會每天都生活在惶惶恐恐之中、又惹人討厭的悲哀下。
逃!
葉萱萱堅毅的眼眸望向窗外極暗的夜色,風雨肆虐的夜晚正是掩護她逃亡的最佳時機。
她咬住唇,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落地窗前。
微抖的雙手毅然推開窗——瞬間撲擊而來的雨珠朝她臉上打來,風勢也立刻把她的衣裳吹得狠狠飛舞,不一會兒,她居然像只落湯雞般全身濕淋淋地。
冬夜里怎麼會出現這種台風景象?感覺亂恐怖一把的。
不過這也許是她能利用的好機會呢。
葉萱萱按住被風雨吹成張牙舞爪的發絲,果足步前往陽台外探去——果然,外邊世界淨是一片昏茫,黑黝黝的沈暗讓視線極為不佳,如果她由三樓爬下去,應該可以逃過監視系統的掃描吧!她衡量著。而且三樓高度還算可以,如果藉助繩索之類的輔助工其,應當足沒有問題。
繩索?不過房里哪來的繩索呢?
有了!利用寢具。
她快手快腳跑回房去把自己的浴巾、枕頭套全部抽出卷成長條綁成一長串,這還不夠,又偷偷模模溜到一門之隔的士臥室去,趁著南宮寒傲不在,飛快取走可以派上用場的所有薄巾,等到一切全部準備就緒後,她的逃亡工作也宣告開始。
莎喲哪啦,她決定離開這里,從此不再相見。
雖然心頭又開始泛酸,不過她已經無路可退。
立即,她攀出陽台欄桿,雙手緊緊握住逃亡浴巾,俯瞰地面深吸一口氣,才一咬,開始她的逃亡計劃……
腳才一離。
啊——一個恐怖刺耳的尖叫隨著她的離地拔霄而起,因為葉萱萱作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雙手竟然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再加上風雨,手心滑溜,一離陽台,就以重力加速度的定律,直直從三樓繩頗往下墜去!
啊——「萱萱!」
她墜落的身子猛然定住,原來手腳在千鈞一發之際被一雙人掌給緊緊握住!
她驚惶地仰起小臉。
是他?
「寒……寒傲……」
「撐著點,我馬上垃你上來。」臉色鐵青的他一個使力提起她,立即把她卷進懷抱帶進屋去,迅速地,又關起窗戶阻隔外頭風雨,將她放在床褥上。
眼中一片空茫的葉萱萱顫抖得宛如無助的小貓咪,對會發生這樣的狀況,她實在始料未及。
「哪里受傷了?」南宮寒傲撥開她曲抱于胸的雙手,急欲檢視她是否受到任何傷害。
「天……好可怕,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雙手忽地撲前,緊緊勾佳南宮寒傲的頸項,整張小臉埋進他的胸懷不住地蹭著……嬌軀不斷顫抖著……
「別怕,沒事了,你冷靜下來,已經沒事了。」他緊緊擁住她,在她耳畔不住哀慰呢喃,不斷給她力量。
「真的沒事了嗎?」那一瞬的生死交關,會是她永遠的夢魘,若非南宮寒傲及時拉住她的手——天呀!她不敢想象自己會落到什麼下場?
「真的沒事了,我在這里,別怕。」
是嗎?有他在?
一對空洞的眼神終于因為他穩定的保證而漸漸找回焦點,映入眼簾的保護氣勢滲進她惶恐的心間,的確是不容質疑。
「冷……好冷……」她牙齒開始格格地又打顫,雖然無法從方才差點捧成肉餅的恐懼中完全平復過來,但至少是消退了些。
南宮寒傲緊緊擁抱住她,明白現在問她什麼她根本都無法作答,懷里的嬌軀渾身濕透,披頭散發的無助可憐兮兮,還不斷地顫抖著……
再這樣下去不行。
「你等一等,我叫盼嬸進來替你梳洗一下,幫你換件干淨衣服,你的模樣糟糕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