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違反我們之間的協議是事實。」視而不見她的自鳴得意,南宮寒傲只針對她的過錯做下判決。
「違反就違反,有什麼大不了的。」小眼楮小鼻子的,這種人最可恨。葉萱萱一心里是這麼想,實際上還是抵擋不住他的冷冽,不免打了個哆嗦。「反正你本來就不在乎我,那還管我做什麼,你難道不覺得你的行為叫做多此一舉。」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不僅喜歡在雞蛋里頭挑骨頭,而且滿會記仇的。
「我不在乎你?」靈光一閃,南宮寒傲赫然發現她從頭到尾就抓住這個理由對他窮追猛打。
她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為什麼會有一股熱氣從自己的胸口冒了出來。「是呀,你只會命令外人」照顧「我,而你這位」牢頭「卻是屑也不屑我。」她繼續數落他的無情,挑剔他對她的漠不關心。
「你要我」在乎「你?」南宮寒傲的神經一瞬繃得死緊,但不形于色的俊美外表卻讓人看不出破綻。
「這是身為丈夫對妻子最起碼的」表示「,不是嗎?」氣到最高點,話都沒經過腦子。
「你終于願意把我當成是你丈夫啦。」他的問句除了戲謔外,還摻雜陌生的期待。
這話把她堵得無語,她被人反將一軍。
天呀!她忍不住暗呼一聲,她剛才胡說八道些什麼?丈夫?她居然主動承認他的丈夫身分。真是笨死了!她居然傻不隆咚學起飛蛾撲火的笨方法,自動找死。要明白一旦承認丈夫這兩字只會讓南宮寒傲掌握更多欺負她的籌碼,她會被克得再無翻身之地。
她怎麼能夠允許!于是葉萱萱用奔騰的怒焰來掩護自己的失言,她跳起來直指他的鼻尖大吼大叫道︰「你拿話圈我,你自行演繹,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卻還要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不要臉。」她撇得干干淨淨。
原來是氣惱下的漫不經心,南宮寒傲呀,你居然也會產生錯覺。
霎時而起的冷峻令人模不透深淺,但葉萱萱卻明顯感應到眼前男人曾有過的失望。
怎麼回事?他在失望?
可惜沒有多少時間讓她潛心研究,新的風暴卻又席卷降臨。
「其實你承不承認我的身分這都無所謂,倒是你犯錯的事實不會隨著你的答案而有改變的空間,你最好有這個認知。」
「我沒錯。」她死都不會投降。
他無語,只用咄咄的眸光盯在她臉上。
南宮寒傲真當自己是人間帝王——呃,好吧!她退一步好了。
「即使我有錯那又如何?」她插起腰,看你能怎麼辦。
「不如何,只是你必須接受懲罰罷了。」
「什麼?」她跳起來。
「罰你三天不準踏出房門外,每日三餐盼嬸會送上去給你,在這三天內你好好待在房間反省反省,仔細想清楚自己的任性是不是太過分了。」他驟下命令!
「你居然把我當成小孩,要關我?」南宮寒傲要她省思的話她一句也沒听進去,整顆腦袋嗡嗡作響的全是他要囚禁她的最後定奪。
必她,他敢關她,活了十九年,沒人敢這麼對待她;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只有寵她、溺她的份,連罵都舍不得,更別遑論那些總是對她大戲殷勤的朋友們總是把她當成仙女在呵護。
而這個壞胚子居然對她使盡折磨之能事。
「盼嬸,帶她上樓。」
「我不要、不要。」她像只跳蝦又蹦又跳。
「少爺。」盼嬸想求情。
「她可以不明白,但你可以忘了這中間的厲害關系嗎?」南宮寒傲輕輕一句,立刻堵住盼嬸求情的語句。
「我知道了。」盼嬸不敢造次,她自是了解這嚴重性。碩肥的兩手立即抓住這只又蹦又跳的小獅子,又拖又抱地想把她帶往房間去。「夫人,你跟我來。」
「我不要去。」她使勁掙扎。
「夫人。」
「南宮寒傲,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她回頭大喊!
「夫人,小心你的腳步。」盼嬸差點讓她的蠻力給推倒,若非腳力夠穩,她和萱萱一定當場變成肉球從二樓滾下來。
「南宮寒傲我討厭你、我恨你,你給我記住,要是哪天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要你後悔,我要抽你的筋、我要剝你的皮,我要整得你哭爹告娘,我要你後悔……」累積的忿怒與委屈終于不顧一切地傾巢而出。
盼嬸把她帶進房間後,不敢制止的任由她罵、讓她發泄,等她自個兒重重的把身軀往床上一拋,停下了口,她才上前勸解道︰「夫人,你千萬不能恨少爺哪。」盼嬸最擔心的就是這小倆口結仇。
「我要恨、偏要!而且還要努力的恨、用力的恨,我恨死地了。」小手緊握成拳,拚命地往枕頭上捶,大有把枕頭當成是南宮寒傲腦袋的意思。
「你要相信我們,會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好。」見她這般難過,憂心忡忡的盼嬸一時忍不住泄漏蛛絲馬跡來。
「什麼為我好?」狂怒下的萱萱無心探索盼嬸的語病,一股腦兒只把南宮寒傲往大惡魔方向定位。「應該說是我在救他,我才是他的幸運符,若少了我,他的名譽哪里還保得住,可是這個臭男人不僅不感激我,甚至還恩將仇報,該死的壞蛋、壞蛋!」又是一拳。
「什麼意思啊?」盼嬸被她的驚人之語唬得一愣一愣。
「你不知道?」不會吧,盼嬸不是伺候他二十年了。
她搖頭。「是不知道?」
她突然起了報復心——哼!何不讓這種不知感恩圖報的壞蛋嘗嘗被人譏笑的滋味,欺負她的人同樣得不到好下場。
「盼嬸,我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她彈起來,神秘兮兮綻露壞笑,一副想置南宮寒傲于死地的邪樣。「我偷偷告訴你喲,不過你最好四處宣揚,鬧個人盡皆知,其實你的主子南宮寒傲他呀,他根本是個不能——不能——不能人——啊!」聳動的秘密卻倏地止于莫名其妙的啊字上,答案在逸出唇線的最後一剎還是斷線,只見葉萱萱突然惱怒地回身繼續猛捶枕頭,大力地直敲,室內咚咚響!
「少爺不能什麼?什麼人、啊的?」盼嬸不明究理看她發飆,下文呢?
「他不能——不能,啊!沒什麼啦?」轉而把臉蛋埋進枕頭里,不想講了。算了,算了,做人還是厚道點好,尤其這個秘密不是件小事,攸關男性尊嚴,要是宣揚出去,對南宮寒傲的殺傷力肯定嚴重。
瞧瞧她是這麼的仁慈,相較于他們的胡作非為「你們最討厭了,只會欺負我。」話題轉回最初,她又好傷心。
盼嬸心疼無奈地看著她,滿月復難言之隱無法道。
「夫人,別再惱了,禁足三天而已嘛,時間很快會過去,只要你別再任性,我保證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苦口婆心再次勸解她之後,盼嬸退出門外讓她自己想想。
所有人都走掉了,獨剩她一個,強忍的驕傲終于潰了堤,凝聚的水光緩緩淌出眼淚,密怖在小臉上。
「爹地、爹地,你女兒正被人家欺負你知不知道,爹地……萱萱好可憐,南宮一族全部聯合起來欺負我,爹地……」她撲倒在床褥,可憐兮兮的哀嚀,愈想愈為自己的處境難過,忍不住哭起來,她拚命哭、死命哭、接著又放聲嘶嚷,喊盡氣力後才把棉被蓋住身體,一抖一抖的。
南宮寒傲,我恨死你了——躲在棉被的她極盡所能喊出她的怨恨。
恨死你了!
※※※
淡淡暈黃籠罩這間套房,無聲的臥室顯得特別異常與寧靜。
門口出現一個冷凝如豹的黑影,站了半晌後才蹙向床沿邊,佇立凝視床上那張白瓷般的小臉,審視良久,最後才小心地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