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萱萱逸出細細碎碎的嚶嚀,小巧的五官全擰皺成一團。怎麼回事?四肢百骸好象全移位一般,痛死她了。
葉萱萱難過地想翻身,可身子才這麼一動,更強烈的酸疼讓她忍不住哀哀叫。
又掙扎半晌,勉強才能睜開惺松的眼皮,入眼的格局卻讓她產生一瞬間的恍惚這里是?
南宮家!
倏地彈起身,她記起了一切。對了,她嫁給南宮寒傲,昨天堅持留在這里,還一沾上沙發立刻倒頭睡的不省人事,連身上的白紗禮服都沒換掉,臉上厚厚的胭脂也沒抹去,就死死睡掉十六個鐘頭。
都怪這場莫名其妙的婚禮讓她這兩天無法合眼,才會累得她半死,睡得跟死豬一樣。
包可惡的是那個空有外表的壞家伙居然連一點側隱之心也沒有,當真任由她一個人卷縮在沙發上睡覺,連個棉被也不賞賜給她。
哼!肯定是昨天戳到他的要害罩門,致使他惱羞成怒,才用這種惡劣方式來懲罰她。
無所謂的,她挨得住,不在乎,反倒是他才可憐呢……
哼哼,這種人絕子絕孫最好!
最好,哇哈哈……啊!好疼呀!
樂極生悲。葉萱萱撐著腰,齜牙咧嘴的又是揉腰又是捶背,弄了老半天才止了疼,有力氣移下沙發。
這房間是干什麼用的?她放眼巡望環境一周。昨天一入門就進入戰斗狀態,南宮家的陳設格局她都沒時間細瞧,現在仔細張望她所站地方——偌大的空間擺著好幾只大型書櫃,落地窗前有張原木大辦公桌,高掛的陽光從窗外射進,氣勢萬千的金黃光澤正好籠罩住主人所佔領的位置,氣派極了。
原來她亂闖的地方是間書房呀。
萱萱倚在桌沿邊,東瞧瞧、西看看這間器宇非凡的大書房,不愧是南宮家,果然與眾不同,品味獨到。
咦,桌上還有待批的卷宗,寫什麼?
她好奇地攤開一瞧,對內文還來不及細看,視線旋即被南宮寒傲這四個龍飛鳳舞的簽名吸引住——這是南宮寒傲的筆跡……親筆跡…………哈哈……哈哈哈……她驀然大笑出聲。
葉萱萱拚命笑著、捧月復笑著,哭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天呀!她實在有夠幸運的,太棒了、太美好了,一定是她的委屈驚動上帝的憐憫心,這才願意助她一臂之力,讓她想出這完美的計策來。
知道嗎?有了他的字跡,她不怕逃不出這間婚姻牢籠。
卷宗上所簽下的南宮寒傲四個大字將是她逃之夭夭的最佳利器。
嘿,嘿嘿,全世界只有爹地曉得她葉萱萱最厲害的本事就是模仿他人字跡,而且相像到毫無破綻,擁有這一絕她就可以——立即,她翻箱倒櫃到處找十行紙,好不容易在抽屜中找到一疊,立刻攤放書桌上,毫不猶豫拿起鋼筆就在紙上書寫。
南宮寒傲葉萱萱兩人于八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同意無條件離婚立此據證明她先在女方欄上簽上自己大名。
接著又在男方欄上模仿南宮寒傲特殊的筆跡,以假亂真的簽上他的大名。嗯,不錯,唯妙唯肖,毫無破綻——這樣就行了,她興奮地看著自己寫好的離婚協議書。
有了這東西,她還怕南宮寒傲牽制她嗎?
門都沒有。
「夫人,你在做什麼?」
「啊!」葉萱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心髒差點迸出胸口,快手快腳折疊好離婚書,緊緊包握在手掌心中掩藏,僵硬地回頭對盼嬸笑道︰「沒什麼,我沒做什麼。」
「可是我剛看你——」
「哦,我在研究這張辦公桌,紅檜木做的,價值不菲吧!」她裝出一副好欣賞的呆樣。
「是不便宜。」
「很漂亮耶。」
「是呀。」盼嬸點點頭,圓臉依舊笑容可鞠,對她的慌張虛應沒想直接揭穿。「夫人,昨天在書房窩了一夜,一定很不舒服吧!快點跟我來,我帶你去換下這身的新娘裝。」
「喔,好,我去換下。」說實在的,穿這身衣服的確滿難過的。
「那就走吧!」
「好,盼嬸你先請。」她可不能泄了底,把假造離婚協議書的壞事給泄漏出去。于是她小心翼翼將雙手背負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盼嬸走進一間空間很大、而且感覺非常清爽舒適的大臥室里。
眼前所見,空間不僅寬敞,室內裝潢更是華麗且優雅。冬日朝陽依舊暖暖照進臥室里頭,營造溫馨氣息。再由敞開的米白色的長型玻璃窗向外望去,前庭青翠綠澤的草皮又再次讓人心曠神怡。
「這間就是主臥室。」盼嬸帶著萱萱入內,走入更衣室的門,從衣櫃里取出一件洋裝交給她換上。
接過衣服,一對冰靈靈的眼曈仍然陰楮不定地望向與更衣室相通的前方大臥室。
「這里就是南宮寒傲的房間?」
「對呀。」「你帶我來他房間做什麼?」她渾身長刺。
盼嬸好笑指正。「夫人,這不是」他「的房間,這是」你們「的房間,從今天開始,這間主臥室就是你和大少爺共同」生活「的地方。」
「不要!」她氣急敗壞地尖嚷。「我不是夫人,我也不睡這間房、不躺那張床。」
她一副誰要叫她躺上那張軟綿綿的大床就要跟人家拚命的凶狠樣。
「可是夫人,你和大少爺已經結婚,共睡一床很正常呀。」盼嬸不怕死地撩撥,瞧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好可愛。
「呸!那才叫不正常。」
「沒有夫妻分房睡的,這不合情理。」
「我不管,誰知道南宮寒傲會不會對我……哼!要是他敢對我……對我」怎樣「的話,我一定跟他沒完沒了。」十指開始格格作響,一時忘記她已經認定人家根本不能「人道」。
盼嬸噗哧一笑,道︰「好啦,盼嬸不逗你啦。」
「什麼?」她一愣一愣!
盼嬸拉著傻呆呆的她又走向另一扇門,葉萱宣這才恍然明白這間寬敞的臥室除了與盟洗室、更衣室相連接之外,還另設一間套房。走進套房里,內部陳設雖然簡單了些,但該有的擺設一應俱全,而且裝潢設計相當女性化。
「這間套房你覺得如何?」盼嬸問她。
「這是誰住的?」
盼嬸但笑不語。
「他的性玩伴?」葉萱萱立刻不假思索冒出醋味十足的疑問句,這間小套房分明是金屋藏嬌的設計格局嘛。
捉弄夠了,盼嬸才開口。
「怎麼可能,我們少爺才不曾這麼風流。」她家少爺呀,向來只專注于工作上頭,對女人,沒見到他對誰用心過,只除了眼前這一位——可惜的是,他會對這位小女娃友善,全是出于「報恩」心態,如果能轉那麼一個彎,變成發自內心,那就十全十美嘍。
葉萱萱一震!她倒給忘了,南宮寒傲可是個不能「怎麼樣」的男人,難怪他玩不了風流游戲——自認抓住他把柄的得意女郎洋洋自傲,立刻忘了前一秒鐘她還醋勁十足。
「不是藏嬌用,那麼這間房是用來干什麼的?」她開始掩不住好奇心。
「給你住。」
「給我住?」
「是呀。」盼嬸順勢吹捧南宮寒傲的為人,有意讓不熟悉他的新夫人烙下好印象。
「少爺知道這場婚結得倉促,你根本沒做好心理準備,所以也就不勉強你一定要跟他同榻而眠。所以呢,就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晚上讓你睡這套房,等你習慣南宮夫人的頭餃後,再——」
「沒有習慣這回事。」她皺鼻搖頭又擺手。沒辦法想象自己跟個陌生人結為夫妻的怪狀。
「話別說得太滿喲。」
「什麼?」萱萱沒听清楚。
「沒事,如何,這間房夫人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