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您等了一夜。」她帶嬌的控訴。
魔岩冷凝回頭,不理她的撒嗲。
「陛下。」玫莉不死心地追了上去。怎麼會這樣,魔岩不是喜愛荏弱女子嗎?
她學了,怎沒效果?
「別擋路。」撇開她,走得更急。
「陛下,听說雷爾情願舍江山換意菲回去,是不是有這件事?」她不放過地疾步追上,大膽詢問,情況有點不對,她必須弄清楚。
魔岩頓住腳步。
「您答應了?」她焦急問。
幽森的冷寒逸出。
「沒有人可以跟我談條件。」言下之意就是他並沒意思答應。
「可是這是個好機會啊!」怎麼辦,怎麼情況全悖離了她的計劃,意菲的死纏不但沒惹得這支陰沉毒豹的翻臉無情,反而招至他的垂憐喜愛,甚至要了她。「您,難道不覺得可惜嗎?」她動之以情。
「你太多嘴了。」
「陛下,只要放了意菲,王位就在您的指掌間,這種機會可不是——」
「我太放縱你了。」紫眸迸射極寒。
「但……」她抽氣。「我……我也是出于一片關心。」
「關心?」他失笑地抬起她的下巴,彷佛听到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學會這兩個字。」
「陛……陛下……」
「告訴我,你是我什麼人?」
「什麼人!我當然是您的……您的——女人!」語尚在喉間哽回著。
「大聲一點!」
貝爾一咬,她豁出去的頭嚷道︰「我是您的……您的……女人!」
然而那顫巍巍的模樣清楚地泄漏她心驚膽戰的害怕。
「你說得好心虛。」
「我……」
「敢這麼想為什麼不敢大聲說出來。」
「我……」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完全無法探測魔岩下一個步驟會怎麼行動,也許會一舉掐死她。
而他的手真的舉了起來,玫莉不自覺閉起眼楮,差點尖叫出聲。
等了半天,並沒有壓力加諸上身,睜開眼時,但見魔岩快消失在轉角處。
「陛下,」玫莉鐵了心地再次追上去攔住他。「您別走,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您稟告。」沒時間了,不孤注一擲,冒險一睹,她當真永無翻身之日。即使她已嚇得腿軟,也必須把意菲拉下水。
「說吧!」難得她有這份勇氣,且听听她要說些什麼。
站在他面前,心跳聲如月兌僵野馬,狂紊的急速奔動,嘴唇幾番張合……
「啞了。」發怒的前奏讓玫莉猛然迸話。
「其實——其實這全是一樁陰謀,雷爾會突然稍來電訊決定投降,其實是另有企圖的。」
紫眸忽而冷緘。
很好,沒有動怒制止就表示他繼續縱容她的發言。
玫莉咽了咽口水,提心吊膽地繼續道︰「意菲順從你,是為施展美人計,意圖消磨你的壯志,否則以她的脾氣,怎麼可能把最珍貴的貞操奉獻給你……
「……連跟你上床都是為了完成計謀而不得不做的犧牲……
「他們一個里應,一個伺機在外配合……
「如果不相信,您可以自己去問她是否是因為愛你才跟你……」
她拉拉雜雜又倒吐一堆聳動的言論。魔岩只是聆听著,緘默不回話,過分的冷靜反倒變成了另一種虛無,縹緲的教人捉不住。
「這是意菲編好的計謀,而您正一步一步的踏進她的陷阱中……」
「你也參與其中了。」魔岩突然開口阻斷她的拉雜,深不見底的紫眸顯得異常平靜。
啞然無語,沁涼不斷從腳底竄起,蔓延全身。
「我怎麼……怎麼敢。」玫莉大驚失色,期期艾艾地。
「不然你怎麼會了解得這般透徹。」
她又一時語塞!
「教你,在搬弄是非前最好把後果想清楚,以免死在胡同里時而後悔莫及。」
魔岩忽然湊近她的臉龐拋下這句話,隨後黑魅的身軀幽幽晃出。
如遭雷擊的玫莉傻了!心中唯一的念頭是——不能繼續留在魔岩身邊了。
*****
人心怎可信呢,多少年來的教訓難道還學不成乖。唯有拒絕施與受,絕對的冷與殘,才是保護自己的唯一方式。
所有事實皆證明獵殺者一旦有了仁慈,將導致最可怕的後果。
而他就差點踩進。
雖是告訴著自己,意菲只是顆棋子,是任由他擺布的傀儡,不該有力量左右他的決定。
然而那些不斷由心底竄上的怨與恨,卻反諷他的在意。
被了!到此為止。
燦亮的紫眸在這瞬間恢復最原始的死寂。
當意菲從鏡子看見去而復返的魔岩時,有一剎以為來者是條無依的縹緲孤魂。
一股不安的悸動爬上心坎……
「沒睡?」魔岩緩緩走到她身後,瞧望鏡中的容顏,的確是美,宛如天使一般,面對著他,的的確確是天使與惡魔的最佳組合。那麼接著下來呢?劇情的走向是該邪不勝正的八股結局?還是天使將折翼的悲哀?
「剛醒來。」沒說原本的好夢讓莫名出現的恐怖夢魘所摧毀,這才讓她撐著疲累的身子,整理散亂的衣裳與長發。只不過方才夢中的恐怖影象怎麼也比不上現在的惶悚詭譎,魔岩——他又變回了最初的模樣。
邪冶的眼神被冰封,唯一閃動的只有徹底的狂與放,除此之外,周身包圍的疏離感又將他相隔的好遙遠,完全捉不住他的情緒波瀾。
「你——怎麼了?」
「想再要你一回。」他毫不掩飾的直言,邪味十足的勾引步步逼進。
「不!」她害怕地自椅子上彈起,連連後退,驚惶地望著他。
他究竟是怎麼了?才晃眼時間,凶悍暴戾的邪性又重新浮現,而且還肆無忌憚地對付著她。
「不該拒絕的,方才你不才使盡媚態的折服在我身下,快意享受著,怎麼一轉眼,又成了不可褻瀆的聖女?」
他為何要說這種話來傷害她,剛才的溫柔呢,難不成只是他游戲下的產物!
「為什麼要這麼羞辱我?」
「既然想學騷蹄子以美色誘惑男人,就得放的徹底一點,現在可是個大好機會,我允許你的媚惑,過來,只要能讓我快樂,你將得到應有的獎賞。」
「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我。」他的言語化為針,狠狠戳進她的心,將那一點點、一點點的希望與微不足道的期待給狠狠刺破了。
「不然你又期待我怎麼看你?」她的野心未免過大,當真認定憑她一己之力就可以讓他舍去多年的希望嗎?
「你沒有資格在我心里烙下一印。」無情的斥責當頭向她罩上。
「不!」在極度悲哀升起的同時,她恍然明白她的心中已有他的存在,但眼前這個男人呢?可有她?每每的冷情殘酷,反覆無常,總是極盡所能的制造傷害。
他會在前一刻對你百般呵護,在下一秒中又把你拆解得支離破碎。
沒有人會這樣對待自己在乎的一切,哪怕是人,或是一件商品。
除非他不曾在意過。
心力交瘁了,在這不確定中擺蕩,太令人痛苦了。他那猜不透、進不去的心根本不打算為誰而開啟。
而她更沒有資格去進駐。
「不要再靠近我了。」意菲狂喊,難過漫心,尤其面對他那張邪猙又戲謔的臉孔。
魔岩听而不見,完全不睬的繼續走向她。
意菲退著,踉蹌虛軟的直往角落邊退去。
「你逃不掉的。」魔岩褪去上衣,宣告誓在必得的堅決。
「站住!」她不要再受到侮辱,不願成為他泄欲的工具,她絕不要成為他的禁臠。「別過來。」胡亂模索,竟讓她捉到小茶幾上的水果刀,霍然直指著他,銀刃的晶光四射閃爍。
魔岩根本不在乎那把利器。「要比心狠手辣,你不會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