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讓她受苦。
「王。」會議室又新加入一名與會者。
「如何,查到了多少?」
眾人屏氣聆听。
「魔岩。皇,這是他資料上所登載的名與姓。」莫緒特意強調。
「他姓皇。」驚訝聲轟起,怎麼回事?
「繼續說。」雷爾強收訝然,听听還有什麼更具爆炸性的資料。
「只能確定此人二十七歲,但出生記錄、國籍記錄、就學記錄、財產記錄、出境記錄,卻完全查不出具體詳實的正確資料,似乎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人刻意在模糊他的一切。」
「一個不存在的活人,甚至已經領軍站在我們面前的敵人,卻不知道他的身分?」雷爾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並不如想像中的好。
「但他的確是個謎,所以我們只能從他停留的數十個國家中,打探到一小部分訊息,查出他總是和一個名叫 不良 的老者有聯絡及特別關系,而這位名叫不良老人的長者,早就是全世界都查不出底細的一個秘密。」
不良老人,這名號是如雷貫耳。魔岩能和他扯上關系,且能夠在毫無預警下起兵來犯,可見他定然擁有某些本事,絕非泛泛之輩。
他循著自己的思考模式問道︰「對外查不出線索,伊斯利本國呢?尤其皇族成員的名單有沒有徹底清查過?」
「有,不過並沒有異常之處,皇族內部所有成員的行蹤、所做所為全無異樣,況且他們也沒有制造血親相殘的理由。」
那麼他們所忽略掉的是哪一道環節?
「全無異樣,每個人的行蹤都能明確掌握……」思考半天後,雷爾靈光忽現!
「死人,我們所遺漏掉的環節正是死去的亡者。」
「亡者……」莫名的冷氣爬上眾人的背脊。
第三章
「小姐,」晶靈坐在意菲身前,苦口婆心地對著封心閉意的女主人不斷勸說,怎麼也不想她弄壞身子。「不吃不喝絕對不是好辦法,用這種方法跟魔岩抗議,沒有用的,受害的反倒是你自己。」
「你以為我是在抗議、反撲?」抿唇淺笑,逸散一股遙遠陌生的透明感。
「小姐?」晶靈大駭!終于了解到她真正的企圖。「怎麼可以呢?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不可以、不可以的、我不允許你拿生命來開玩笑。」她拚命搖著頭。
清澈的眼神凝固在梳妝台旁的藏青色花瓶上,意菲侃侃開口,不在乎、也不受威脅地。
「他扣留我的目的其實很明顯了,就是想利用我來對雷爾施壓,這一趟我來得沖動,所以不能夠讓錯誤繼續下去。」
晶靈慌了,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別看小姐外表柔柔弱弱,好似一折即斷的嬌蕊,事實上脾氣一向執拗的她除非是無路可退、無法可想、否則絕不會拿自己當做賭注。
「那我陪你,我們一塊兒死。」
「傻瓜,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人命豈能兒戲。
晶靈淚水汪汪。「但倘若你死了,我又怎麼苟活下去?」
「晶靈……」她握住她的手,黛眉微蹙。「要明白你和我不同,你並不需要傷害自己,如今你所該做的,是想辦法離開麒麟基地。」
「要逃我們一起逃。」晶靈崛強地。
「有機會嗎?」透心沁脾的嘲弄突然從背後揚起。
主僕兩人雙雙回過頭。
但見魔岩托著餐盤緩緩走近,邪美的面孔異樣的平靜,將餐盤遞到她面前,輕聲說著。
「听說你拿絕食來威脅我?」
「沒有,小姐沒有這個意思。」晶靈忙不迭的解釋,聰明的人千萬別惹惱已經面露撩牙的陰森豹子。
「有或沒有,由她自己親口告訴我。」魔岩盯著意菲。
清澄的眼睜迎視著他。「請你讓我離開麒麟基地。」
「把晚餐吃了。」
「放我走。」
「好!」他突然乾脆應允。
不僅意菲愕然,連晶靈都訝異的張大嘴。
魔岩手一翻,擺置著三樣精致菜色的餐盤滑下他的手,「喳」地四散在乾淨的地毯上。
他湊近她臉前,道︰「等你死了,我自然會把你的尸體送回給雷爾,完成你離開的心願。」奇詭的笑聲沸揚,伴隨無聲無息的步伐,他又突然退場了。
這個男人,教人在模不著頭緒的同時,也令人膽戰心驚!
「小姐,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啊?」晶靈顫巍巍的直抖,好可怕,笑里藏刀的實例她總算見識到了。
開玩笑?一個無心的邪魔哪懂得什麼叫玩笑?
意菲搖搖頭,冰冷的擬睇那一地的點心。
「小姐,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啊?」晶靈失措無助。
「等。」她輕輕呢喃。
「等?等什麼啊?」她天真的又問。
「等他把我的尸體送回寧靜城去。」算是絕望了。
「不可以哪。」晶靈叫嚷,急勸著。「別這樣,打消這種念頭吧,這不是你的個性所該做的決定。」她搖晃她的肩,想搖掉她的消極。「都會罵我說這是傻事,又怎麼可以把自己推向這條路。」
「這麼一個深沉陰鷙的男人,想必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不敢奢望能夠順利逃出這個牢籠。」
「辦法並非只有逃跑一種呀,我們為何不試試別的法子?」晶靈小心翼翼地提出另一個建議。
「別的法子?」
見主人似乎有點回心轉意,她立刻點頭如搗蒜。
「告訴你一件事情喲,這兩天我和魔岩的心月復,也就是那個叫況杰的中年人談過一點點話。他跟隨在魔岩身邊二十多年了,對這個外表上 看似 陰狠的男人可有某種程度的了解呢!」她神秘兮兮地指陳道。
「晶靈,你究竟想說什麼?」
渾圓的眼楮亮晃晃地,她一邊謹慎注意主子的反應,一邊語緩清晰地傾說道︰「況杰說」」他說,魔岩對你很 特別 ,似乎非常、非常的 在意 你。」她強調。
意菲忍不住自嘲。「那麼我該感謝嗎?」
晶靈猛搖腦袋,急忙把話說清楚。
「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為什麼不反過來利用這份 特別 與 在意 呢?」
她看著晶靈。
「魔岩不是泛泛之輩,你把事情看得太過簡單了。」兩人從襁褓開始就一同長大,交情甚篤,相處十九年,對她的天真與浪漫,意菲當然了解甚詳。
「是你把他看得太過復雜,其實想一想,哪有人一生下來個性就這麼陰毒可怕,想來目定受到後天的影響,才會心性大變。我們若能找出那個結,解開它,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對她天馬行空的想法,意菲在不解之余也訝異至極。
「晶靈,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然明白。」她態勤地繼續勸服她。「你清楚硬踫硬的結果只會落個兩敗俱傷,但若能以柔克剛,反過來圈住他,或許你可以說動他放開你,更或許你可以說服他放棄奪取皇位的計劃。」
她倒抽一口氣。「你要我向他搖尾乞憐?」
「也不是這麼可憐……」
「晶靈。」意菲神情一凜!
「如今我們也無計可施了對不對?」她指出最重要的一件事實。
語塞!意菲迷憫了……
「老是坐困愁城,為什麼不放手一搏。」
意菲抬眼望她」」去明白、去了解一個人,近而改變他的想法,那是何其困難的事情,而且她必須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是心?
亦情?
不要……她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但一旁晶靈卻異常的比她更為焦慮,把重話都拿來了。
「小姐,就當是為了伊斯利。」
「為了伊斯利……」眼底深處出現著一抹掙扎的顏色。
她好像太過分了」」晶靈有點後悔、有些不安、可」」這畢竟是唯一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