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語,任薰衣不免傷懷自測。"難道說你為了想要尋找我爹爹的下落,不舍放棄冰焰門的情報組織,才不願離開。"她錯認了,也罷!是沒必要讓她知曉他體內所中的毒性,是多麼厲害。
"展哥哥……"她凝神相對,雙眸剔透得宛若夜空星火,絕美的簇火燃燒著。驀地,紅灩唇綿緩緩啟開,一字一字地,她道︰"如果——如果你願意離開冰焰門,我…,我答應即刻帶你去見我爹,我以這作為條件。"為了讓他月兌離這苦海,哪怕是她僅存的賭注,她都願下。
"你?"一閃而逝的驚詫隨即被冷靜的聲音給掩飾了去。"你又想施什麼詭計?"
"我以性命擔保,若是誆你,定然自盡于你面前。「
"展斜陽從不受條件交換、威脅。"他飛快地拒絕,完全不想領這份情,若應了她,後果將難以收拾。
"我會找到任九天,卻不會離開冰焰門。"他立即點住她的穴道。"留在尋園等我,我再計劃怎樣去安排你。"幽邈地看著他縱身躍出尋願,終至消失身影,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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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啦!"燕雙妃巧笑倩兮地迎上前去,好本事的把半個多月前與無心的不快拋忘得一千二淨。一見他,豐腴的體態就要粘貼上去。
"門主,您召我?"無心看也不看她一眼,氣得燕雙妃悻然地站在他身後。
燕徒沉著一張臉龐,高坐在銀繡鋪墊上,冷聲道︰"無心,任九天之事,我答應不加干涉,甚至給你許多自由。然而你在這次行動中,竟犯下殺手派門最嚴重的忌諱,你怎麼交代?"
"門主是指廣陵公主之事。"上回無心接下大金皇爺——完顏徒單的買命單,欲狙除廣陵公主,卻在行刺當中,遇上層家另一幸存遺孤——與展初情相逢。那時為求順利殺展氏另一大敵——大金皇帝完頗熙,以致他違約行事,放過廣陵公主一命,大忌由此而生。
"你接而不殺,雖說退回萬兩黃金,但禁忌已犯,冰焰門為此事名譽大損,完顏徒單更是回頭找上長恨幫,大張旗鼓要對付我冰焰門。"燕徒瞅視他。
長恨幫向來是冰焰門的對頭大敵,兩幫勢力相當,在殺手界平起平坐,但自從冰焰門出了無心之後,勢力大增,長恨幫瞠乎其後,自是悻悻難當。
這回,無心犯下大忌,長恨幫便藉題發揮,配合金人之力全力狙殺無心,想削去冰焰門的倚靠,再奪去冰焰門的至尊之傲,叫長恨幫重新坐上頂尖位置。
"門主意欲為何?"無心挑明上問。
"羅恨那廝總是處心積慮想取代我的地位,冰焰門怎地也不容許長恨幫凌駕其上。"他看著無心。"我要你直接挑了長恨幫。"
"是!"他不再贅言,一半是命令不可違,另一理由,這事由他挑起,自當由他來承當。
"爹,我陪無心一道。"燕雙妃開口要求。
"我不帶累贅."無心立刻拒絕。
"是這樣嗎?"她詭魅地笑著。"我以為你是想和那妖女一塊吧!'
"不勞你費心."無心回身就走。燕徒銳眼一眯.陰寒四射。
"雙妃,和常問須隨後跟著他.有機會的話,殺了任薰衣。"
"我知道.那正是我一心想做的。"狐媚的眼光恐怖懾人.
第六章
馬車被四匹英挺驃悍的駿馬拖行著,以穩定疾行的速度馳騁在官道上,往北方前進。
在不明究理下,任薰衣整顆心是懸吊在半空中的、七上八下,幾次偷偷覷瞄望探展斜陽的臉色,期能找出點蛛絲馬跡以為應對,但是傲然的線條硬是不肯透露出半點跡象來,累得她不得不挫敗地嘆口氣。
自從那日受燕徒之令召返冰焰門,復又返回尋園後,即刻不再停留,整裝離開那處桃源仙境,卻是對去向只字不提。這一路打北方而行,兩人的行蹤並不掩飾,可是在隱約中,暗暗有著某種奇怪的氣氛在醞釀,卻又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中間到底存著何種蹊蹺?任薰衣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推測來,極有可能他已經查出爹爹的行蹤來,故才有此一行?
不安的悸動在心窩內翻攪——怎麼辦?
當時,義兄皇甫少君感嘆于她的無辜,不忍讓大禍降臨她身上,于是告知他所得情報,謂之展斜陽將挾怨來襲,要她盡速離家保命。雖然明知爹親當年的妄為死有余辜,但血濃于水的親情思澤要她如何能夠棄父不顧、私自逃命遠去?于是,她借用了爹親僅剩親信的勢力,安排好任九天的逃亡行徑路線以及落腳處,而所選擇的地點,正是位近大金國界的一處小鎮上。她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以安排好的據點,該不會逃不過被揭穿的命運吧?
悄悄不安地又瞥了身邊人一眼,不得不道了︰「我們這一路向北方而去,目的地是哪里?"她力持最平穩的語氣,千萬別自個沉不住氣而泄漏破綻。
他凝出了抹揶擒。"閻王殿。「
「你開什麼玩笑?」
「怕了嗎?」他低低地詭笑,突然撥出赤焰回劍,紅色劍身在日頭的照射下泛出詭譎紅光,妖華似極了血。
「有沒有興致玩個游戲?"他側首望她,一本正經地問道。
「游戲?"怎麼回事?今天的展斜陽實在太怪異了,一舉一動皆教人不明白他意欲為何。
「游戲很簡單,我決定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施展輕功,只要你能運用你的本事進出我的眼界外,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不再拿你當作人質威脅任九天。」
他說的似真還假,讓人搞不清真相狀況。
望進他的深邃眼瞳中,里頭……里頭有著奇特的蠢動…",那好像是……陰郁。
「你清楚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嗎?」她眉宇輕皺。
展斜陽淡淡一笑。"我年事不高,還不至于思緒混亂。「
「你當真要放過我?"她屏氣凝神地再問上一遇。
他定定睇視她。"你還不一定能夠逃出赤焰回劍的追擊。「
不!不對,絕對可以的。她能夠感受得到,如果她真應了他,肯定能夠逃出他的控制下。
當然,這非關自己的輕功造詣,絕對是出于他有心的放過。雖然他此刻的言談並未泄漏出半點痕跡來,但她就是知曉。
黛眉鎖得更緊了。
「冰焰門主是不是下了命令給你?而且遺趟任務極端危險對不對?"她直截了當地問。
俊挺的面孔沒有任何表情。
「為何不回答我嚴,緊抿的唇線依舊動也不動。
「我不會走的。"堅定的話語才出,倏地射來的十多只亂箭打壞了展斜陽開口的機會。
展斜陽兀快地扯下布簾擋下直擊面門的要命箭矢,然而其余的亂箭卻傷了拉車的四匹駿馬。馬匹支著前腳痛苦哀嚎,導致車身傾倒,一剎那間,從馬車里掠出兩條人影;避過車毀人傷的下場。
當人影站定後,一群青衣人剎那間從四面八方圍繞過來,將展斜陽及任薰衣團團包圍其中。
凶殘的狠勢浮現在每張粗鄙的面孔上,手持的長劍囂張地直指展斜陽的心口,一句話也不說,十數道劍氣晃眼間直刺而去,志在撲殺二人。
想當然耳,赤焰回劍立即不客氣地反擊。展斜陽不敢輕敵,小覷這幫人的能耐,長恨幫的殺手個個不是普通人物,而且他此時還必須以寡敵眾「長恨幫為了想誅滅他,居然不擇一切手段,甚至采用人海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