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有完沒完,再追究下去,我看連開天闢地的盤古都月兌不了關系了。」官紫紗望望父親,再看了看未來繼母,靜靜開口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希望之星’的下落了,只要能夠把它拿回來,一切就都沒事了。」
「我親自日跑一趟日本,跟他們的警察廳交涉交涉看看。」官赤雷決定用公事公辦的作法解決這件事端。
「我跟你一道去,要是日本的警察廳不敢參與此事,我也可以親自和櫻之清原談談。」韓烈楓願意夫唱婦隨。
「但要是警察廳和櫻之清原都來個矢口否認呢?」慕容逸點出了最難解決的麻煩。「我們並沒有直接證據。」
「而正面交鋒的結果只會導致事情愈弄愈大,甚而國際皆知,到時候不單我們顏面盡失,甚至會惹來國與國之間的嚴重磨擦。」歐陽飄的發言讓面露煩憂的官赤雷憂上加憂。
「那我們該如何維持三國間的平衡?」
「唯一的方法就是我跑一趟日本。」歐陽飄說道。
「你一個人去?」官赤雷和韓烈楓同聲反對。「我擔心瑞兒另有目的。」
「那就我陪飄一塊去好了。」慕容逸微笑發一言。
「不行!」歐陽飄再次反對。「瑞兒在信上言明,只許我一個人去找她,所以只能我去。」
「你的方法我也不會答應。」一直未發言的官紫紗開口了。「要是你沉醉在溫柔鄉里,忘了自己使命的話,那我老爹豈不死定了,所以你去可以,但前提是,我也必須跟著監督你。」
「你忘了你要到美國念書的。」
「我打算延期了。」
「紫紗!」他氣得快腦充血。
「老爹,你不能反對我。」她才不理歐陽飄的叫囂。
闢赤雷定定地望著寶貝女兒!她臉上的堅定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身為人父,眼見女兒成長,終於可以月兌離母鳥的保護,追求自己想追求的一切,這分喜悅與感傷是筆墨所無法形容的。雖然明知此去或者會遇上重重困難,但他卻不忍剝奪女兒想與心愛男人共赴危難的權利,即便他真的不願,就是不想去阻止。
「官伯伯,您千萬別答應她的餿主意。」歐陽飄苦口婆心地相勸,卻見這對父女似乎充耳不聞。
「听你的!你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只要你不後悔。」
她笑了!「謝謝老爹,我們會成功的。」
唉!歐陽飄戰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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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上升,飛向無垠穹蒼的機身朝著日本方向飛去,一直被怪異氣氛纏繞的這對璧人,在官紫紗特意的回避下並無交談的機會,直至美麗大方的空中小姐開始進行分發餐點的工作時,尷尬氣息依然流竄。
「紫紗……」歐陽飄忍不住開口。即使她想判他死刑,也得先給他一個心服口服的罪行啊!
她卻別過臉,視線移往窗外,定望著美絕如詩的藍靛靛天空。
「紫紗……」歐陽飄不放棄地再追問。
「我累了,想休息!請你不要跟我說話。」她隨即閉上眼楮假寐。
「別這樣行嗎?」他沉重的聲音有著極度的不贊同。「回避不談並不代表事情會隨之煙消雲雲散,再說,我真不願見你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闢紫紗只是郁悶地撤著嘴,紅唇依然沒有開口的跡象。
他摔起濃眉,難過極了。「難道說你還想讓你父親和我乾媽之間的烏龍舊事又在我們身上重新上演一遍?」
闢紫紗聞言輕輕一震!閉上眼楮的粉臉仿佛被迷惘之色罩上,臉上的怔仲表情更讓他為之嘆息!
如果……如果這趟日本行只是他一人前去,早已抱持承擔所有後果的他絕對不會在此時追問她到底氣他何事,他會等著自己從日本順利歸來之後,再來解決這場他仍然感到莫名不解的紛爭。
但她既然執意與他攜手同赴日本、承受完全不可知的前程,他就必須弭平兩人之間的心結,否則互不信任如何成事呢?
他的顧忌,她似乎已能明白。驀然,官紫紗緩緩張開秀麗的嘴唇,冷冷地說道。「我听見了!听見你跟伯母那回在辦公室里頭的談話。原來……」
她深深吸了口氣。「原來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你只是想戲弄我、要玩我,計畫讓我在愛上你之後,再狠狠甩開我,想讓我嘗嘗被人拋棄的滋味,你從頭至尾就是存心不良。」
老天!丙真應驗了自作孽不可活的真理——歐陽飄懊惱地耙抓頭際上濃密的黑發。
「我很生氣、卻也感到很悲哀。我生氣是因為由自己有眼無珠、識人不清,竟會上了你的惡當。然而讓我更覺心傷的—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竟然只是換來一場愚弄的游戲。」
「對不起!」他沉聲開口,食指輕輕勾起她低垂的螓首,凝睬看她——對著那雙充滿悲傷的眼楮,所有的憐惜與歉意觸上心頭。
他終於知道自己簡直可惡到了極點,即便戲弄她的邪惡念頭只是出現在剛接受韓烈楓命令時的那一剎那間而已,他依然覺得自己該受千刀萬刮之刑。
「我不能否認在初見你之時曾經抱持著听命的心態,但在了解你之後,一直到事情演變至此,這期間,我完完全全沒有再興起過玩弄的念頭,紫紗,你認識我也有兩個月時間了,難道你仍然感受不出我對你究竟是真?還是假?還有,你對我的感情當真能做到說收就收?」他反問道。
「我——」倏地她默然無語!這此天來,她只顧著生氣、沮喪,根本無暇思考,只是一味地陷入自憐自哀、自嘆的圈圈中,甚至決定逃離他遠赴美國,來個眼不見為淨的解月兌,認為只要逃出他的「魔唇」就能洗淨自己沉陷的靈魂,重新再造一番情愛世界,但是……
「紫紗,你又是否仔細想過,為什麼在你看見柳之芳拿了櫻之瑞兒要給我的信件時,你也非執意看上一遍不可?」歐陽飄抽絲剝繭地再問她。
「因為我——」她又再度咬住嘴唇,不敢泄露出內心底下的秘密。原來,她是擔心歐陽飄會飛去日本與櫻之瑞兒雙宿雙飛。
「還有,你看見櫻之瑞兒只許我一人前去日本之時,你大可撒手不管的,但為了什麼原因,你非跟隨我去不可?」
「因為我擔心你被她的美色所惑。」她悶悶地答道。
「真是這樣子嗎?」他俊美的臉孔傾近,水藍色的晶光穿透她的誠實細胞。
她又緩緩閉上了眼楮,不敢正視他。不是!當然不是的。會跟隨而來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她怕,她怕此後相見無期,她心房的一隅清朗地明白,她從來就不願意離開他,從不願意的……
常聞到——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許!
她只是爾爾之輩,即使身陷情渦之中,依然無詞解釋出此句含意,只能在他遭受挑戰的此時此刻,深切了解到自己原來是那麼的想與他攜手冒險、共闖危難,至於自身安全問題,她全不管、也都不在乎了。
「說了這麼多,我並非是在為自己找藉口,我只是祈求你能認清楚我、了解我的心意。紫紗,對你!我同樣是百分之百付出的。」
他灼熱且真情的視線正在融化著她,縱使她此刻是閉上眼楮的,依然一點一滴感覺到心頭纏上了無限的情絲,或許前世早已注定他們本就是一對知心的良侶,是分不開的。
「紫紗,你應該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我了吧?」他急急地追問。
她當然已經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了,「我只信你百分之六十。」不過,還不能讓他太好過,誰教他曾經存心不良,應該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