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怪不怪我?」夏嚴寒問道。
「怎麼怪?你放棄報復,有一部分的原因不也是為了我,說起來,我是該感激你的。」
他吁了一大口氣,說︰「有你這句話,我心里著實好過許多;這些年來,你和干媽不顧一切全力支持我,結果到了最後,居然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白費心機。」
「你放心,媽咪要是知道你想通了,只會替你高興,又怎麼會責怪你呢!這麼多年來,我們一塊在美國生活,縱然你嘴巴從來不說也不抱怨,但看在眼里的我們都明白你心里的苦,看你沒日沒夜地念書苦讀,費盡心血的研究有關商業活動的全部書籍,整日埋首于公事堆中,沒能有一點喘息空間,不能像時下一般年輕人般過著該有的活力生活,看在媽咪眼里,她都快心疼死了。」夏竣斐說著。
那一段日子已是過往雲煙,逝去的事回首何益,未來才是可期。
「等事情告一段落後,你和祖兒會結婚吧?」夏嚴寒詢問道。
「那得看她的意思,如果她願意的話。」夏竣斐露出滿足的笑容來。
「你會帶她回美國去?」
「不一定,要是她想留在台灣的話,我就把媽咪也接過來,那我們一家人仍然能聚在一起,不至相隔遙遠。」他說著計畫。
夏嚴寒欣喜一笑;陰霾已除,看樣子,往後的日子該愜意無比。
隨風飄逸的窗簾綻開一條縫隙,明媚的天空微微罩上一層烏雲。
誰都料想不到,平靜的背後又將卷起漫天風雲,再次投下未可知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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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事情解決妥當了,藍天集團的運作已經全部恢愎正常了。」範克德比了比OK的手勢,說︰「危機已除。」
「想不到那小子對苡情倒挺死心眼的。」藍耀焜微微一笑,直挺挺地端坐在病床上,之前的憔悴已不復見,連病懨懨的模樣也一掃而空,呈銳角形的臉再度充滿蓬勃生氣。
「董事長高明,買通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制造張假的病歷報告表,把大伙騙得團團轉。」範克德佩服得五體投地。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用錢可以買到太多太多的東西,這話雖是老生常談,卻很有用。」他笑眯眯地道︰「這也正是我為何處心積慮累聚財富的最大原因,否則就算我身體硬朗,每天得為三餐煩惱,這種人生多無趣!」
「但這事可把大小姐和二小姐給急壞了。」
「現在不是雨過天晴啦!」他哼了一聲,道︰「這兩個孩子知道我平安無事,一定會開心極了。」他忽然又皺起眉頭,說︰「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得把這兩個孩子帶離夏家才行,當初因為我的一時貪進,忘了調查夏氏兄弟的底細,才會上這惡當,既然真相大白,那苡情就沒有待在夏家的必要了。」
「董事長,這不太好吧!夏嚴寒肯救藍天集團,正表示他不再跟我們作對,而大小姐和二小姐反成了兩家之問溝通的最好聯系。」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一回,要不是我散播不久人世的消息,夏嚴寒肯回心轉意放過我嗎?我現在等于又死而復生,那我怎能又把羊兒往虎口送,自縛手腳,這件事你別管,我自有打算。」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是盤旋在藍耀焜腦中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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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總機小姐的通報,夏竣斐接起自美國打來的國際長途電話,听著話筒內傳來的一連串緊急特別報告,他的一顆心正逐步逐步往下沉去;收線之後,他的臉色也隨之轉變為蒼白和焦慮。
夏嚴寒停下批示公文的動作,兩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感染到他的不對勁,擰起眉頭凝重地道︰「出了什麼事?」說話的口吻不自覺的也跟著他的表情而慎重起來。
「是媽咪來的電話,她說總公司發生大火,公司和廠房因這場大火而付之一炬。」他說出的話雖顯得有氣無力,仍不失鎮定。
夏嚴寒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艱辛地開口道︰「那人員傷亡呢?」他首先關心的是人身安全可否受到危害。
「當地時問是深夜時刻,員工大部分都已經下班離去,留下來的值班人員除了一、二位受到輕微嗆傷或灼傷外,其他並無大礙。」
夏嚴寒松了一大口氣後,才繼續追問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廠房和公司居然會同時起火?這未免太過巧合了,還有,夏氏一向最注重的就是消防安全,每半年就舉行一次消防演習,斷無可能會因為一把火而造成全毀的嚴重後果,甚至連搶救的時機都來不及,太不可思議了,這——」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心房掠過一陣戰栗,睜大眼楮不可置信地盯著夏竣斐直看。
夏竣斐了解他的心思,同時也點頭回答他的疑問,印證他的推測。「據警方初步在現場清查出的蛛絲馬跡來判斷,百分之九十是人為縱火,而且歹徒似乎是鐵了心,非得把整個夏氏產業燒個精光才甘心,縱火的方法相當絕情。」
「在美國商界打滾的這一段時間,同業競爭全處于公平的狀態,我不認為有那些個企業因不服輸而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也不記得曾跟人有發生過這麼深的過節?」他沉聲地道︰「干媽在電話里有沒有說警方捉住嫌疑犯了沒?」
在他問話的同時,設在辦公室里的傳真機也開始積極運作——傳來一張又一張關于這次火災所造成的損失清單估計和警方目前最新的調查報告。
夏竣斐一張一張的快速閱覽過,再把那一疊資料放在夏嚴寒面前,說︰「警方已經鎖定三名華人涉案的可能性,這三個人全是在美國社會混幫派的不良分子,照初步情況研判,他們大概也是被人用金錢收買,是受到有心人的指使,至于誰是幕後操縱者,因查無實據還一無所悉。」他看著桌面上的損失報告,不禁面泛憂色地說道;「火災的損失雖然有保險公司可以做理賠,但客戶對我們所下的訂單誓必因工廠的生產線停頓而受到嚴重的延誤和影響,預估下來,違約金可是一筆大數目,那我們移往台北方面的資金才剛動用二十億元來解救藍天之危。」他勾起嘴角自我調侃地道︰「不知怎麼地,我突然覺得,夏氏現在的處境不正和不久之前的藍天集團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事情好像又再度上演一遍,只不過這次吃鱉的角色卻換成是我們自己了。」
「藍天?」夏嚴寒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喃喃地說道︰「藍耀焜。」
「大哥……」夏竣斐不明所以地輕喚一臉肅穆的夏嚴寒,他的眼神蒙上一層強烈的不安,他在懷疑什麼?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他暫停追問,接起電話,說︰「總裁辦公室。」
「我是藍耀焜,叫夏嚴寒听電話。」
藍耀焜?夏竣斐瞪著話筒愣了好一會兒,心想︰他劈頭不客氣指使的聲音渾厚有力,與二個星期前的虛弱委靡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是怎麼一回事?
遲疑中,夏嚴寒一把接過話筒,喂了一聲之後,他一語不發默默听著對方的說話;倏然間,他掛掉電話,從椅上跳了起來,拎起西裝外套,急沖出門。
「你上那去?」夏竣斐在背後急喊。
「藍家。」他戰栗的聲音在辦公室里迥蕩,久久無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