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大門口停下一輛黑色轎車。
岳寧帶領三名組員從車子里走下來,她臉上的表情依然是一徑的淡漠,但眼眸中的森冷卻足以叫人寒毛直豎。「我們進去!」「她二話不說地下達命令。
「岳姐。」身為她手下的組員小羅試著阻止︰「我們身上並沒有檢察官同意而簽發下來的搜索票,這樣闖進去根本于法不合。」
「如果真要等到檢察官的搜索票送來再進去搜查的話,你想時間上還來得及嗎?那些巴不得速戰速決做完交易的歹徒們會傻到等我們現身嗎?」
「但——這不合乎程序啊!如果酒店方面的人以此為借口而阻止我們進去搜查,我們同樣也無能為力,反而會引起一場紛爭。」小羅提醒道。
這次行動是突發的狀況,從接獲臥底的通報到趕來現場,前後加起來還不到十分鐘。
岳寧簡直是不顧一切地來調查這個毒品交易案。但沒有檢方簽核下來的搜索票,他們能夠如願以償地截獲犯罪證據嗎?何況這家規模甚大的酒店極有可能就是日月教的一個據點。
「程序,程序!為了顧及這些煩死人的程序,有利的契機全都消失了。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更不想白白浪費這個大好機會。你們放心好了,要是真有責任,我會全部扛下來。」她的態度是如此地堅決。
小羅和其他兩名同事見狀,知道再說下去也無法改變固執己見的她,他們也只好硬著頭皮陪著岳寧進去了。
酒店里,人聲鼎沸、觥籌交錯,人們各自沉淪于歡樂中,他們一行四人的出現並沒有引起怎麼樣的騷動。直到岳寧亮出證件來,酒店的總經理王世平這才一臉不耐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警官,大駕光臨有什麼指教?有事就快說,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很忙。」
她冷冷地笑了出來︰「既然你忙,那我也不需要浪費時間,我就直說好了。我們接獲線報,指稱你們酒店里面有人在做毒品交易,所以我們要封鎖現場,作一個徹底的搜查。」
被這種罪名扣在頭上,王世平的臉倒是變也沒變;是該說他問心無愧呢,還是老謀深算?「真是滑稽!人家隨便謊報,你們就相信,這算什麼?證據呢?把證據拿出來啊!
沒有是不是?「王世平一臉鄙夷地盯著她。」你們睜大眼楮仔細瞧瞧,看看我這里是不是生意興隆、座無虛席啊?這表示我們酒店的生意是非常非常地好,可想而知,有些同業看不過去,故意栽贓,想讓我們關門大吉。你們怎麼會連這種粗淺的道理都不懂?還跟著窮攪和,我真懷疑你們到底有沒有大腦,懂不懂得思考,知不知道栽贓這兩個字的意思!「
岳寧不怒反笑,對他言語上的嘲諷一點也不以為意,「王總別跟我耗時間了,我們要立刻搜查這家酒店,請你帶路。」
「帶路可以,那搜索票呢?我雖然沒有什麼法律知識,但常識可還是懂一點點,你們警方要搜查私人產業可是要有檢察官的搜索票吧?」
「搜索票一會兒就會送到,請你不要故意延誤時機,阻礙我們辦案。」
王世平大刺刺地坐進沙發里,點上雪茄,故作瀟灑地抽著。「沒有搜索票,你們哪里也別想去!我倒要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做生意,客人會受驚的。」
「小羅,別管他,他不帶路我們自己找!」岳寧卯上了。
「站住!你這種無法無天的態度要是傳出去,可是會損害你們警方的形象喔。」王世平喝道。
「只要能揪出你們的狐狸尾巴,笑罵也任由它去。」
「你信不信我會告你私闖民宅,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盡避去告,只要讓我查出你們有不法的勾當,到時候吃不完兜著走的人是你!
小羅,去查查。「
一行四人分散四處搜查。
「總經理,這——這怎麼辦?」王世平身邊的人臉色凝重地道。
「不打緊,他們找不到什麼的。」王世平悠哉地抽著雪茄。「低估我們日月教的結果,就是得付出他們的生命,去通知外頭的狙擊手,不讓他們受點教訓是不行的。」
「現在?」王世平的手下遲疑了一下。「這個時間下手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放心!這條有名的花街可是三天兩頭就會發生槍擊案件,就當這些警察倒媚自己踫上了,關我們什麼事?」
「是呀!必我們什麼事?」計劃一定,兩人相視而笑。
不久,就見岳寧一行四人毫無所獲地聚集在一起——「怎麼樣啊,女警官?有沒有查到你所謂的‘證據’呢?沒有對不對?嘿!這回你可要倒大媚了。」王世平半眯著眼楮打量她。「你要是失業找不到工作的話,我非常歡迎你來我們皇天大酒店上班;憑你的姿色,我相信不用多久就會成為紅牌小姐的。」他戲濾地說著。
「這次是你們僥幸,但不代表你們下一次還會那麼幸運!」岳寧無視于他那張尖酸刻薄的臉,帶著三名隊員轉身離去。
「當然不會再有下一次啦!」王世平朝著他們的背影揮揮手,微微笑道︰「永別了。」
情勢已經很明顯了,這分明是臥底的情報出了差錯,而她也太大意了!但她不會就此受到挫敗,只要能掌握住有關日月教的犯罪證據,哪怕是一丁點,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就算面對的是龍潭虎穴,她也不惜一闖!
「岳姐,這回我們可是狠狠地栽了個大跟頭。」小羅頹喪地道。
岳寧回頭凝望著這家富麗堂皇的大酒家。「我不會輕易放棄的!我……」
「岳寧,快閃!」突來的呼喊聲適時地提醒他們,也把他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要不是有人叫了這一聲,那一排子彈將不是打在他們身後的黑色轎車上,而是嵌在他們身上。
楚揚的突然出現,適時地救了他們一命。緊接著,他動作敏捷地翻滾到岳寧身旁。
「你沒事吧?」他不顧自身的危險,只想知道她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但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在大街上肆無忌憚地開槍。」街道上的路人,全被這聲響嚇得躲進角落中渾身發抖。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得反擊才行!」岳寧立刻掏出身上的槍,就想沖出去迎擊。
「你瘋啦!」楚揚一把按住她的肩。「他們躲在暗處放冷槍,你怎麼和他們打?別動!餅一會兒他們自然會退走的。」
「叫我窩在這里等他們自動退走?我不干!」她掙扎地想沖出去。
「岳寧!」他痛心地狂喊。
不知是因為他用力箍緊了她,還是那不尋常的呼喚聲制止了她;總之,她听話地靜下來了——而槍聲似乎也停止了,只有冷冷的空氣中仍飄送著淡淡的煙硝味。
楚揚知道危機已除,扶起猶自陷入迷思中的岳寧,卻見對面有一雙灼灼的眼楮盯視著他們,而岳寧也感應到了。
「是他!」岳寧蹩起眉頭看著對面的人。
「你認識?」楚揚輕聲問道,而他的手依舊摟著她的肩。
他們這樣的姿勢無疑讓封昀的心涼了半截。
「怎麼又是你?」岳寧迎上前去,「這回該不會又是巧合吧?」
「很不幸,的確又是一次巧合。」封昀牽強地一笑,他得花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壓抑下那不可思議的妒意。「你還需要再次查驗我的身分證嗎?」
「需要嗎?我想也查不出什麼結果來的。」
「當然,我的確沒有值得讓人懷疑的地方。」他用手拍拍衣裳,笑了笑。「剛才為了避開那些不長眼楮的子彈,躲得可真是夠狼狽的。」殊不知,他那些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全是日月教聯絡的暗號——他正通知躲在酒店里的日月教眾全數撤離,並命令那些狙擊手停止狙殺行動。他實在不知道日月教怎麼會做出暗殺警察的事情來,他有必要回去問問他干爹歐陽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