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寮內開始滴下雨滴,那座原就裝置在工寮內的小型發電機幾乎快停止運轉,小燈泡閃閃爍爍的。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否則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貝翎楓當機立斷地道。
「怎麼走?我們的手被綁得這麼牢,根本無法動彈。」
貝翎楓四處尋找,終于瞄到屋角有個破掉的玻璃懷。「正妘,跟我一塊移到角落去,那個破玻璃杯對我們或許有幫助。」
沈芷妘配合著貝翎楓的動作,將身體移往角落。貝翎楓用尚可活動的手指夾住杯口,利用如利刀般的破裂缺口,割斷綁在手腕上的粗麻繩,但卻也傷了手腕上的肌膚,弄得手腕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貝翎楓不顧手腕上的疼痛,咬緊牙拼命割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斷了!」貝翎楓一陣狂喜,急忙解開綁住沈芷妘的繩索,趁著天色尚未全暗,拉著她離開工寮。
「轟’的一聲!
堡寮承受不住狂風的吹襲,倒塌下來……
他們看著眼前的情景,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如果再晚一步的話,那接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們找個地方避避風雨。」貝翎楓回過神,月兌掉身上的西裝外套,將它披在沈芷妘頭上,用來擋掉一些雨,又站在她的前面,讓任風襲卷而來的枯葉、落技不致傷害她。
放眼望去,整片山頭黑壓壓的,在能見度不高下,每跨出一步部得小心翼翼,深怕遍地枯葉下,隱藏了看不見的陷阱。
「芷妘,前面好像有個山洞,我們進去里面避雨。」貝翎楓有種松了口氣之感。
在一步一退後的情況下,好個容易才走到僅能容納兩人身軀的山洞,洞里彌漫著腐臭味,令人作嘔。
夜晚冷冽的寒風穿過濕透的衣服,讓沈芷妘冷得直打哆嗦……
「很冷是不是?」貝翎楓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不礙事的,我還捱得住。」牙關卻不听話地直打顫。
「靠近我一點,也許會比較暖和。」
沈芷妘動容地看著他。一句極其貼心的話,讓已壓抑住的情感,如浪潮般席卷而來。
貝翎楓將她拉進自己懷里。「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只不過兩人靠在一起,會暖和些,這樣你才不會冷。」
她沒有掙扎,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里,感受他的溫暖。
暴風雨終于停了,滿天星斗從茂密的樹葉隙縫中露出光芒來……
「雨停了!」沈芷妘虛弱地道。
「你餓了吧!我出去找找看有沒有東西可以吃。」貝翎楓說著就想往外頭走去。
「不要了!」沈芷妘拉住了他。「這片樹林隱藏著大多的危機,你不能出去!這太冒險了,我不餓。」關懷之情溢于言表。
「你還是關心我的!」貝翎楓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為什麼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就把我判了死刑?」
「你現在居然還有心情跟我談這些。」
「如果不趁現在說清楚,我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我不想抱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下山的路,安全的下山的!」
「要是得不到你的諒解,就算是安全的走下山,對我來講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沈芷妘默默地看著他。剛剛九死一生的逃過一劫,讓她深深體會到世事的無常,而自己又何必那麼頑固呢!
她靜靜地聆听貝翎楓解釋隱瞞家世到東揚上班的原委,還有購買沈暮容的畫,純粹是為了想收藏,別無它意。
她听完貝翎楓的解釋,莞爾一笑……
「你和石小築到底是什麼關系?」
貝翎楓經此一問,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我一直把她當自己妹妹般的疼愛,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你一點都感覺不到她對你的感情很特別嗎?」沈芷妘斜睨他。
「怎麼會!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
沈芷妘听他如此說,不免在心里暗自笑他遲鈍。她將石小築那天所說的話復述一遍。
「原來就是她在搞鬼!害我蒙受不白之冤,如果不是今天這場意外,我真
「其實我也有錯,如果不是讓忌妒蒙蔽了理智,事情也不會變得如此的復雜,全怪我不大相信自己的感情了!」她靦腆地說著。」「一切都過去了!等天一亮,我們去找下山的路。嗯!」他無限愛憐,柔聲道。
他們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幸福感在他們心田蕩漾著……
一通勒索一億現鈔的電話,把貝家上下弄得心神不寧……
貝家正為貝翎楓無故失蹤,全家正陷入一片愁言慘霧中時,歹徒來了電
李湘然來回不安的直踱步,她不敢確定這件事是否與石小築有關,但是她無意間听到的那通電話,實在太可疑了!
「小築!你老實說,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貝啟弘透過李湘然所說的疑點加以判斷後問道。
「沒有!沒有這回事!你們不可以隨便將罪名栽在我頭上!」石小築扯著嗓門尖聲叫道。
「我相信小築不會做這種事的!包何況她也沒有理由這麼做,你們該看得出來小築對翎楓的心意,她怎麼可能會去害翎楓呢?」石羽替女兒辯解。
「這可說不定,由愛生恨的女人可多得很!」一直陪在貝爾莎身邊的莫岩扉沒好氣地回嘴,他才不管貝爾莎在背後猛拉他的衣袖,阻止他開口,從沈芷妘口中得知,她與貝翎楓的沖突與石小築有關系時,他就將石小築歸類在壞女人一類。
「請你說話有分寸些!」石羽為了保護女兒,扯開嗓門大吼。
「明明她就——」莫岩扉還楊說下去,卻被貝爾莎給打斷。
「石叔,對不起!真的是因為大家的心情太混亂,所以講話難免沖動些,您不要介意。」
經貝爾莎的解釋,石羽也不再爭論下去,他明白大家是因為心里焦急,才
「小築,伯父必須告訴你事情的嚴重性,歹徒打了通電話來勒索一億元,要我們二天內籌出現款,否則他們就要撕票。錢並不是問題,而是我們不能讓歹徒予取予求,如果不將他們繩之以法,只會讓他們更加猖狂!而你——你有可能是最後知道翎楓行蹤的人,所以我們才干得不問問你。」貝啟弘面容嚴肅,語氣卻極為溫柔。
石小築面色如土,心里更是「 通! 通!」跳個不停……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跟她原來的計畫差太多了!難道那群混混將貝翎楓也抓去了?可是……可是——她的目標只有沈芷妘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她哪里能想得到,貝翎楓當天正好去等沈芷妘,想澄清所有的誤會,又哪里想得到,那群歹徒中有人認得貝翎楓,而臨時起意綁架了他。
「小築,阿姨求求你,求求你敦救芷妘他們!」李湘然聲淚俱下的口吻,讓在場的所有人紅了眼眶。要不是有其他人的勸阻,她真的會跪在石小築跟前求她。
石小築終于敵不過良心上的譴責,嗚咽地哭泣,娓娓地道出她的計畫——
由于石小築提供了線索,警方很快就逮捕到正沉浸在酒家里開懷暢飲的那群歹徒——
當警方押著歹徒,帶著莫岩扉、沈暮容跋山涉水,來到關人質的工寮前,所有的人都為眼前的情景所震懾。
「怎麼會這樣?我真的沒有要害死他們的意思,真的沒有啊!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不是存心想害死他們的!」
莫岩扉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給了她一巴掌。「死?誰說他們死了!你再繼續胡說八道的話,我一腳踢死你!你快想想是不是記錯地方了,根本不是這里,是不是?!」他仍存有一絲希望,希望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場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