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比賽當天你跟彤彤一定要去會場替我們加油,听到沒有?」艾曉語命令道。
「NoProblem!你們可是恩慈育幼院之光,我當然會去替你們加油,你們放心好了,到時候可不只我一個人,我會帶一大票人去替你們助威吶喊。」
「小皓,加油歸加油可別太夸張,我可下想丟人現眼。」尚可茵邊說邊整理散落地上的冰鞋和服裝,此刻她的心情突然覺得輕松踏實多了。
「可茵姊,你脖子上戴得翡翠練子好漂亮,那兒買的?我也買一塊送給彤彤。」岳小皓眼尖,看見她脖子上帶了塊好玉。
「是曉語珍藏十多年的寶貝,剛剛才割愛送給我,這可是非賣品——世界上也只有這麼一塊你買下到的。」
「曉語姊,你太偏心了吧!奸東西就送給可茵姊,那我呢?」岳小皓伸出手掌,諂媚地道︰「我也要。」
「啪」一個巴掌打在他的手心上。「等到你找到一份正當的工作,我一定送你更好的禮物。小皓,其實你年紀也下小了,也該懂事點,你繼續混下去,對你不好的。你——喂!我話還沒說完——別走啊——喂……」岳小皓腳底抹油,一下子就溜得不見人影。
「這小表真會跑。」艾曉語滿臉無奈地咕噥道,她年齡雖只長他兩歲,但她諄諄訓人的模樣可是充滿了慈母的光輝。
「算了吧!你就隨他去。你現在說什麼他都听不進去的。」尚可茵早就看透,也懶得理他。
艾曉語聳聳肩,充滿了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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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托你別一直跟在我身後好不好?」艾曉語突然一個轉身,手叉在腰間怒目相視。
要不是邵南星動作敏捷的立刻停下腳步,這回絕對會跟她撞個滿懷。「你都這樣走路的嗎?突然來個緊急煞車!你習慣這樣嚇人嗎?」
「我問你!你干嘛閑著沒事老是跟著我?」
「你得了健忘癥啊?這麼快就忘了我的身分和我的工作職責了?」
「我沒忘,也記得清清楚楚,可是我不習慣有人一天到晚跟在我身邊。其實團員又下只我一個人,你還有別人可以去保護;比方說歐立修啊……」
「他是男人,男人不需要我來保護。」
「那也還有林杰威和白漫凌。」
「他們本來就是一對情侶;我想,他們不會喜歡有我這個電燈泡介入他們之間。」
「好!那總還有個可茵吧?她可是一位如花以玉的大美人。最重要的是,她身旁沒有男朋友保護,這下子你該沒有理由可說了吧?」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難道不清楚她的個性嗎?這種女孩子只會保護人,不喜歡被人保護的。」邵南星記得第一眼見到尚可茵時,心頭突生一股奇特的感覺,卻又講不出問題是出在哪里?她的確長得美,但那種驕傲的美他可不欣賞。
當初答應當什麼保鏢的,其實也只是虛應一下,哄他媽咪開心,不想忤逆她,盡一點孝道而已。卻沒想到,初見艾曉語就被她那嬌憨甜美的氣質,和溜冰時傾盡全力投入的迷人風采所吸引,還有……
天啊!我怎麼能愈陷愈深呢?現在不是時候,這種時刻是不容許陷進感情的漩渦中的,絕不可以的!邵南星如此告訴著自己。
「怎麼你每個都有理由被你拒絕!那我呢?我身強體壯、反應靈敏,同樣也不需要你來保護啊!」艾曉語被他的論調攬得暈頭轉向,忽略他剛才掙扎的眼神。
「誰叫你那張瞼孔長得就像是需要人保護的模樣。」他又收回放出去的情思。
「胡說八道!邵南星,我跟你簡直有理說下清。要不這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打賭?賭什麼?」他眼眸閃著頑皮的光彩。
「如果我能穿過這條馬路到達對面騎樓,都很安然無恙的話,那你以後就不要跟在我身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好不好?」她不敢明說,因為在他深邃眼眸的注視下,她總是心猿意馬,根本無法專心練習。
邵南星看看這條八米寬的大馬路,有斑馬線也有紅綠燈,照道理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既然她執意想甩開他,那何不順她的意思呢?就成全她吧!縱使他有滿腔的不舍。
「Ok!成交。」邵南星苦澀的回答。
艾曉語翻翻白眼,然後小心翼翼地看看兩旁有無來車,小心翼翼的等待綠燈亮起,再小心翼翼地走過馬路,在舉步維艱之下,她終于走到對面商家的騎樓下。
她攤攤手,對著邵南星嚷道︰「你看!我都沒事……」她話尚未說完,手就被他抓住,一個踉蹌,整個人跌進他的懷里。在她仍搞不清楚狀況的同時,「踫!」的一聲巨響傳進她的耳朵里,加上路人此起彼落的尖叫聲、議論聲,馬路上顯得一片凌亂,鬧烘烘地。
待她回神的第一個反應是——他寬闊的男性胸膛充滿了溫暖!第二個反應是——他醉人的男性氣息在她臉上吹拂,感覺很舒暢;再則,她陶醉完之後回眸一看——她臉色轉成一片蒼白——她剛才所站立的地方正躺著一台支離破碎的冷氣機;一台會砸死人的窗型冶氣機!
「你輸了!」邵南星笑嘻嘻地對她道︰「天意注定!這下你沒話好說丫吧?」
艾曉語腦子嗡嗡作響、四肢冰涼、眼前發黑;心想︰配戴在身上十余年的翡翠玉佛才剛轉送給可茵而已,怎麼馬上就天降橫禍?要不是被他拉了一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這未免也太玄了吧?不!是巧合,這只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巧合。
「你該不會嚇傻了吧?」邵南星見她半天不答腔,輕輕抬起她的臉蛋,關心地審視她。
待她神游的心緒歸回原位後,她驚悸地逃離了他的懷抱;他凝視她的目光令她渾身不自在。
「你的頭頂有長眼楮嗎?否則你怎麼會看見上面有一台冷氣機掉下來?」她兩排濃密的睫毛低垂著,仍在回味剛才靠在他胸前的感覺,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不該懷疑我的能力。別忘了!我可是無所不能的超級大保鏢。」他露出如假包換的促狹笑容,說︰「走吧!我送你回宿舍。我看這輩子你都得在我的羽翼下生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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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星斗一閃一閃的綻放出微藍的光芒,嘲弄似的俯視萬丈紅塵,窺探芸芸眾生內心里的喜怒哀樂。
靜——令他難受、無法呼吸,卻從來沒有人相信他會害怕靜悄悄的感覺。然而上蒼又最愛戲弄人,你愈害怕的東西反而愈容易遇上。
他又輕輕地嘆息——同樣的,也沒有人可以想像出陸騰嘆息時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因為從來沒有人看過陸騰嘆息的樣子。
明過人的陸騰、剛正不阿的陸騰、打不倒的陸騰、不會掉淚的陸騰,是他在情報界打滾四十年的評價。殊下知,這些評價全是自我強迫出來的一種偽裝;他也只能在層層的偽裝下,才有生存下去的勇氣。
拿偽裝自我來換取生存!這話听起來簡直荒謬而不可思議,但他又的的確確是靠著這樣的偽裝而多活了十五年。
落地窗被柔和的月光蒙上一片朦朧的暈黃,煞是美麗。陸騰往後躺入椅子里,拿起擺在書桌上的相框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並滿懷心事的細看擺在相框里頭的那張泛黃照片。
滿山滿谷的杜鵑花點綴著新春,姿容秀麗的年輕少婦右手拉著一位四、五歲左右的小女孩,立在杜鵑花叢前,臉上有滿足的幸福笑容。小女孩那圓圓粉粉的小瞼蛋如天使般,眼眸笑得化成月半彎,嘴角還黏著一小塊白白的棉花糖,頭發扎成兩條小辮子甩在腦後。這是一個溫馨的畫面,卻也是一幕無法重新上演的記憶留痕,這張相片也是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最後一項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