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話不無道理。而楚揚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他只是凝視面色沉重的邵南星——他不會甘心的!更不可能輕易收手。他們全擔心邵南星會沉下住氣私自跑去逮古天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失去冷靜的他絕非古天涯的對手。
杰克何嘗不明白?所以這兩個星期以來,搜查古天涯的行動都沒有讓他參加。
邵南星並沒有繼續堅持己見下去,他仿彿泄了氣的皮球般頹然倒在沙發上,說︰「我很明白,以我現在的狀況,可能真的無法對付古天涯。為了下再增加你們的負擔,這陣子我不會強行私自行動,我會照你們的指示去做。」他無奈的輕道。
杰克嘉許地點點頭,稍感安心。「很好!看情況,再過不久你就能恢復往常的水準了。」
楚揚倒了杯酒遞給了邵南星。「放輕松點!事情總有解決的時候。你真的足太累了!所以你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好好的休息,把自己的體能調整到最佳狀態;擒拿古天涯仍然得靠你!」
邵南星將酒杯里的白色液體一仰而盡。「在這段休息的日子里,我會仔細想想下一步的計畫。」
杰克從抽屜里抽出一對信交給了他,說︰「台灣來的急件,剛剛收到的,你拿去看看。」
邵南星撕開信對,看完內容後,說︰「媽咪寄來的,她對我下了最後通牒,我要是再不回家的話,她說她會立刻登報跟我斷絕母子關系。」他當場愁眉苦臉地。
楚揚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閑閑地笑道︰「來得可真是時候。」
「楚揚!你少幸災樂禍的!我看你也奸不到哪里去。我敢跟你打賭,不出三天,你媽咪的追蹤電話一定準時到達,她若不狠狠地臭罵你一頓的話,我就隨便你!」邵南星胸有成竹,笑眯眯地回答他。
楚揚搗住耳朵,那樣子就好像他母親已經站在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他垮下來的臉可稱得上是難看至極。
「OK!就這麼決定。」杰克不容邵南星反對地說︰「追蹤古天涯的行動就由我來指揮調度,這段日子你就先回台灣探視父母;算起來,你也將近一年沒有回去過了,也難怪他們要生氣。」
「可是——」
「別婆婆媽媽的了!難得撈到假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你還下懂得把握!你就听杰克的,別再三心二意了。」楚揚可是比他還要著急。
「你有什麼企圖?瞧你那副急樣,好像巴不得我趕快離開美國回台灣似的。」邵南星翻翻白眼,看著一臉奸詐的楚揚,說︰「你這個家伙!腦筋轉得可真陝;要我先回台灣,讓楚伯母逮住我,然後拉著我問長問短地做疲勞轟炸!你可真有良心,拿我當代罪羔羊,替你被臭罵一頓。喂!你可真的是有難同當的好兒弟。」
「別這樣子講嘛!我才沒有那麼卑鄙,只下過是想拜托你走一趙,順道替我看看家里是否一切平安,只是如此而已呀!」
邵南星悲慘地模模鼻子、挖挖耳朵,心下甘情不願地道︰「我的耳朵要是長繭的話,你看看我會不會輕易饒了你!」
杰克用愛護的眼神,看著這對正在抬杠的得力部屬。他一向信任他們的能力,也深信只要有他們兩個幫忙,再怎麼刁鑽、難辦的案件都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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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古天涯震怒的咆哮︰「有沒有搞錯!挑這種時間叫我回台灣?不!我不同意。」
「你沒有反對的余地,組織已經下了命令,要你立刻動身。」電話里傳來的語氣已經有點下耐煩了。
「韋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否則為什麼突然要調我回去?」古天涯仍下枚棄地追問;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下輕言離開美國一步。
邵南星!這個令古天涯咬牙切齒的名字,突然從他的腦海閃過。
這幾天他寢食難安、食下下咽,更常常在睡夢中被這三個字給驚醒。
如果他現在離開美國一步,下正表示他輸了?輸掉這十年來在美國所打下的江山。
他雙手的指關節被他弄得卡卡作響,臉上的肌肉更是下由自主地抽動著。不!這個仇他不能不報!他自十歲起涉足腥風血雨的江湖生活,十五歲開始在日月敦內嶄露頭角,至今雖然只有三十歲,卻從沒有遭受過這種挫敗與奇恥大辱.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這陣子他夜夜難安,滿腦子全是構思復仇的計晝。就等待最佳時機給邵南星致命的一擊,但組織卻要他回台灣。
「喂!你到現在還下死心啊?本教在美國的地盤已經被破獲得差下多了.你居然還要在美國賴著下肯走!你還嫌下夠淒慘是下是?」電話里的聲音轉成揶揄。
「韋海——」這個人在日月教里只是藍色火焰的傳令兵,竟敢以如此態度對他,他的忍耐已到達極限。
「哼!別對我吼,也別把怨氣發到我頭上來!事實就是事實,任誰也改變下了。哈!你也該慶幸了,組織居然沒給你嚴厲的懲罰,反而讓你回台灣另有任務,你還有什麼下滿意的?」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條千古不變的定律。即使他的謀略機智在日月敦內可說是首屈一指的,也不管這些年來他為日月敦立下多少功勞,卻仍然禁不起一次的失誤。一次的失敗就讓他嘗到威名掃地、冷嘲熱諷的滋味,甚至連一向畏他如天的韋海也膽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想穩住自己在日月教的地位,他就必須要全力反撲;從哪兒失敗就得從哪兒再站起來——邵南星就是他唯一的目標!
「替我轉告組織,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日月敦將重新掌控美國華人幫派。」古天涯仍然在做最後的掙扎。
韋海短暫的沉默後,說︰「你敢抗令,顯然你是下把敦規放在眼里了?」他強硬地道。
「我沒有——」古天涯的態度軟化了下來;正確地說,是他根本下敢再有異議。
「既然如此,你就按照指示去做,詳細內容等你到了台灣之後,自然有人會轉告你。」
台灣。
晨曦乍現,肩並肩的兩個身影正沿著行人紅磚道走著。多運動讓體能達到高峰,是艾曉語和尚可茵每日必備的自我訓練課程;四至五分鐘的自由花式表演,絕對是需要體力的。
「休息一下好不好?也不曉得怎麼搞的,老是覺得頭昏眼花的。」艾曉語彎下腰去急遽喘著氣,香汗淋灕。
「你該下會是著涼了吧?老天!過幾天就要比賽了,可沒有時間讓你感冒。」
「我知道啦!」艾曉語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隨地就坐在有樹蔭的紅磚道上。清晨五點半,馬路上的車子更是寥寥可數,這個時候絕對下會有人用怪異的眼光打量坐在紅磚道上的她。
「喂,你也淑女一點嘛!大馬路上席地而坐,難看死了。」尚可茵可不想跟著她丟人現眼。
「有什麼關系?現在又沒什麼人車的。不會有人指指點點的啦!你也坐啊——」
「我才不要呢!」
「那你就站著繼續虐待自己的腳吧!等我順順氣,腦袋靈光了,再回去。」
尚可茵拿她沒辦法,站在她身旁陪伴她,不過嘴巴仍然不斷的抗議著︰「真的很難想像,在溜冰時你那模樣是高貴無比、不可侵犯的,結果一離開溜冰場,你活月兌月兌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你簡直就是雙重性格嘛!」她咕噥噥地抱怨著。
「老大姊,我求求您就別再嘀嘀咕咕了!等綠燈一亮,我們就過馬路回宿舍去好不好?」艾曉語一邊槌著那雙勻稱的長腿,一邊回應街呵閱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