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藍風找到這個客棧正一屋一屋地查找,剛好看到這一幕。時間緊迫,他躍起用身體擋住歐陽雪,利劍刺進他的體內。
「藍風——」歐陽雪驚呼,她沒想到藍風會在此時出現,而且還為自己擋住了致命的一劍。現在他正流著血,怎叫她心痛不已。
「雪兒,沒事。」藍風噴了一口鮮血,「刷」地起身,用內力將劍頂出,並且用內力暫時止住如注的血流,手中拔出雲方寶劍朝歐陽冰猛攻下去,歐陽冰拿出隨身的武器「玄風環」使了一個「仰天觀月」將藍風的寶劍擋住。
他們一打一擋讓旁邊看著的歐陽雪震驚同時又揪心,震驚的是歐陽冰明明不懂武功,而現在看來她似乎還具有深厚的武功底子,揪心的是藍風被刺著一劍,血直往外流,浸濕了他的衣服。但他還在打斗,真不知他能堅持多久。「轟」。房頂被掀開,歐陽冰和藍風跳到房外的草地上,藍風在空中揮動寶劍漸漸逼近,而歐陽冰也不甘示弱,舞動金環一招一招地吃。歐陽雪從地上撐起來去助藍風一臂之力,她從包袱里拿出她的「金月笛」打坐在地上,用內功暫時將毒逼到丹田里鎖住,然後拿了長笛飛出去。她在空中旋了幾下,用三師伯所授的「幻影、葉落」的樂功,她本想殺歐陽冰措手不及,但藍風在,她怕傷著他,于是想出了這法子。當年三師伯傳授這門武功是由于她好吹笛子,這門武功是專門對付女人的,但傷不了自身。歐陽雪把笛輪轉,從笛管中飛出許多飛標擊中了歐陽冰,歐陽冰腦門和胸口等致命的地方連中數標。死的時候,她的雙眼大睜,她到死了還是不願屈服,歐陽雪落在她身旁,用手將她的雙眼蒙上。
「姐姐,你放心,我目前還不知道這樁案子的前因後果,待我查清了,如果不是被別人陷害,而是我父母故意殺的,那我也不會在世上苟且偷生。」歐陽雪踉踉蹌蹌地來到藍風身旁。
「藍風,你好傻。」歐陽雪看著藍風那沒有血色的臉,揪心的眼淚再次迷失了她的眼楮。歐陽雪奔回客棧,從包袱里拿來金創藥為藍風包扎好。她把姐姐埋了,藍風還是沒有醒來。歐陽雪太支持不住了,但她必須走開,她要讓藍風看不見她,三天後,她的臉會腐爛,那時候,連她自己都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她一步步地挪著步子,離客棧已經很遠、很遠了,她不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什麼地方,這里處處都是山,沒有一戶人家。
「噗——」歐陽雪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嘈雜的聲音驚醒了藍風,藍風睜開眼,身上的酸痛和傷口處傳來的疼痛讓他緊緊糾著眉。
「少爺醒了,少爺醒了。」一名僕人見藍風睜開。
「風兒,風兒。」藍俊逸沖進屋里,高興地看著藍風,「你終于醒了。」
「爹,我躺了多久了?」藍風慢慢地回憶,才想起自己受了重傷。
「你已睡了七天,你傷得很重,多虧你傷口上的金創藥,不然恐怕已凶多吉少了。」
「金創藥?歐陽雪,一定是她給我放的藥,她到哪兒去了?」藍風一提起歐陽雪就開始激動。
「啊。」他不小心掙裂了傷口,讓他不得不驚喘。
「我並沒有看到什麼人,那天你夏師父飛鴿傳書,說你定有難,我們下山四處尋找你,後來在郊區的荒地里找到你,我們沒有發現其他人,但在你不遠處有一座土墳。」藍俊逸看到兒子這樣他不忍心欺騙他,以實相告,「她又走了。」藍風失望地倒在床上,為什麼她總是離開他?
「不,爹,我要去找她。」藍風一用力,傷口就開始裂開,他一下子倒在床腳。
「風兒,你別激動,我派人給你找。」藍俊逸拉著藍風,他不知道「愛」的魔力這麼大,竟讓人生命都不顧。
「暫且這樣吧,我稍好點後,再自行尋找。」藍風被僕人扶上床,他閉著眼,他多麼希望歐陽雪能馬上站在他面前。
藍俊逸調動莊中所有兵馬四處尋找歐陽雪。只有找到她,藍風才會安心。
第7章(1)
斑山陡峭巍峨,山頂的寺廟中傳出鐘聲和經聲,一個老和尚走進禪房旁的小屋。
「女施主,你終于醒了,阿彌陀佛。」老和尚向躺在床上的歐陽雪說。那日她昏倒在這靜明山下,被正下山打水的和尚們發現,並救了她。
「大師,我怎麼會在這兒?」歐陽雪很憔悴。她伸手模模臉,原以為已經腐爛了,可依然和原來一樣,「我睡了多長時間了?」她在猜想,是不是時間還沒有到。
「這里是靜明寺,女施主已昏睡七天了。」靜空大師給歐陽雪解答,自從歐陽雪被帶上山後,他就覺得她好面熟,但想到她只不過一二十歲,而自己出家已十八年,那時她最多才一兩歲,自己怎麼會認識她呢?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
「七天,我的臉怎麼還好好的,毒性沒有發作?」她再次模了模臉。
「施主不必顧慮,當時你被抬上山,我得知你中了‘八日毀容散’。這種毒特厲害,幸虧時間還來得及,當時只剩兩日的時間了,我給你服了解藥,所以毒自今仍沒發作。」
「小女子謝謝大師救命之恩。」歐陽雪欲下床叩謝。
「女施主,我們出家人不興這些凡俗禮節,你安心養傷,我走了。」老和尚輕輕拉上門。
藍風不知被找回去沒有,荒山野地野獸很多,不知他此時是否安全?歐陽雪躺在床上,替擔慮著。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她是迫不得已離開他的。
「爹,找到了嗎?」藍風扶著拐杖,一步步走過來,自從他能下地走路,他幾乎天天往父親那兒跑,他總是希望奇跡發生,可每次都是令他失望的結果。
「還沒有,所有人都去找了,快一個多月了,她是不是——」藍俊逸剛想說出自己的猜測,可一想到藍風受不了刺激,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是什麼?快說啊!」藍風多半猜出父親想說什麼,但他不死心,他希望父親所說的不是他所想的。
「風兒,你別問了,快回去,你的傷還沒好,等你安心養好了傷,你去找好嗎?」藍俊逸如同在哄一個小孩子,他能夠理解藍風此時的心情。當年,藍風的母親失蹤後,他也是萬分焦慮,後來才知道她和別人私奔了。當他听到這個消息時,他恨不得去把那男人剁成肉餅。
「風兒,你的傷還沒痊愈。」藍俊逸看到藍風正在收拾行李。
「不,我必須自己去找,都這麼長時間了,她又身負重傷,能到哪兒去呢?就是死了,我也要見到她的尸體,哪怕只是一堆枯骨。」藍風繼續收拾,既然決心已下,又何必要改變呢?
「既然你的決心已下,我也沒有辦法改變,你去藥房拿點藥,方便在路上用。」藍俊逸搖搖頭,想不到固執的他竟生出了這麼一個固執的兒子。
「唉——你好自為之吧。」藍俊逸嘆了口氣就走了。
藍風收拾好後騎上一匹驃壯的馬就上路了,他該到哪兒去找,莊中那麼多人出來都沒有找到,而自己單槍匹馬又怎能找得到呢?他一步步地往前進行,不知到什麼地方才是目的地。
「大師,我想剃度出家。」歐陽雪來到禪房中。
「施主,你塵緣未了,又怎能出家呢?」靜空大師坐在蒲團上。
「我惟一的大事就是為父母報仇,但如今我恐怕是不能報了,還有什麼值得我牽掛呢?」其實還有藍風,但她不敢再提起他,一切都是個夢,一個悲傷的夢,一旦夢醒了,什麼都忘記了。「你去‘靜寧庵’吧,但你要記住我的話,你塵緣未了,你會後悔的。阿彌陀佛。」靜空大師雙手合掌,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