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樣會著涼的。」
「呵呵,別擔心,當你果著身子時,我一定會幫你取暖,讓你連『冷』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下子,多瑪可完全弄清楚他所指的是什麼了,她雙頰酡紅,變得更加嬌俏可愛。
「我好高興,就算你只是說著玩,尋我開心的,我也一樣高興。」這話純粹發自多瑪的內心,既非嘲諷也非客套。
「什麼?誰尋你開心了?」阿金佯裝憤怒地說。「我像在開玩笑嗎?」
「咦?可是……那、那不就是說你也……」想要和她赤果相對,不就意味著「那件事」?而「那件事」不是兩情相悅的人才會做的嗎?她當然是喜歡阿金的,難道阿金也喜歡她?!
「把你的耳朵清乾淨,話我只說一次,而且也是我這輩子說得最認真的話。」阿金扣住她的小臉,黑黝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鎖住她。
多瑪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喜歡你,奧屯多瑪。雖然未來的事誰也無法保證,但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冒險、一起流浪、一起走遍天下名勝,做許許多多的事,然後老了之後還可以一起聊聊往事。我相信你會是最棒的伴侶,我也會做你最棒的伴侶,如何?」
多瑪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瞧你這模樣,該不會是『很抱歉,我必須拒絕』吧?」他取笑地模模她的臉頰。
多瑪搖著頭,淚水終於奔流出來,她撲上前去投入他的懷中,哭著、笑著說︰「我答應、我願意、我一千一百個願意答應!」
阿金笑著摟住她,心想,等他們帶著解藥回去亦巴時,這件事一定會讓所有的人吃驚、嚇一大跳吧!
連他自己都沒預料到,他會有想要定下來的一天。
※※※
同時間內,亦巴國王宮。
亦巴王迪米契和往常一般照顧著處於昏迷狀態的珠櫻,細心地為她擦拭著身子,然後再換上乾淨的衣裳,喂食她喝入養氣的參雞湯,雖然無微不至的照顧仍無法令她蘇醒,但迪米契依然不辭勞苦,繼續這麼做,至少要在阿金帶著解咒的法子回來之前,保住珠櫻的一口氣。
可是這天早上,不可思議的奇跡發生了。
迪米契喂珠櫻喝了一口湯,和往常一樣,有一半的湯又從她的唇角溢出,他正想拿手巾為她擦乾淨的時候,她的眼瞼竟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難道這是……
迪米契停下手邊的動作,屏息地看著她。
餅了不久,顫動的眼瞼,緩緩地向上開啟……珠櫻虛弱地睜開了雙眸,茫茫然的目光,緩慢地由床頂的罩篷移到了一旁,停留在心愛的男人臉上。
「珠櫻,你……認得我是誰嗎?」迪米契啞著嗓子,內心不停地向亦巴的神祗們訴說感謝的心意。
「……當然……」她眨眨眼,嗓子因為多日未經使用,顯得有些低啞。「迪米契……我怎麼了嗎?」
對珠櫻而言,她就像是作了場大夢醒來,茫然不解何以自已英俊瀟灑的夫君在短短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
「你這笨蛋,下次別再讓我如此擔心了,我還以為再也等不到你睜開眼呢!」嘴巴上怒吼著,但雙手卻緊緊地抱住了新婚小娘子的身子,迪米契發誓他絕不會再讓什麼可惡的咒獸進入亦巴,對他最重要的人不利了。
「怎麼了,干麼罵我?我才覺得莫名其妙呢!」珠櫻被抱得好痛,換作平常的她早就破口大罵,可是她听得出來,迪米契是很認真地在關心並且責罵她,她也就難得老實一次,任由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不久後,珠櫻清醒的好消息傳到了錦錦耳中,他帶著「天下第一紅」僅剩的成員,急忙入官晉見。
一看到珠櫻,小不點便撲上去。「太好了,你醒了,珠櫻姊姊。」
「對不起,這段時間內讓你們大夥兒擔心了吧?我已經不要緊了。」珠櫻神清氣爽地坐在床上,雖然她堅持自己並沒有哪里不對勁,可是迪米契卻不听她的,硬是要她乖乖待在床上。
「這還不一定呢!畢竟,你可是中了白狐煞啊!听阿金哥哥說,這種咒術很可怕的,說不定哪天你又毫無徵兆地倒下去,怎麼辦?」錦錦模著她的手,許久已經沒有這麼開心了,自從阿金帶著多瑪姑娘去找解咒的人後,這些日子大家臉上都是一片愁雲慘霧。
「你這句話才在詛咒我呢!」珠櫻戳了一下他的臉頰說。「你不會看嗎?我這麼棒的氣色,哪一點像個瀕死之人?再說,我現在感覺活力充沛,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就連當初被那只狐狸咬的傷口,也都愈合了。我說,這都是你們太大驚小敝,不過是被只白狐咬了一口,和什麼咒術一點關系也沒有。」
「可是阿金哥哥說……」
珠櫻不耐地揮揮手。「我不管阿金他說什麼,我的身子我最清楚。對了,去把阿金叫回來吧!太愚蠢了,去闖什麼七險,萬一他和多瑪有個什麼,我該如何向人家交代啊!」
「這不大好吧?」小不點嘟起嘴巴說。「你說傷口愈合了,可是我看到疤痕還在,變成了一個指甲般大小的黑疤,這說不定就代表咒術未解,珠櫻姊姊的蘇醒也只是暫時的。」
「錦錦,你就這麼希望我被詛咒啊!」珠櫻不滿地雙手插腰說。
「這回我也贊成小不點的說法。」迪米契在一旁幫腔,他扣住了珠櫻的雙肩說。「有過上次的教訓,我更明白了往後的人生不能沒有你,你對我如此重要,再小心都不為過。所以我不會派人去找阿金回來的,我希望他能找出問題的癥結,直到他保證你是真的沒事為止,否則我都會寸步不離地守著你的。」
他毫不在意身旁還有一雙小小的眼楮,低頭就是纏綿火熱的一吻,讓珠櫻即使有再多的抗議也都淹沒在他的雙唇中。
「真是的,我一張嘴也說不過你們兩張嘴,好吧!我知道,我不再堅持叫阿金回來就是。但你們誰也不準再將我當成病人,我可是一點病痛都沒有。」珠櫻大刺剌地跳下床說。「事實上,我現在就可以繞著王宮跑一圈給你們看!」
這時,門邊傳來揶揄的笑聲。「你確定娶了我們這有如月兌韁野馬的妹妹,不會感到後悔嗎?王上。」
「哥!你們都還在啊!」
「這是對擔心你擔心得頭發都快花白的哥哥們該說的話嗎?」段家長兄率領著幾位兄弟走入屋子里說。「感謝你,王上。要說今日妹妹能蘇醒,還在這兒活蹦亂跳,功勞最大的肯定是你。妹妹有今天,全是你這樣日夜辛苦地照料她所換來的。」
「不,令妹的事我也有責任,我當時就在旁邊,還讓那頭畜牲得逞——」
「您就別再自責了。這種事就算我們兄弟任何一人在場,也不見得能幫得上什麼忙。」
珠櫻看著哥哥們不但早已跟夫君「和解」,還親熱得有如一家人,她不禁疑惑地大叫。「哥,你們不是反對我嫁給他嗎?現在干麼擺出一副和他是拜把兄弟的樣子!」
「櫻,你這丫頭說話太粗野了。」段家二哥搖著頭說。「已經身為堂堂王後的人,怎麼可以說話如此粗野?」
「誰叫你們撇下我,自己卻套起關系來了!這是怎麼回事?」珠櫻噘著嘴大表不滿。
「任誰看到他那副照顧你的樣子,也曉得他有多麼愛你,我們兄弟再棒打鴛鴦的話,就成了無血無淚的家伙了。我們當然不會那麼做,也就只好給你祝福了。倒是你,別再說些任性的話,撒嬌也該有個限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