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護衛們怎麼了?」迪米契不信他的手下會放任這家伙進來,想要從大門直闖他的書房,除非他有移形換位的神力,否則絕不可能。
「只是請他們稍微休息一下。」一聳肩,阿金說。「不會有什麼大礙的,他們只會睡上一會兒,醒來時依然活蹦亂跳。」
是迷藥?迪米契拉開房門,只見護衛們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這個名喚「阿金」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他是怎麼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讓這麼多人同時都中了他的迷藥?!
「還請王上別見怪,我只是不想傷及無辜。」阿金在他身後說。「雖然出此下策,但絕不是有意與您為敵。」
「阿金,說這麼多做什麼?快走吧。」
珠櫻不想再留在這兒,她總算明白了,迪米契如果像個凶神惡煞,是那種腦滿腸肥,色迷迷流著口水,對女人上下其手還自命風流的家伙,那她二話不說,早拖著阿金離開亦巴了。
從初識迪米契開始,她氣他專制蠻橫、不講理的作風,想與他較量,他越是想得到她,她就偏偏故意反其道而行,裝作不希罕他、不要他。其實,只要迪米契一踫她,她的人就酥了。
捫心自問,迪米契每說一次「我要你作我的女人」的時候,她能說自己的內心沒有小小的雀躍與虛榮嗎?能讓那雙綠眸燃燒著邪惡的,難道沒有滿足她小小的自尊?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有著「特別」的意義時,她不曾心花怒放?珠櫻好怕,再這樣下去,自己還能抗拒到幾時?迪米契絕不是嘴巴說說而已,他太懂得勾引人,太明白該怎麼引誘人陷落他設下的情網,就像老練的蜘蛛精等著取人魂魄……
可是她不想被纏住,不想被捕獲,更不想被迪米契困在他的天地里,她還嘗不夠自由的滋味,還有那麼多不曾去過的地方、不曾經歷過的冒險等著她。
所以她要在自己不受控制被誘拐前……先一步離開他!
又來了,不要用你邪惡的綠眸看著我,我不會接受你的招降,一如你過一陣子就會把我遺忘一樣,我也會將你遺忘。
珠櫻以眼神將自己的意志傳達給迪米契,然後拉著阿金的手,催促他往門口走去。
迪米契以為珠櫻終於瓦解在自己的懷中,可是她卻扭頭撲向他人的懷抱,這令他憤怒不解。
她明明都已經軟化了。她在他懷中嬌喘的神情,不會是假的。她也同他一樣燃燒著,就像他當初所想像的一樣,她野烈的性子也反映在她率直誠實的身子上,呼喚並歡迎著他。
可是……
才轉瞬間,她又企圖逃離他。
換做是別的女子,迪米契會認定她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目的不過是想提高自己的身價,好換取包多的寵愛或注意。那麼,為了教訓對方該適可而止,他也會適時地松手轉移目標,暫時冷落她。
可是珠櫻的小臉上寫著的不是為自己的巧計自滿的奸猾,而是貨真價實的驚慌。這就讓迪米契不懂了,她在驚慌什麼?自己威脅到她什麼?他做了什麼使她驚慌的事嗎?迪米契默默地凝視著她。
「快走吧,阿金。」珠櫻迎上他的目光,顫抖地轉頭,再次焦急地叫著。
「我知道了。可是在那之前……」阿金安撫地拍拍珠櫻的手,小聲地說。「先讓我和亦巴王把話說清楚。」
「說?沒什麼好說的啦!」
阿金搖了搖頭。「抱歉,但我非說清楚不可。」
「很好,我也有話想說。」迪米契冷冷一笑。「今夜雖然被你打斷,但不要以為我讓你帶珠櫻回去,事情就結束了。雖然我一開始有點懷疑,但現在我已經非常確定,珠櫻和你絕不是一對戀人。既然如此,請你不要再干擾我們,珠櫻是屬於我的,任何人都無法阻止她成為我的。」
迪米契本以為他專橫的態度會令珠櫻大聲反駁,可是卻見她雙頰酡紅,別過頭去。他沒有放過這一點小小變化,更加確信了……珠櫻的心已經傾向自己。
「王上說的沒錯,我和珠櫻確實不是一對愛侶,這只是我受珠櫻之托,刻意喬裝的。」阿金乾脆地證實了他的話。
「笨阿金,你干麼拆我的台……」珠櫻瞪大了眼。
「反正騙不過王上,再假裝也沒用。況且王上想要你的意志如此堅定,即使有我這個假情人在身邊,似乎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這不叫好的戲又何苦再繼續下去呢?」阿金吐出口氣。「說起來我還要感謝王上,讓我從這苦差事中解月兌。」
「可惡!阿金,我回頭再跟你算帳。」珠櫻不甘地說。
迪米契蹙起眉頭,隱約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暗藏了什麼法寶,才會如此乾脆地舍棄了這著「假戀人」的棋。
丙不其然,阿金再開口說︰「王上,請允許我們『天下第一紅』離開亦巴。」
「可以。但,珠櫻得留下。」
「這就傷腦筋了,珠櫻是『天下第一紅』的名角兒,我們就只剩下這一位台柱,您要是連她都搶走,那我們打從今兒個起就得喝西北風了。」阿金笑笑地說。「希望您能高抬貴手。」
「需要戲子,可以從我宮中挑人去訓練,要幾個有幾個。可是珠櫻不能走,我不許她離開。」迪米契滿不在乎地說。
「就因為您要她?」
「就因為我要她。」
「恕我問一句,您愛上珠櫻了嗎?因為愛上她,所以非要她不可,或是您只是圖新鮮,想玩一玩異族女子?請務必慎重回答,因為您的答案很有可能造成重大的影響。」
「你問這要做什麼?」
「如果只是想玩一玩,我勸您還是放棄好了。因為珠櫻不是像您所想的,是那種可以隨便玩一玩的女人。這種輕浮的態度若是放在別的女子身上,不會出什麼亂子,但放在珠櫻身上可危險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迪米契對他所指稱的「輕浮」二字非常不高興。
「我想過去您與眾多女子交往,姑且不論是因為對方的美色或是一時歡樂,都是雙方你情我願吧?但珠櫻從一開始就不願意,不是嗎?而您卻不肯放手,這不是很奇怪嗎?要說您如此固執的理由是因為您愛上了珠櫻,那我還可以理解,要不然,我只好推斷您是因為不甘心有女人拒絕你的魅力,所以惱羞成怒了?」
「荒唐!我迪米契還不需要靠女人來建立我的自信。」迪米契冷斥說。「你再不把話說清楚,恐怕有危險的人是你,金公子。」
「要是在下的話不中听,請讓我為我大膽的臆測向您致歉。」阿金欠身笑道。
「可是現在我安心多了,王上的反應已經充分告訴我,我所想要知道的事。」
「你又知道了什麼?!」
阿金投下手上的最後一著棋說︰「您若是對珠櫻動了真情,應該不會介意在下多管閑事,將珠櫻與您的事,轉達給她的家人知道吧?」
「什麼!」珠櫻臉色蒼白,揪住了阿金的衣襟。「你、你跟誰說……你說了什麼?我的天啊,你干麼這麼多事!」
迪米契不懂,這時候阿金搬出珠櫻的家人又如何?也不懂珠櫻這副天就要塌下來似的反應源自何方。
「完了、完了!大哥、二哥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他們一旦知道這件事,我肯定又要被捉回段家關起來了。阿金,我恨你,我這輩子都恨死你了!」用力跺腳的珠櫻,開始在屋子里打轉,焦急地說︰「我得快點離開,不能讓他們找到我。」
「不,你不能離開。」迪米契立刻皺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