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可以的……當銀鷹還傷重地躺在床上……她怎麼可以做這種事……這太……太不懂得分寸了。
銀雪扭動著身子,企圖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驅離,卻不料兩人密密接合的身軀在這樣的扭動下,反而制造出反效果,蕪名貼著她小骯上方的亢奮,正不容忽視地茁壯起來。
「不、不行的,蕪名……」她被釋放的濕紅芳唇,不住地喘息著,搖著小腦袋直嚷。「現在不行……銀鷹他……」
他的頭顱湊在她散發香氣的粉頸間,摟著她不舍放開,安撫著說︰「再一下下就好,就現在,什麼都不去想,只要想著我就夠了。這幾天沒有你的溫暖,我都以為自己會因饑渴而死呢!再容我放縱一會兒,我再把你還給他。」
他熱情的需索令她招架不住,何況她也一樣懷念這份溫暖,于是她小聲地說︰「那就只能再一會兒喔,真的只能再一會兒喔。」
「銀雪!」
獲得許可的蕪名,立刻再度佔有她的紅唇,如狂風暴雨般的需索,將她卷入炫目迷亂的激情之中。恍惚的快感教她忘記所有,只能任由他將自己的身子高高抬起,放在矮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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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阿金看著衣著凌亂的兩人微愣了一下,蹙起眉頭說。「我是讓你們去休息,你們是跑去打架了不成?」
銀雪羞紅了臉、低下頭,像個做了壞事當場被抓包的孩子,為自己不成熟的行徑感到抱歉。相對于她的深知反省,蕪名倒是面無愧色地說︰「我們現在沒事了。你派人急著到處找我們倆,有什麼事嗎?」
方才他和銀雪奪得的片刻悠閑,正是被大伙四處叫喚的聲音給硬生生地打斷。幸好當時蕪名已經重新替銀雪整好衣裝,要不,銀雪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竟令她處于那般難堪的境地。
但蕪名並不覺得被人看到會有什麼好難堪的,他們可是夫妻,沒有偷偷模模的必要。
「要是我說沒事,似乎會遭到某人的毒打呢!」阿金眨了一下眼眸。「放心,當然是有重要的事發生了。而且——這麼一來,再也沒人會咬定銀鷹是前面兩樁命案的凶嫌了。」
「咦?」銀雪意外地大叫著,立刻抓住阿金問道︰「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阿金搔搔腦袋,嘆氣地說︰「方才我得到于大人派人送來的消息,江南巡撫也被人殺了。听說他上午還照常升堂辦案,卻不想下午用過膳睡午覺時,卻遲遲沒有起來,僕人擔心出事,跑去叫他,便看到了——據說死法和他兒子一模一樣,陳尸在自個兒房里。」
「白巡撫他……」有些無法相信的銀雪,即使對那壞心折騰弟弟的江南巡撫沒有好感,但也沒有想到竟會在此時听到他的死訊。
「殺白巡撫的犯人是?」蕪名比較重視這個問題。
阿金搖著頭。「無法確定,唯一能肯定的是應該與殺白少爺的人一樣,因此也洗月兌了銀鷹的嫌疑,畢竟銀鷹他在命案發生當時,正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這種情況下,除非他有神通,否則又如何去殺人呢?」
的確,蕪名頷首表示贊同。不知是否該說這命案發生的時機太剛好,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當他們正苦無洗刷銀鷹罪名的證據時,實在無法不讓人對此產生些許聯想。
一而再、再而三,皆是與銀鷹有關的命案。
死者其中一位是銀鷹前去求教的道長,兩位是曾經或即將對銀鷹不利的人。
怎麼看都覺得內情並不單純。凶手殺人的動機是什麼?要除去不利于銀鷹的人,那麼除去白家父子還情有可原。偏偏不光只是白家父子遇害,究竟老道長被殺害的原因是什麼?
要是為了嫁禍給銀鷹,前面兩樁案子已經夠令人頭大了,而第三樁命案的發生,豈不是正好替銀鷹解困?
不一致的死因,受害者缺乏的共通點,凶手像在故布疑陣般,令人陷入層層迷霧中。
「此次的命案,還有一項最關鍵的證據出現。」阿金說著,取出一方手絹兒。「沒有人看得懂這上面寫些什麼,可是它就覆蓋在死者的臉上,很顯然地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接過手絹兒,蕪名立刻就看出來了。「這是女真族的文字。」
「女真族?」阿金恍然大悟,點頭道。「怪不得我怎麼看都覺得頗近似,卻又看不懂到底是些什麼。可就算是女真族,也有好多部落,每一個部落的文字也不盡相同,你看得懂這上頭寫的東西嗎?」
蕪名凝重地點頭。「這是海西女真。我的兄長中有一人娶了當地女子,並在當地營商,曾有段日子我去那兒借住時,學了一些皮毛。這上頭寫的是︰『自作自受,以眼還眼』。」
「喔?听起來似乎是白氏父子與凶手的私人恩怨呢!這麼說來就和銀鷹徹底無關了!」
阿金拍掌說道︰「也許我們不該把三樁案子聯想在一起。之前我們先入為主地判斷這幾樁案子必有關聯,但或許只是時機上的巧合,說不定老道長遇害是另一名凶手的犯行,既和這兩樁案子無關,也就推翻了咱們當初以為有人要陷害銀鷹的假設。」
「如今也能這麼想了。」
「好,那我們就快點把這個推斷告訴于大人,請他仔細地調查與白氏父子有恩怨的人。特別是女真人!」
總算能松口氣了。大伙兒得到這樣的結論後,心中最大的感想就是銀鷹已無生命危險,白白受了這頓傷自然冤枉,但白巡撫已死,再追究也無用。不幸中的大幸是,至少銀鷹不會再被人指為凶手遭受通緝了。
「……女……真……」床上傳來虛軟無力的聲音。
「銀鷹?你醒了!」銀雪雀躍地沖到床邊,握住了弟弟的手說。「你覺得如何?是我,你認得出來嗎?是我銀雪。」
銀鷹白著臉,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向他們,艱辛地開口說︰「你……你們剛剛提到……女真……為何……提到……」
「別說話,你的身子還很虛弱,需要休息。等你恢復後,我們再跟你說。」
「不。」他乏力地搖搖頭。「告訴我……我要知道……也許是他……全都是那家伙的……」
那家伙?銀雪不明白弟弟想說什麼,看了看他和身後的兩人。
蕪名猜想,謎底揭曉的時候到了。
第九章
銀鷹面色蒼白地靠在枕上,元氣大傷後,原本俊秀的容貌顯得憔悴,只是那雙眼楮依然傲氣不減。他看著眾人,開始緩慢地敘述著。
「如果這些命案是女真人所為,那就只有那家伙是唯一可能的凶手了。」他悻悻然地說。
「你心中既然有譜,為什麼不早說出來?」銀雪對銀鷹的隱瞞感到有些怨懟。
「什麼譜?我壓根兒沒想到他會離開女真的地盤,跑來中原搗亂。」銀鷹諷笑著。「我以為那個人死也不會踏上我們大明的土地。他口口聲聲都說自己最痛恨的就是漢人,恨不能殺了漢人皇帝,好為女真族出一口多年來向大明朝貢的怨氣。」
「可是現在有這條手絹,足以證明那個女真人不僅出現在此,而且還殺了他痛恨的漢人。」阿金晃了晃手中的白巾說。
蕪名舉起一手,制止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言,銀鷹需要休息,漫長的閑談對他有害無益。
「還是讓銀鷹自己說吧!你和這女真人有何恩怨?他為何要嫁禍于你?不,說不定恰恰相反。仔細想想,他除去的白氏父子,應該是對你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