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于翼心里狼狽地冒汗,但臉上還是勉強維持住身為長兄的威嚴說︰「我的事輪不到你開口,于帆。」
「是、是。」滕于帆轉過身說︰「我這就回家去稟報爹爹你果真戲弄人家小姐的清白,不娶她都不行。」
「慢著,于帆!」他少見的緊張問道︰「稟報爹爹,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老家伙知道……」
滕于帆幸災樂禍地用下巴一抬。「那邊的小兄弟跑到湘紅院,把你在這兒做的好事全都抖出來,還說是你要他去通報,說你和商家姑娘,兩人正打得火熱呢!恐怕現在全三旗會的人都听說了這消息,大家雖不知真假,但我想明天全揚州城內就會謠言滿天飛了。」
「你——」滕于翼看到小尾子的臉,全部的謎題都解開了,原來自己真被設計陷害了。他鐵青著臉看回身邊的女子。「你,好,很好,我滕于翼長這麼大,還第一次栽在個女人手里。」
笛兒啞口無言地死命搖頭,什麼設計什麼陷害,自己壓根沒有想要害他什麼,只是很單純地想永遠留在他身邊,她怎麼可能會做任何會傷到他的事!
「滕公子請你不要威脅我們家小姐,這都是我想出來的,您便宜都佔了,請做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漢大丈夫,負起男人應有的責任,娶我們小姐回家才是。
否則我們家小姐這輩子的幸福就會葬送在您手中。」
「說到頭,就是要我娶她!」自己竟會被這女人的計謀所拐,滕于翼恨不能一手掐斷這詭計多端的妖女小頸。
「不、不必了。」笛兒可不要一個怒火沖天的新郎,她大叫著︰「不用娶我,我不要嫁給你了。你也不可以怪小尾子出這主意,是我不好,我說我要嫁給你,他為我好才幫我的,都是我的錯。我不想威脅你什麼,讓你這麼難過,還害你丟臉,都是我的錯。我明天就宣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咱們的肌膚之親,你不用負起半點責任,我這輩子也不需要嫁人,沒有關系。」
她不說這番話還好,滕于翼听完幾乎七竅生煙。「你不弄到我身敗名裂不甘心嗎?女人!」
她又說錯什麼了?笛兒無辜地往後退,她不喜歡這樣的滕于翼,像要把人生吞活剝了。為什麼他翻臉像翻書,明明不久前還那麼溫柔熱情的親著她,讓她心兒怦怦跳,現在卻把她當成痛恨的蟲子一樣看待。
「明天你啥都不許給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什麼話、什麼事、什麼鬼法子都不要想了。」要是讓她那愚蠢的宣言,自己不但會成為負心漢,還會成為天下第一膽小表,把責任推給女人的懦夫,他還怎麼在三旗中立足,更別說要領導一伙手下了。
「于帆,去告訴老爹吧。」既然事已至此,唯有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才不會讓禍害擴大。
「大哥,你真要娶那女人入門,我可會舉雙手雙腳反對。」
「于帆!」于翼不許他異議的一橫目。
「本來就是嘛,這女人可是霉神,她的出現、落水害得咱們失了標旗,誰知道她進咱們家門,會不會害得咱家的船遇上暴風雨呀。」海民比普通人更敬畏神明,當然也更多忌諱與禁忌,對于帆來說,商笛兒代表不祥的兆頭。
于帆走近他們倆說︰「我有一個更好的法子,大哥。你不但不用娶她,還可以藉此給她一個教訓,下次她就再也沒臉接近你了。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于帆伸出手捉住商笛兒的手腕說︰「你把我大哥騙上床,用得是什麼妖術呀,也讓我瞧瞧吧?」
「你……你想干什麼?小尾子,救、救我……」笛兒緊抱著棉被遮身,但是敵不過滕于帆的力氣,逐漸被他拖拉過去。
「你想干什麼,放開我家小姐!」小尾子撲上前去,捶打著滕于帆的背,自己真是愚蠢,不知這家伙根本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我?我不想干什麼。」滕于帆咧嘴一笑,眼神迸射邪冷惡意地說︰「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要我大哥娶你,我就偏辱了你的身,我大哥可不會要個弟弟踫過的女人,他正好有理由拒絕你。我不惜幫我大哥背這黑鍋、扮黑臉,反正我這人也沒啥好名聲,你就乖乖讓我上吧!」
笛兒絕望地和滕于帆角力拔河起來,她不要,她不要滕于翼以外的人踫她!
「于帆,住手!」
就在她禁不住想尖叫求饒時,滕于翼的聲音冷冷響起。
第四章
于翼握住弟弟的手,使眼神要他放開。
「大哥,你別阻止我,像這種不知天高地厚,欺負到我黑旗滕家頭上的女人,不給她點顏色,會有更多人以為我們滕家好欺負的!」于帆不甘心地大吼。
「于帆,別說了。」
「為什麼?這樣不是更有看頭嗎?既然外面會有傳言,就讓它傳得更精彩些。
這商家女人本來就是膽大包天,大庭廣眾向翼哥求婚,說她同時勾引咱們兄弟墮落,讓她去當壞女人有何不可!我最痛恨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那麼喜歡男人,就到妓院去賣春好了!」
笛兒渾身抖顫。她又氣又怒,滕公子怎麼會有這種兄弟,他憑什麼這樣侮辱她,她不過是愛上了滕公子……「我說,夠了。」滕于翼冷冷地切斷弟弟抗議的話。
也許是于帆的怒火出盡了自己胸口的怨氣後,于翼反而變得冷靜多了。他冷眼旁觀這一切,做出結論說︰「我和商姑娘有了逾越男女的行止是事實,我會娶她,即便這是陰謀下的結果,但我對自己做的事絕不逃避。」
「哥,你瘋了,像這種一肚子壞水的女人怎麼能娶回家。我看多這種故做清純,其實底子根本就是毒婦的女人。你娶她肯定會後悔。」
「我自會管教自己的女人,不需要你費心了,帆弟。你先回去稟報爹爹,我稍後就會親自去向爹說明一切。」
于帆恨恨地起身,他指著商笛兒的鼻尖說︰「大哥,我絕不承認這種女人來當我嫂子,你盡避娶這禍水回家,但我絕不會喊她一聲嫂子的!哼!」
事情的急轉直下,讓屋里的商家主僕兩人不知如何去面對才好。小尾子捉緊他家主子的棉被,保護地拍著她的肩膀︰「小姐,沒事了,現在您安全了,有小尾子在,不會有人欺負您了。」
笛兒紅著眼眶,看看小尾子,又看看滕于翼。「謝……謝滕公子……又一次救了我……」
他恢復平日的冷峻、不苟言笑的表情說︰「我的衣物呢?」
「小尾子,去替滕公子取衣服來。」
「是!」他才走沒兩步,又擔心地回頭看一下主子,單獨讓主子和滕公子在一起,方應該不會有危險吧。既然剛剛滕公子保護了小姐,又答應要娶她,應該不會再加害小姐才是。
「快去呀。」笛兒催促下,小尾子終于放心離去,只留下他們兩人。
氣氛沉重的降臨在這小小的空間中。
滕于翼不發一言地站在窗邊,眺望著窗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麼。笛兒有股罪惡感,自己似乎做了很不得了的事,剛剛滕于帆說的雖非實情,可是強迫滕于翼娶自己是千真萬確的。畢竟,他不是自願向爹爹提親,只是因為事情曝光,造成丑聞……「滕公子,我、我、我們還是別結婚了。」結巴的笛兒嘗試著從罪惡感中解棄你,因為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英雄,可是我不想要你勉強娶我。我可以等到你能接受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