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慢地流逝,正當炎華再也忍無可忍時,門被拉開了。一名丫環帶著一盆熱水走進來,一言不發地開始為她淨身,手腳無法反抗的炎華就像個沒有自我的女圭女圭,任由她替自己擦拭身子,換下那套穿了至少十日的黑衣後,丫環拿出一套素雅的淡櫻色單衣與深紅色錦花外褂,為她換上。
那丫環前腳才走,後面就出現兩名面目駭人的大漢,一左一右地把她架起,強押著她穿過寬敞的屋子,越過兩座院子、一個池塘,來到一棟獨立于主屋外的閣樓,而且還帶她走上三樓。
「王爺,人帶到了。」保鏢們恭敬地在門前招呼一聲,接著粗魯地把炎華向前一推。「進去!」
「哇!」整個人就像袋稻草,直直撞到地面。「痛死了,搞什麼鬼。」
她喃喃抱怨的時候,鼻尖前方出現一雙大腳丫,緩緩地往上看——關宇朝眼神漠然地雙手抱胸站在那里。
「對于誘拐我兒子的嫌犯,我的手下沒有踢你進來,就已經夠禮遇了。」
「誰誘拐你兒子!我從頭到尾就……」
「我不想听求饒的辯解和謊話。」強硬地切斷炎華的話,關宇朝拉起她的手臂,粗魯地把她往房間中心帶。
「你……到底想干嘛!放手!」炎華注意到房間中有另一個安靜的男人,他身前放著一只琴,連一眼都沒有看向炎華,專注地調整著琴弦。炎華被這陣仗弄得糊涂,到底關宇朝葫蘆里賣什麼藥!
當炎華看到他拿出繩子要綁她時,整個臉都刷白了。果然,他打算要把自己綁起來強暴侵犯,這就是他口中的懲罰嗎?這不要臉的家伙!
「不要!不要!你這個不得好死的家伙,放開我!我會咬舌自盡的,我告訴你,你敢污蔑我的清白……我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與其被他如此玩弄,她寧可一頭撞死!
「污蔑你的清白?」關宇朝放聲大笑。「嗯,或許你和我過去玩過的女人發色有些不同,留下你一條命的時候,我的確也對你有些興趣,假如你還算听話,或許我可以仁慈溫柔地對待你,小小地放縱你撒潑放肆,在我玩膩之前。可惜,你的爪子比我想像得要鋒利,不先拔去你的爪子不行。」
「你這自大狂,放開我!」她就曉得,這家伙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眼,什麼救她一命、什麼叫溫柔放縱,不過是把她當成消遣的工具而已,她真可憐嫁給這種惡狼的女人,那一定是和惡鬼同住一屋的恐怖感受。
想到自己還真曾經被他短暫的溫柔所迷惑,她真是個大笨蛋!
「放開?沒有拆掉你這只不遜的蝴蝶翅膀前,我怎會放手。」冷笑地捉起她的下顎。「我倒要看看你的傲骨能撐到什麼時候。」
炎華恨不能咬他一口,但在她有機會動作前,關宇朝就將她反綁在房間中心一根大柱上。
「可以開始了,琴奴。」他回頭指揮那名男子說。
要干什麼?把她像烤雞綁在屋子中央,打算放火燒她嗎?
名喚「琴奴」的家伙,動手點燃置于他前方的香爐,一股甜甜膩膩的香氣隨爐煙散發出來。
「這惡心的味道臭死了,你到底想干什麼,姓關的!」忍不住停止呼吸,但不一會兒她還是得重新張口,那些甜膩的味道吸進身體中,讓人腦暈發熱四肢無力,簡直就像是……「你該死的,對我下藥,我就知道你這下流狐狸不安好心!你說你不會動手,八成要派你的手下侮辱我是吧?我發誓你的手下若敢踫我半根汗毛,等我重獲自由的時候,我絕對會斷了他的命根,讓他永不能人道!」
「到這種時候嘴巴還是如此強悍。」關宇朝眯起一眼,顯然怒火和她不相上下。
「雖然這也算是你的魅力之一,但是快快認清繼續惹我生氣,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琴奴除了彈琴之外,什麼都不會做的。這迷香的用法是懲罰的道具而已,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炎華瞪大眼楮看著他取出一只竹籃。
「見見你今晚的同伴,希望你會喜歡。」關宇朝掀開竹籃蓋子,兩條通體透白,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的蛇,互相交纏著身子,緩慢地在盒中蠕動著,一邊還吐著紅色的蛇信。
炎華的目光在接觸到白蛇的瞬間,被莫大的恐怖懼怕佔據。她顫抖著小嘴,努力地搖著頭。「不……不會吧……你……你想……」
他模模蛇頭,仿佛在自己的寵物,唇角掛著一抹微笑說︰「別擔心,它們傳自大食,受過相當良好的訓練,已經拔去毒牙,就算被咬到也不會死。」
「你這個變態……」炎華光用想像渾身就起雞皮疙瘩,但是她嗅過那秘香後酥軟的四肢,別說要掙月兌這根柱子,就算想要站起來都辦不到。
「誰曉得,說不定等你試過後會愛上。」
「我不會放過你的,等我取回自由,我第一個就要取你的首級,要你的命!」
「如果到明天你還有這種想法,就是我今夜的懲罰不夠力了。」關宇朝向琴奴使個眼色後,向後靠在竹椅上,堅定的眼神鎖住她。
琴奴取出一條黑布綁住自己的雙眼,順便以軟蠟封住了自己耳朵,這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定力,達到心摒旁騖的效果。十指在琴盤上撥弄著小調,柔緩的琴音震動在空氣中,兩條白蛇順著音樂聲的指引,慢慢地爬出了竹籃。
「不要過來!你們這兩條笨蛇,我要把你們碎民萬段,不要過來!你們會變成蛇湯的,我警告你們!我要把你們煮成一鍋爛肉,連你爹、娘都不認得,我說真的!
不要靠近我!」
蜿蜒的蛇體緩緩越過地板,接近了炎華的小腳指。
「不——要!」
美麗的臉蛋染著驚慌失措的慘白,一雙精靈璀璨的綠眸也閃現淚光,但是關宇朝鐵著心腸,注視著。
迷香騷動的熱血,敏感到極點的肌膚,光憑空氣就足以刺激每根神經的痛感,若是讓冷冰冰的蛇爬過去,會是什麼樣的感受,不需要言語形容,也曉得這已經超越了普通人能容忍的界線,非人道的待遇。
必宇朝也沒有料到自己會有使用這一招的一天。
餅去在京城放蕩的日子,他听過不少奇特的刑罰,這一招也是听來自波斯的商人提起的。商人家中有妻妾無數,憑他一個人當然無法滿足每一個女人,所以一旦有妻妾趁著他在外經商,背著他偷漢子時,為了不傷到妻妾的發膚,所想出來的懲罰方子。商人還很得意的說,嘗過這種痛苦的女人,都不敢再造次給他戴綠帽了。
當時他也只是听過後,一笑置之當成奇談。換做是他,何需如此麻煩,既然女人耐不住空閨,逐她出門也就是了,何苦大費周章就為了一個女人。
何苦?這字眼真教人啼笑皆非。也不過是個小小女殺手,自己竟破格以待,這一點都不像他關宇朝會做的行為,可是他做了。大費周章也好;費盡心思也罷;絞盡腦汁——所有一切就為了讓她切切實實的斷了逃離自己的念頭,留下她的人,連她的心一並囚禁。
必宇朝沉默地注視著雙手被反綁在柱子上,無處可逃,哀切申吟的女子。拳頭緩緩地握緊,直到指關節發白,直到指尖戳入掌心,他也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如不這麼做,他會制不住自己,撫模那熱燙的身子,讓她疼痛的哀吟轉為喜悅的啼叫。
不,他不會抱她,今晚她該接受的是懲罰之刑,一旦自己受不了誘惑,輸得人是他,就算要扼殺自己的,他也要令她屈服,讓她知道誰才是她命運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