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樹若有情時,不會得,青青如此。
好像,花了一輩子的時間才走到這一步。
碾壓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是日漸熟悉的溫度與氣息。細心、耐心的挑逗的吻,從初次的生澀到現在懂得如何主動啟開雙唇迎接他的舌尖,與之共舞,品味蠕動的舌尖跳過她敏感的上顎,所引起一陣陣顫抖的愉悅,這些都是他教會她的。只是過去不肯承認而已,自己喜歡這種感覺,喜歡他的舌尖在自己口中挑逗,發出濡濕曖昧的水聲,連自己都要融化為一灘水般,自在地任他搓揉,不住地灌溉著羞恥心都被蒸發一般的快感。
彼此交錯的呼吸聲在靜謐的空間里,听來竟分外清晰,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制止自己口中斷斷續續的喘息,那高熱的深吻像要持續到永遠,像要將她整個人的靈魂都吸入他的身體里面,直到她的意志不再屬于她,而成為他操縱的傀儡。
不知何時被壓倒在床上,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走進這個房間,這兒又是哪里,只知道他們倆終于獨處後,他就以數不清的吻征服她,吹走她的理智,瓦解她的猶豫,拆卸她的武裝。
武裝?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沒說。
「唔……等……啊……等一下,聖上!」乘著他轉向吮吻她粉頸時,謙謙終于找到開口的機會,「我……」
「喊我‘闕’,現在我不是你的‘聖上’,只是一個渴望你的男人。」埋首在她的頸邊,用力一吻她脆弱的耳後,謙謙發出喜怒參半的申吟。
「這兒嗎?我又找到一個你的弱點。」他邪惡的笑著。
「不是的,听我說!」泛著桃紅血色的雙頰「因為先前無數的吻而微腫的唇忿忿地噘起,「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先告訴你,所以請你等一下!」
「抗議無效,我說過一旦開始我就不會停的,我不等。」蠻橫的口氣,他故意將半個身體的重量壓上她,讓她充分了解自己火熱的已經等不下去了。
「所以這件事我非說不可呀!」雙手好不容易固定住他的臉,謙謙認真地說︰「這件事很重要!听我說,我……」
「你不是你而是你。’揚起眉,他打著啞謎說。
謙謙愣了愣。
「你想說的就是這件事吧?冷少傅實際上並非男兒身,而是女兒家,那夜間進禁宮內意圖竊取餅去奏章的假宮女,就是你本人。」
「你已經知道了?」呆然地張著嘴,謙謙幾乎不曉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好。
「沒錯。那夜你留宿宮中,我命人在宵夜中下了安睡劑,所以乘你熟睡而毫無防備的時候,我用自己的雙眼證實了你真實的性別。」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卻一直讓我誤會你……」
「沒有看出真相?對。」他爽快地承認,並搖頭說︰「難道你從不奇怪自那夜之後.我對你的態度一反先前的點到為止,而出奇的積極熱情嗎?當我曉得你是女兒身之後,要我還能保持君臣之分.而不對你有妄想;這實在強人所難。要知道,我可說是對你一見鐘情,只不過一直以為你是男人而不得不死心放棄。我發現真相時,有多麼歡喜你是不會曉得的。」
「而你卻一直讓我以為自己的秘密完全沒被發現,還苦惱著該如何告訴你,才不會讓你誤以為我是故意犯下欺君之罪,太過分了!」
捉住她氣憤相向的小拳頭,壓在她頭兩側,讓她擺出投降的姿態,趙闕絲毫沒有愧疚的說著︰「與我苦惱自己竟會對一個漂亮的臣子起了歹念的煩惱相比,我這麼一點點的還牙,應該不為過吧?是誰害我差點誤以為自己的眼楮不對,為什麼會看上一個男人而百思不解。」
「我怎麼曉得你會看上找!我只是為了報復那些陷害我父親的人,所以才拼命在科舉里求取好的成績,我也不是高興自己生得這副模樣,要是我再生得有男子氣概一點。你是不是就不會拿這種事怪罪我了?你說!終究說來,根本就是你自己!苞我到底是男是女無關嘛!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呵呵,你這口無遮攔的小嘴,一點都沒學乖啊?」
「我說的都是事實!」
「好吧,也許你說得也未必不對。我是,好你的美色,誰教你的脾氣和你的容貌一樣吸引我,誰教你的聰明才智和你的誘惑魅香一樣讓我割舍不下,準教你那生得明明就是女人的臉,卻硬要假扮男人,還假扮得有模有樣,害得我魂牽夢縈,不得安睡。你的罪過就是你身為我的夢中情人,就不該出現在現實生活中來煩我,我不想這樣牽腸掛肚的念你、想你、要你!這麼說總可以了吧?」
明明該是引人生氣的話,可是謙謙卻無從氣起。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也都是她想說的每一句話。她也想問,為什麼自己清楚知道他是不能為一人所有的萬聖之尊,他的溫柔、他的寵愛、他的嘻笑情語,都要與三宮六院的女人共享,甚至他還有一位鐘情已深的正院皇後,自己卻還是想……想從那些女人身邊橫刀奪愛,將他據為己有。
就算不能永久,在這一刻她也不要他想起其他任何女人,除了她,不要他看誰、吻誰抱誰。
謙謙浮起一絲笑意。
「怎麼,就算你說不對,我也不管。總而言之,我好不容易將你拐到這種地步,我不會給你退縮的機會了。」
她搖著頭,主動地將身子貼上他強健的胸口,「不夠還不夠。牽腸掛肚算什麼,我要將自己刻在你的記憶里腦海里、身體里、血里、氣里,讓你無時無刻都想著我、要我、眷我、戀我,直到你好我一個人的美色。在那之前,怎麼樣都不夠。」
「貪心的小女巫。」他那雙平時銳利的眼,此刻映滿著她的身影,溫柔的眯起,「你打算把我從頭到腳吃掉嗎?」
「對。」微使勁,在他沒有反抗的狀況下,謙謙輕易地反客為主,趴到他的身上說︰「我倒要嘗嘗看皇家的血肉是否更美味?」
粉色的舌尖透出菱紅的雙唇,嫵媚地舌忝著嘴角,不自覺擺出雌性捕獲雄性的天賦本能,誘惑著雄性的臣服,她在他眼前炫耀般的挺起身,緩緩地以雪白的十指解著自己的衣扣說︰「今晚,你就是我的正餐,宵夜加點心。我要把你吃得滴血不剩,就算你向我投降,我也不會放過你。」
「就一個未經人事的處子而言,你還滿敢說大話的。」他手握盈盈縴腰,相應于她的挑逗,以颯爽剽悍讓人不覺傾倒的俊臉,同樣不輕易臣服的笑了。
「我學得很快,誰曉得,說不定這種事,我特別有天分。」她丟開外袍,朝腰帶前進。
「那,這天分也只能用在我身上。」他也開始寬衣解帶,雙眼貪婪的盯住她。
「這就得看你表現能否令人滿意。」附上一吻,她月兌掉自己的白襪。
「年頭真是不同了,竟會有你這樣的女子。」索取另一吻,他果裎健碩的胸口已經暴露在她的目光下。
「真抱歉,我拋棄女人的羞澀已經很久了,所以做不來嬌羞小女兒的模樣。」
雖然手腳一直不停地月兌去一件又一件代表她最後矜持的衣物,但是到頭來剩最後的一件薄薄肚兜兒,自己卻還是不免猶豫了。
從來沒有讓自己以外的人,見過這副初生嬰兒般光溜溜的自己。
以了解的目光,他覆住她的手,「最後這一件的榮幸,可否留給我。我向來最喜歡拆開驚喜的包裝,發掘底下蘊藏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