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您喝多了,小心傷了身體。」扶著皇上的肩,謙謙勸慰地說︰「您心情不好,臣了解。可是這麼猛喝也不是辦法。」
「不要說了。陪朕喝,我要喝它個天昏地暗,什麼女人,我呸!」
無奈地一笑,謙謙只好舍命陪君子,乖乖地陪了皇上喝一夜的酒,結果隔天宿醉得連早朝都起不來,告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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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宮殿內傳出一陣驚人的大笑聲。
「哈哈,我實在難以相信那個皇後竟會想出這麼妙的法子斷絕你的謠言。實在太厲害了,我雖然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對于她的腦袋,我實在不能不說一聲佩服。我佩服她,能夠徹頭徹尾地當個冰山美人!
仿佛嫌笑得不夠,趙闕整個人都笑彎了腰,還一邊抹去眼角的淚。
「夠了沒,你實在有夠沒良心,我的頭已經痛得快要裂開了,你還在那邊助長火勢,嫌我頭痛得不夠厲害嗎?」趙荃躺在床上申吟道。
「這也是你自找的呀!我對于拿石頭砸自己腳的人,的確沒有什麼同情心。」
「你這點真是最差勁了。」兩人個性上的差別,在此一目了然。
「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可以安安靜靜地待在這兒休息個一整天,不會有人吵你的。你就在這順便思考一下你要拿那個「冰山」皇後怎麼辦。至于我嘛!嘿嘿,打算今天玩它個痛快,既有美人愛卿相伴,又有他那臨安第一名妓的姊姊作陪,這真可算是一魚雙吃享盡無上樂事了。」趙闕故意樂不可支地說。
相形于自己陷于宿醉的痛苦難受,這會兒趙荃真想殺人呀!「好,祝你玩得樂不思蜀,最好加上一、兩個刺客助興,讓你這一天過得刺激痛快。」
「那可不。」
笑嘻嘻地走到一旁的屏風後方,趙闕開始更衣,不一會兒,一位身著淡紫銷金織錦華袍的翩翩公子從屏風後現身,腰系明珠彩玉,冠戴細花排中,嚴然一派瀟灑倜儻的王孫公侯之貌。
搖搖手上的紙扇,趙闕躬了躬身,說︰「那就請聖上好好休息,小弟我這就出去代你尋歡取樂,這麼辛苦的事,以後全交給小弟我也無妨。」
「快滾吧!礙眼的家伙。」嘟嚕著,一口氣還是出不了。
誰讓自己現在真是巴不得能換個不會嘎嘎作響的腦袋呢?
「別說我沒有兄弟愛,我已經為你準備好醒酒藥汁,就放在桌子上。相信我,醉酒的經驗我可比你懂得多了。那藥汁很有效,包管你一喝見效,睡一覺醒來整個人就生龍活虎起來了。我不吵你了,晚上見。」
他笑著消失在門外,趙荃一口氣灌了桌邊那碗由弟弟親手煎熬的醒酒藥汁,立刻又昏沉沉地睡去。臨睡前,只有一點點擔心,闕該不會招惹麻煩吧?只是去見個妓女的話——唉,趙闕樣樣都好,就是天性喜歡捉弄人。這點要是能改掉,自己也不用老是為他的行事作風而時時提心吊膽了。
第四章
錦筵紅,羅幕翠,侍宴美人姝麗。
冷薰子人如其名,是位令人眼楮為之一亮的女子。
不輸給弟弟的絕代嬌容,難以忽視的清幽氣質,若不是事前知道,趙闕絕猜不到這樣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竟會是滾滾風塵里,迷倒無數世間男子的一代名妓。光憑那手「此音只該天上有」的妙手琴藝,若說她是出身上流人家的名門千金,也沒人會懷疑。
畢竟冷薰子全身上下,非但找不到一絲風塵俗味,相反地還給人一種超凡月兌俗的氣息。
趙闕的確有絲動心,不過……自己似乎是遲了一步。
佳人怎會缺乏好逑君子。就在兩人相談甚歡,而趙闕也暗示想要和她進一步結為紅粉知己時,半途卻殺出了個程咬金。一名看似普通的黑衣男子,竟能越過諸位暗中保護的貼身護衛,闖進他們聊天的涼亭內,阻斷了趙闕意欲采花的野心。
呵呵。若是他趙闕真有意要掠奪佳人芳心,不論誰殺出來都沒有用,可惜的是趙闕雖有意采花,卻無意截斷花兒的根葉,讓她失了心。冷薰子的心中只有那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這一點只要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
當冷薰子失神落魄,連他這位「皇公子」都沒放在眼中,追著那位黑衣男子而去時,趙闕也只是覺得有點掃興,壞了心情,卻還不至于遷怒任何人。
所謂近水樓台,看樣子冷薰子這孤高的月,已經被人捷足先登,自己連「搶」字都沒沾到邊,又何來勝負呢!
他這個人沒別的好處,就是性子夠灑月兌。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打道回府羅!
「太可惜了。」走沒兩步,想起冷薰子這幾乎到手的美人,趙闕不禁意味深濃地逗著始作俑者——冷謙謙說︰「愛卿若非身為六尺男兒,肯定亦是個美嬌娘。」
「聖上……您說笑了。」
丙然被他猜中,他那位薄臉皮的俏臉少傅,禁不住紅了臉,羞怒而不敢言的低下頭去。趙闕甚至猜得到,他一定暗中死瞪著那塊無辜的地,巴不得能把它瞪穿。呵呵,趙闕就是忍不住想戲弄他,那俏臉生波的模樣。
尋常男子老是露出這等惱羞之色,要不就令人惡心至極雞皮疙瘩掉滿地,要不就是給人俗不可耐、假清高的感覺,但是偏在冷謙謙身上尋不到半點令人不舒服的感覺,相反地,他毫不矯揉的表情,只會教人更想欺負他而已!
趙闕放聲大笑,剛剛弄壞的心情,此刻又好轉起來。
「咱們難得出來一趟,就挑個熱鬧街坊大道逛一回吧!」一改本來要直接回宮的初衷,他親熱地執起冷謙謙的手說︰「這臨安市街,朕沒有你熟,你可要好好地當個領路人,帶朕看點新鮮的玩意,嘗點民間出名的小吃,知道嗎?」
「聖上!」冷謙謙立刻露出「不妥」的表情。
「喔!你叫錯了吧!冷公子。」以紙扇輕輕敲了敲他的頭,「現在朕只是個趁興游玩的‘皇公子’,不是什麼‘聖上’,你要是再喊錯,朕可就要罰你……陪朕玩到日落西山,華燈初上之後。」
錯失了勸止的機會,這會兒冷謙謙可是急得小臉通紅,「可是,聖上——」
「哎呀,你這是故意犯錯。好,今天除非玩到朕盡興,否則不準你離開。」
牽著冷謙謙的手,趙闕一臉得意的笑著說︰「朕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先去嘗嘗出名的宋嫂魚羹吧。你可得多吃點,瞧你這柔若無骨的小手,根本沒多少肉嘛!男子漢大丈夫,一只手卻像個女人家秀氣,真是恥辱。多吃點,長壯點,才不會老在半夜暗巷中被人調戲呀!」
冷謙謙驚慌的瞪大一雙眼,讓她原本就黑白分明的玉瞳,此刻像似要掉出來。「您……您記得……」
微微一笑,趙闕眨眨眼說︰「朕可不是成天在街上救人的,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記性,冷公子?」
「可是……但是……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朕沒把你認出來?」趙闕享受著他意外吃驚的模樣,一邊得意的說︰「那天雖然天色已暗,可是朕這雙賞過百美的眼,可還是夠銳利得認出美人。像冷公子生得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人,朕更不會輕言忘記。朕只是不方便和你相認而已,畢竟朕微服出宮夜游的事,實屬機密,知道的人不多。」
「原來如此。」冷謙謙傻傻地點點頭,「怪不得初見聖上時,說出‘先’識得我的人是……」
笑開臉,趙闕只覺他可愛的說︰「你真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朕還以為你懂得的呢!看樣子冷公子還需多多揣測朕的心意,別老是這麼遲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