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她一臂之遙,觸手可及之處,都勛停下腳步。他已經除去正式的馬掛,只留下簡單的白襯衫與長褲,敞開的襯衫胸口褐膚隱約可見,雄偉寬肩與勁瘦的腰身,子菲覺得此刻站在她身前的他,比過去任何一次都要可怕而且高大壯碩,他的力量隨時能摧毀她。
「這麼說……你很有經驗?」他淡淡地問。
快生氣呀!混球。「從我十六歲起,就數不清有幾個了。」
「和誰都無所謂?只要他是個男人就可以?」
「哎,別小看我,偶爾姑娘我還是會挑的。」子菲差點沒被自己的話嗆死,「看得出來吧?我不是當老婆的料,對不對?我自己也知道,給你一個機會,趁現在快點解除婚約,對你還有好處,省得將來戴綠帽。」
「你肯分神為我擔心,實在很善良。」
他的口氣溫柔地可以掐出水來,但子菲深信他現在八成想掐死她。「噢,親愛的小甜心,別難過,我會為你祝福的。你一定會找到下一個更適合你的新娘,一個純潔無辜……噢,還有天真,千萬不能漏了這點不是嗎?你喜歡一個純潔的新娘,顫抖無助地等待著你。」她再次柔媚地眨眨眼,「可惜,我讓你失望了。」
她哪里有半點可惜的樣子,都勛心里火氣正旺盛。這妮子,一忽兒蕩一會兒嬌一下子媚一下子俏,讓他平靜的心湖隨著翻騰起伏已是大大的不應該。現在她以為如此說說話、拍拍頭,他就會任憑她打發嗎?
今夜,如果不讓她成為他的人,他都勛就不叫都勛。
「你的把戲不少,子菲。」
她心一驚,「床上的把戲我多少僅一點。」
「你在邀我同床共枕嗎?」他跨前兩步,將她困于牆與自己的雙臂間。
不能臉紅、不能認輸,今夜能否安然度過,就看這一刻了。「我可得先警告你,一旦……像你說的,咱們生米煮成熟飯,萬一我珠胎暗結,那這樁婚約就非履行不可。你確定真的想娶我這種女子為妻?」
他在這緊張的一刻竟有心情笑,「如此有經驗的你不會那麼無知吧?」
無知?她犯了什麼錯?說錯什麼話了嗎?子菲貼緊牆邊,開始懷疑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在演戲,因為他笑容里有絲一閃而逝的怒火,還有更多更多的……澎湃情潮。「此……此話怎講?」
斜勾起半邊性感的唇,他微諷而又坦直地說︰「有很多方法可以讓男人在女人身上獲得快樂,又不必付出代價。你不知道嗎?」
慘了。現在要懸崖勒馬已經來不及。「何必冒這種險呢?外面多的是女人,東方龍。我相信你不愁找不到伴吧?我是為你著想,才不想害你。」
「多謝你的美意,可是今夜你完全勾起我的興趣了,子菲。你那身惹火的裝扮不就是為了燃起我的嗎?身為男人,怎麼能拒絕這麼明顯的邀請?你在宴會上狂歡得很愉快?現在輪到我享受我們兩人間的小小派對。玩火者必自焚,這句話你想必不陌生才對。」
她杏眸圓睜,難道他看穿了──「別想愚弄我,子菲。」都勛低下頭,在她耳邊呢喃,「得不到你,今夜我是不會離開的。」
他全知道!從頭到尾他都曉得她在作戲?子菲慌張地想逃,但他雙手一捉,擒住她的小手,壓到牆上,強壯的身體離她不過分寸之遙,灼熱的怒意強力散發出來。
「你毀了我們的訂婚派對,心情一定很好吧?壞女孩。」
「我不會乖乖讓你強暴我的,東方龍!」她咬牙切齒的回道。
他俯身向她的頸窩,熾熱的氣息騷動所有的知覺,「從我成年後,不斷有女人送上門懇求我要她們,我還沒有過霸王硬上弓的紀錄。今夜我也不打算例外,你抗拒不了我,從一開始你就該知道了。」
沒錯,她全身的血液沸騰著,都勛邪惡的氣息穿梭包圍著她,子菲害怕他說中百分之百事實,那令人更加生氣。「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要你。」
「讓我們看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他冷冷地微笑,右手穿入她的發海,直直定住她後腦勺,讓她無法閃躲地迎上這一吻。
不能讓他得逞!一閃而逝的警告似乎僅僅保持了萬分之一秒。如果這是粗魯蠻橫外加霸道的一吻,或許子菲還有抵抗的能力。但是他純熟的舌尖化為最輕柔的春風,宛如迎風綻放的薔薇,她不自覺地回應他的吻。難以置信的甜美與熱流融入她的血,沖擊她的心房。
一個男人怎麼能夠外表如此殘酷,卻又深知如何挑動她最柔情的一面?他的吻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幻想,那堅實溫暖的體魄,讓人不禁想要牢牢的擁抱,絕不松手,就此沉淪于地獄之火的深淵,毫無怨尤。
隨著纏綿熱吻,沉重的大毛巾無聲地墜落到地上,接著都勛的白襯衫也加入地上的那團毛巾,然後是襪子、長褲……當他一把攔腰抱起子菲往床上走去時,她紅灩美麗的俏臉因為醉飲激情而染著酡色緋意,明眸半掩──子菲接觸到冰涼的被單時,才驚覺到自己的處境,何時他們都一絲不掛地……她輕呼一聲想掩住自己,卻慢了他一步,都勛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過去難以捉模的鷹眸在這一刻散發著熱情的光芒,就連向來諷笑的唇角也在此時顯得專注與堅決,他英俊得讓人心痛,也讓她軟弱。
「我想看著你,每一吋的你都屬于我的,這是獨屬于我的,我的子菲。」他扭過她的手腕,軟軟的舌慢慢滑過她細女敕的內側肌膚,雙眼邪惡地盯著她,勾起她一陣戰栗。「今夜那些膽敢垂涎于你的家伙們,我真想一個個殺了他們。」
子菲擺月兌不開他的手,氣喘吁吁,「天般的,我不是你的玩藝兒,住手。」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穿那樣的衣服,我一定會狠狠地打你。」他灼熱地凝視她道。
「我還不一定會嫁給你──」
舌忝著她手腕的舌突然離開了原處,他狂熾地吻住她未出口的話,再度將她的思考與反抗放逐到飄渺無際的天邊,燃燒彼此的夜晚,現在才要開始……※※※
紊亂而糾纏成結的床單,親密的象征了再也無法回頭的一切。
從驚心動魄的高潮跌回冰冷無情的現實。子菲一度失速的心跳重新搶回步調,但是身體疲憊里自有心理沉重。她趴在床上,希望自己能大哭一場,卻找不到任何的淚水。畢竟哭是太矯情了一點,而她向來懶得做些多余的事,哭不哭都已經不能改變墮落的事,她不但沒有反抗,相反地她投入的熱情絕不比都勛遜色,她的牙痕還留在他的肩上,一如他的佔有奪走她的童貞。
大手懶懶地撥開她的濕發,在她頸背眷戀地經吻。
子菲將臉埋進枕頭,「你已經達到目的了,還不走!」
都勛挑高一眉,這愛逞強又不服輸的丫頭──他的指尖滑下她汗濕女敕滑的背,「為什麼?」
子菲真想踢他下床,「你不是證明了你的無邊魅力,證明我不過是另一只花瓶,用完就可以丟了?既然如此,你大可以離開我去炫耀你的勝利,我紅子菲不需你假惺惺的安慰。」
「我從來沒說你是花瓶,小丫頭。」
「已經不是丫頭了,全拜你之賜,現在我成了名符其實的浪蕩女,或許我該考慮怎麼找下一個情人好比較──」子菲氣紅雙眼。
「我會殺了任何敢踫你一根汗毛的男人。」都勛冷冽的口吻,與他灼熱的黑眸極端不符。「你身上還有我的印記,不要忘了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