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蓉讓自己的目光滑下他寬闊的胸膛,來到那雙執韁的大手,許多的夜晚那雙手曾牢牢的掌握她的喜悅,同樣將她束縛在他身下。他的腿長而強健,那些堅實的肌肉在夜晚總會與她的交纏,完全不同于她柔軟的肌膚,他是粗糙而結實,但卻給她溫暖的心安。
「需要考慮這麼久?」他微笑的回應她游走的目光,挑釁的揚起一眉,「我以為這是個好提議。」
「提議是不錯。問題是……」雨蓉讓話斷在半途,她相信他听得懂。
他咧開嘴,邪惡的笑容中有惡作劇的喜悅。「我不會吃掉你的。」
當席毅有心玩弄他的魅力時,雨蓉懷疑有多少姑娘能抵抗得了,那結合了邪惡男人以及半大孩子的笑容,可以騙倒許多芳心。
「姑且相信你一次吧。」她將小義交給一旁的月見,然後才回頭看著他說︰「我進去換件合適的衣裳再和你一起去。」
他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不會吃掉你,只是拿你飽餐一頓而已。」
以她最快的速度換好一套水綠短襖暖背心及柳青色長褲,穿上席毅為她新購的靴鞋,雨蓉小跑步地來到馬廄,席毅站在一匹栗色馬的身旁,恰巧看到了她。
「我太慢了嗎?」她微喘著氣,看著他默不作聲,以為他等得很不耐煩。
微笑著,他走向她,伸手拉扯她為求方便扎起的長辮子,「沒有,我剛剛一時間以為看見了十七歲時的你,臉還紅撲撲的像是糖球,真想咬一口。」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躲開他的大手,雨蓉看向一旁的馬兒,「啊,這就是我要騎的馬吧?喚什麼名字?」
「松果。」他站在她身後,越過她拍著馬兒,「很溫馴。」
「松果……好好玩的名字……呵,不要舌忝我的臉,呵呵呵。」
她笑著說︰「我相信我們一定會變成好朋友的。」
「走吧,再晚太陽就要下山了。」
原野的美麗在于它的寬闊以及那份綠草連天的單純,各式各樣的飛禽走獸都在這片天地內,尋找生存的空間,開拓生命。
「看,是小狐狸耶。」雨蓉指向小山丘的一端,兩只毛發蓬松可愛的狐狸寶寶正在草地上打滾,互相捉弄對方。「真可愛。」
「比不上你可愛。」
她微微訝異的看向他,接觸到他那雙灼熱的眸子,不安地移開來,「我們……也該回去了,離牧場太遠不好。」
「慢著。」他越過兩人間的距離,拉住了她的韁繩,「還有時間你不用著急,有個地方我想帶你去看看。」
「可是小義醒來會找不到我,我想我還是回去的好。」
「只需要一下下。」他堅定專注的凝視她,「保證你不會後悔,來吧?」
和他獨處總是會讓她後悔的,但後悔也無法阻止她,這是雨蓉從小就知道的事。那種後悔與其說是悔恨自己做了,不如說是悔恨自己擋不住誘惑。他一直是個很大的誘惑,對各種年齡層的,三到八十三歲的,性別為女的,他就像是掛在高樓的繡彩球一樣吸引著大家。
越過一個小山丘,再經過一叢叢高大的林木後,霍然開朗的一條蜿蜒小溪自山谷間流下,兩岸邊開滿了初春無名的小野花,妝點出一片片萬紫千紅繽紛多彩的絢麗世界,那就像是閃亮的寶石令人眼楮為之一亮。
「我有次追著獵物越過山林,才發現這個地方的,很幽靜不是嗎?」他們一起下馬,將馬兒栓在樹下吃草,步行來到小溪邊。
「這兒也算在我們的牧場一角,所以……哪天如果我想找個地方退休,沿著這小溪築個小屋,也算是悠閑的人生吧?」
「這兒很美。」雨蓉真心的說︰「謝謝你帶我來這里。」
「不客氣。」
在那一刻,風像是靜止下來,他們的眼光交會在空中,心跳聲、呼吸聲融入四周潺潺流水聲與花草輕擺的沙沙聲,語言成了極不必要的存在,兩個寂寞的靈魂彼此呼喚。那一吻自然的發生了,她甚至連拒絕的想法都沒有。
情人的唇吻過她緊閉的雙眼、鼻尖,徘徊在她的唇邊,若有似無的輕觸著她,大手撫過她的秀發,溫柔的梳理過那因為激情而潮濕打結的部分,這一切的一切都帶給她安全與溫暖的感受,讓她感覺……被珍愛著。
希望這樣的感覺能持續到永遠,但是陣陣涼風卻引起她一陣輕顫。
「你冷了,我們該走了。」
不情願的睜開雙眼,現實畢竟是現實,她不能一直做縮頭烏龜。
「別皺眉頭,如果你喜歡下次我們可以再來。」他懶懶地含住她的耳垂說︰「我會帶一條大毯子,足夠我們兩人在上面盡情的嬉戲。」
對他露骨的挑逗雨蓉不禁微顫,「別開這種玩笑。」
「誰在說笑了?」他挑起一眉,「這兒又沒別人,你何時變得這麼拘謹?以前你可是最頑皮、不可救藥的小搗蛋鬼。」
「以前是以前。」她大聲叫道。
先前夢幻般的氣氛立刻幻滅了,席毅皺著眉頭,而她也不知該怎麼收拾這樣紊亂的心境,這些手段……美麗而浪漫的午後小憩,激情火熱的雲雨之歡,他正讓她加倍的往地獄之火中陷進去,這不公平。當他不愛她時,還對她笑得如此溫柔,太不公平了。
尷尬中她迅速的捉起散落一地的衣裳,以最快的速度將它穿好。
「你要去哪里?」他終于在她上馬前拉住了她。
雨蓉努力甩開他的手,「回家。」
「回家?」他怒目一瞪,「哪個家?」
雨蓉啞口瞪他好一會兒,「當然是牧場……你以為我要回去那里?」他那緊繃的神情回答了她,「我在晉國一樣會被你捉回來不是嗎?你到現在依然以為我會離開嗎?放下小義不管?」
有半晌席毅不知該如何告訴她,那種非理性的沖動就是無法相信她,無法認定她會留下,總是認為在某個深夜她會再度遠走高飛,月兌離他鐵腕的控制。
「你能記得小義是最好的,我絕不會讓他跟你離開到任何地方去。」
雨蓉給他一個冷冷的、飽受傷害的眼神,甩開他的手,飛快的上馬離去。席毅詛咒著,上天為什麼會制造出這麼麻煩又美麗的女人,一面隨著她身後踏上回歸牧場的路途。
回程少了觀賞風景的時光,他們很快的在天色剛暗下來時,回到了屋子里。
「少爺,夫人。你們總算回來了,客人等你們等很久了。」總管成丹走上前來,「他們正在大廳奉茶。」
「客人?」席毅不記得他有請誰來。
「老夫人,還有兩位自稱是少爺的朋友。」
娘親?席毅沉著臉,「請他們稍候,我換件衣服後就去見他們。」
第六章
罪與過——
席老太太的臉色繃得就像過夜的年糕,同樣地席毅那不為所動的態度也堅毅如故。
小慈坐立不安的動了子,瞥向端坐另一方的索圖哥哥。他們沒想到這次不請自來,竟會這麼湊巧遇到了席老太太,老太太分明來勢洶洶,不像來探望兒子。眼看一場家庭風暴就要展開,小慈有點擔心情況是否會越演越烈。
「二位,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席老太太看向小慈與索圖,「但是我與犬子有些家事要商量,不知能否請二位改天再……」
「母親,他們二位是遠道從晉國來的,而且又是我重要的朋友。」席毅打斷席老太太的話說︰「我打算留他們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