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而言或許他真的是個混球壞蛋,但當徹里曼最後幾個強烈沖刺時,他沒有錯過閃過她臉上的喜悅與不情願壓抑的幾聲破碎的低吟。他曉得自己獲得最高滿足的同時,也帶給她快樂,這讓他沖出邊緣直抵最眩目的天堂。
狂吼一聲後,他釋放了自己。
它不可怕,但很驚人。
不怪瞪著帳篷頂,腦中亂紛紛的,只有這個想法最清晰。
她被毀了,為什麼她沒有哭的心情?唉,她天性如此,既然做都已經做了,哭也于事無補嘛!況且,她也不是會為了「小小」一點挫敗,就沮喪難過哭天搶地的人,反正老天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你過五更。命中或許注定她嫁不出去,注定要讓「這人」得逞行凶,那麼怨嘆又能助得了誰?
所以她不打算怨嘆,也沒意思哭哭啼啼的。
徹里曼,他說那是他的名字。不怪想著︰這真是個奇怪的名字。至少現在她曉得要詛咒他家祖宗十八代時,該用什麼稱呼了。
但對她來說,他永遠都是個「混球」。不折不扣的壞東西。
現在謎題有一小部分已經解開,她曉得這人是誰了,她現在需要知道的是他為什麼而來?又為何會找上白山派呢?
「若不是你舌頭被咬了,就是剛剛我把你力氣耗光了。」他揶揄的語聲在她耳旁響起。
不怪扭頭側過臉去,但他大手一握又轉回來。「你已經得到你要的了,還要做什麼?」她不高興的反瞪。
「你這麼一說,我倒很有興趣知道……」他撥開不怪緊捉在身上的毛被,「一位郡主怎麼會在白山派的托管下?」
一面和他角力拔河,一面不怪回道︰「我沒有必要什麼都告訴你。」
「有沒有必要應該是我來決定的。」他說,並成功的把毛被扯開來,大手懶懶的罩住她胸脯,「就像你的一切全都屬于我一樣。」
不怪翻翻白眼,「老天,說得像真的似的。」
「莫非你對這一點還有疑問?」他意有所指的收攏他的五指,她的豐滿恰好讓他得以盈握。「你或許佔了我身子,但不代表我是屬于你的。沒有人——我再說得清楚一點,沒——有——人——可以擁有我。」
他眯著眼,表情冷酷。不怪得意的想,好吧,讓你氣得臉色發青,也該換你嘗嘗生氣的滋味。風水總該輪流轉轉。
「我‘或許’佔了你的身子?」他諷聲說︰「你難道還不肯定哪個男人睡了你嗎?還是你有過許多男人,所以根本分不清了?」
不怪出手擊向他的臉,但他側臉躲過,並在她有機會跳起來踢他時,轉身將她壓到身下。
「哇、哇。」他強迫她放棄武裝,「只是說說罷了。」
「那就不要說!」不怪吼回去,「或許你覺得這種事情沒什麼大了不起,但很抱歉,我可不是心甘情願讓你……讓你……」她咬牙,說不出口。
他靜默下來,凝視著她的綠眼隱約有抹歉意,「我曉得你是處子,我是不該開你這種玩笑,我曉得唐土的姑娘對于這些事看得很重,和我故鄉的姑娘家不太一樣。」
「故鄉?」不怪耳朵一尖,雖然不想讓他听出自己的好奇,「你打哪兒來的?」
「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冰冷的國度。你不會知道的。」
不怪眨眨眼,「你怎麼會講我們的地方話?」
「我年幼時曾在中國住餅,一直到七歲我爹娘才帶我回家鄉,另外還帶了些中國的奇師異士回去,不乏練習機會。」
「難怪你綠眼黑發模樣也不像我們這兒的人。」
「有人看到我就直呼妖怪。」他溫暖笑說。
這一笑讓不怪整個放松下來,「你的確像個妖怪,殺人不眨眼。」
他的笑容如遇到陽光的雪融化了,消失了。他自她身上翻下來,並把毛被重新塞到她身下蓋好。
「為什麼?」不怪卻反而坐起身問道。
這回換成他掉頭不理,返身睡到床的另一端,「睡吧,我累了。」
「為什麼來到中原?為什麼要帶著一堆高手來這兒專門打殺擄人?你有什麼目的?白山派和你有什麼怨恨嗎?或者你只想贏得天下第一的封號?你究竟是誰?」
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怪問題沖口而出。
他沒有回答,但不怪由他的呼吸得知他並未睡著。
她等了等。「好吧,你起碼可以告訴我,到最後你會殺了我或是放我走吧?」
徹里曼听得她又把問題重復了一次,終于忍不住起身霍地捉住她雙手,怒目瞠視道︰「你以為呢?我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留著你要做什麼?你既多嘴又不柔順,要你往東只會往西去,我留你何用?既然我是妖怪,當然煮了你當晚餐,何必多問?」
他恨她逼得自己失去控制,更恨自己必須無動于衷的面對這些指責,他必須把爹娘的怨恨記在心中,徹家的榮辱也全系于他一人身上,他心中沒有放任同情與虛假道義的地方。
可恨她居然沒有因此而退縮,卻反而挺直了肩,明亮的大眼一片坦蕩,「你說你會殺我,可是你的眼中沒有殺意,我不相信你的話。所以我更好奇要知道,為什麼你要擺出一副冷面魔王的樣子?你不殘酷,原本你可以殘忍的強暴我,因為我無法抵抗。但你沒有,你溫柔……的對我。說明了你言行舉止的矛盾,為什麼會如此?」
讓她看穿這層面具會招惹更多麻煩。徹里曼嗤笑哼了聲,「我喜歡讓女人為我而申吟,帶給我喜悅,這與我是不是殘酷無關。你想知道我有多殘酷?你可以去其它營房看看,我從各大門派擄來的女人,只要不討我喜歡,我就扔給手下。這就是你將來的命運,別以為會有什麼不同?我不殺女人不代表我仁慈,別搞錯了,郡主閣下。」
她似乎啞口無言了。
「需要我綁住你的嘴巴,還是我現在可以睡個安靜的覺了?」徹里曼挑眉看她,冷冷問著。郡主的臉上涌上一層紅暈,但她沒說什麼,翻身倒下睡得離他遠遠的。
徹里曼不是傻瓜,他把劍放在他的枕邊,只要郡主一有動靜他立刻會知道。現在她心中想必非常憎恨他了,無疑會把握任何能殺他或傷他的機會。
他也躺下來,睡意離他遙遠而不可及。
不久,于晦暗的燭光下,看見她因為些許寒意而蜷縮的身子,升起莫名柔情的他,伸手將已然熟睡的她擁入自己懷中,閉一眼等待著睡夢帶走惡夜的回憶。
只有這短暫的黎明前時分,他可以恢復本色,她卻永遠不會知道。
第4章
一股涼風襲來,讓不怪自溫暖的夢鄉醒來,她沒想到自己睡得這麼安穩,連一次驚醒都沒有。奇怪,她拉攏身上的毛被,為什麼夜里她絲毫沒有寒冷的感覺,到早上反而被冷醒了?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空枕,徹里曼已不在了。
帳內也是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咦?沒有人!那這不是她逃走的最佳機會?
是了,徹里曼一定假設她會乖乖待在帳內,因為白山派女弟子還在他手頭,自己就無法可想、無路可逃。該死。
不怪坐起身尋目四望找她昨夜卸下的衣服。
就在她怎麼樣也找不到時,帳門一掀,高大的身影走進來。他的綠眼恢復成冰冷邪惡,面容也宛若石雕的肅止,「你醒了。」
「我的衣服呢?」
「在我帳內你不需要衣服。」
猛然抬起頭,「你不是想把我關在帳內一整天吧?」
「反正在白皓罡送上門來前,我們哪里都不會去,你就算一整天待在我帳內,又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