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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心郎君 第24頁

作者︰李芃

在夢中的他總是懷抱著一名絕色佳麗,她為他受了一劍而虛弱的靠在他的懷中,兩人立下「相約到來生」的誓約,接著他便抱著她一同投入斷腸崖,最後他總是痛徹心肺的驚醒。

這個夢已經糾纏他好幾年,他始終不了解?何自己老是作同樣的夢,直到幾天前,父親告訴他有關表姑的事後,他才知道夢中的事竟曾經是事實。突然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認為自己就是沙也天投胎轉世。

他在前世搶走了父親的未婚妻與祖父母的女兒,所以這輩子成為他們的兒子、孫子,來償還前世之債。若真如此,他甘之如飴。但這一切果真如他所想嗎?冰兒呢?她又在哪里?他們不是立下相約到來生的海誓山盟嗎?他找得到她嗎?

上官逸仁突然靈機一動,想用筆畫下夢中的佳人。他迫不及待的拿出紙筆,開始一筆一劃細細的描繪著,約莫一個時辰後,他終于完成了畫像。

他將畫像懸掛在書桌前,靜靜的望著畫中佳人,她似乎也深情的回視著他,前世的愛一點一點的涌入他的心頭,他不再對自己的前世有任何的疑惑,他對著畫像許下承諾,他一定要找到她。

***

申友菘專注的凝視手上的錦盒,思緒再度飄向不知處。自從向兒子說出了二十年前的事後,深藏在心頭的記憶,像是隨風揚起的塵埃似的,彌漫了所有的時空。

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但他並不害怕,因為他的靈魂早已隨著表妹深埋斷腸谷中,只是行尸走肉般的存活在人世間,苟延殘喘?的只是盡自己該盡的義務,如今他早已身心俱疲,生命的結束對他而言反而是一種解月兌。

上官逸仁拿著畫像走進父親的房間,見他沉寂的望著錦盒,不禁關心的問道︰「爹,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申友菘將錦盒放在身旁,抬頭看著兒子,「你今天怎麼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他慈愛的看著兒子,或許將所有的重擔放在他身上太過殘忍,但這不就是生命嗎?

看著父親日益虛弱的身體與眼中難掩的哀傷與沉痛,上官逸仁的心也跟著沉重了起來,為了不增加父親的負擔,他強?一笑,狀似輕快的說︰「我替表姑畫了畫像,想拿來給爹看看我是否捕捉住她的神韻。」

「我看看。」申友菘隨手接過畫像,當畫像中的人完全呈現在他眼前,他不禁目瞪口呆,幾乎很難相信這是事實而非夢。

「我畫得像表姑嗎?」

「豈只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申友菘貪婪的捕捉著表妹的神韻,再也忍不住震撼的說︰「天啊!這簡直是奇?,你怎麼可能如此維妙維肖的畫出你表姑的模樣呢?這太叫人難以置信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案親的話不啻證實了他的猜測,上官逸仁掩飾心中的強大震撼,輕笑道︰「這……這完全只是巧合。」

「巧合!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巧合呢?你絲毫不差的捕捉住了如冰的神韻,簡直就像曾親眼目睹過她的美貌,這真的可能是巧合嗎?」申友菘狐疑的看著兒子。

「當然只是巧合,表姑在世的時候我尚未出生,怎麼可能見過她呢?」上官逸仁無法向父親說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因為這件事實在太詭譎而驚世駭俗,他不認為虛弱的父親能夠接受這種震撼。

「說得也是,我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你怎麼可能看過如冰呢!」申友菘釋懷的點點頭,接著感慨的說︰「或許是老天爺憐我一片痴心,不忍心讓我含恨而終,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奇?吧。」

「是,這的確是奇?。」父親的痴心讓上官逸仁在感動之余有了罪惡感,如果他真是沙也天投胎轉世,那麼父親今日的悲劇便是他一手造成。

申友菘深情的望著上官如冰的畫像,喃喃自語道︰「這的確是我的如冰,她在畫上復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中搶走她,再也沒有了。」

「爹,既然你這麼思念表姑,為什麼不親筆畫下她的畫像呢?」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他的畫工承襲自他的父親,若父親肯親自下筆,應當更能完美的捕捉她的神采才是。

「你問得很好。」申友菘哀嘆的一笑,哺喃地回答︰「這些年來我曾不只一次想動筆畫下她的倩影,但每每只要一提起筆,她血淋淋的模樣便浮現在我心中,我的手也就跟著顫抖了起來,仿佛動手畫下她的影像,對她而言是一種褻瀆,最後我只能放棄這個念頭,沒想到你竟幫我完成了這個夢想。能在生命大限之前再見到魂縈夢牽的人,我心中已再無遺憾。」他微笑的擁抱著畫像,安詳的閉上雙眼。

見一幅畫像竟令父親如此開心,上官逸仁心中也頗覺欣慰,見父親閉眼休息,他向前想扶父親躺好,不料父親竟有如無骨似的滑落。

「爹!」他震驚的大叫一聲,緊緊的將父親抱在懷中,而後顫抖的將手伸到父親的鼻下,發現父親竟然已經斷了氣。

「爹!」他哀慟的大喊一聲,傷痛欲絕的緊擁著父親的軀體,悲哀的淚水潸潸而落,此時此刻,他終于感受到生命是多麼的脆弱。

***

上官逸仁強忍哀傷?父親辦了莊嚴隆重的喪禮,他遵從父親的交代,並沒有將錦盒陪葬,只是將上官如冰的畫像放在父親胸前,讓他所愛的人陪他長眠于地下,希望父親能含笑九泉。

他雙手微顫的拿起錦盒,沉吟了好一會兒後,才終于打開錦盒,當盒中的手絹與遺書出現在他眼前,所有的記憶有若浪潮般涌入他心中,臉色隨之蒼白驚惶,夜夜糾纏他的夢、眼前的遺物心中盤旋不去的悸動,讓他更確定自己是沙也天投胎轉世。

「相約到來生!冰兒,我沒有忘記我們的前世之約,你呢?你是否也和我一樣?」他對著錦盒發誓,「今生今世我一定要找到你,好好呵護照顧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第十章

一輛破舊的馬車緩緩的行駛在黃土路上,馬蹄達達的揚起陣陣塵埃,迷蒙得令人看不清來時路。

馬車中坐若兩個女人,一老一少,年輕的女孩輕輕掀起窗簾,茫然的望著如掠雲般一閃而過的景色,陌生的環境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身在異鄉。但此時此刻,她依然難以相信一向被父母呵護在手掌心中的她,此刻竟如孤雁飄零他鄉,陪在她身旁的只有她的女乃娘,兩個弱女子帶著簡單的行李,奔向不可知的未來。

這一切悲劇始于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無情的祝融在一夕之間燒毀她的家園,殘酷的奪走她慈愛的雙親,冷血的將她自幸福中驅逐,她從一朵被呵護的小花,變成了隨風飄零的蒲公英,無助的飛舞在風中,茫然不知根落何處。

見她一臉淒楚與無助,徐大娘憐惜的拍拍她的肩,安撫道︰「心雅,你別再去想那些傷心的事了,這一切都是命,命運不是我們所能抗衡,唯今之計只有勇敢的面對事實,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不會殘忍的斷絕我們唯一的希望。」心雅是她帶大的,她的父母從沒拿她當下人看待,如今于家遭逢這樣的變故,她的心里也不好過。

于心雅縱有滿月復心酸也無法開口,只能無語的點點頭,但眼中的愁雲慘霧卻濃得化不去。徐大娘心疼的望著她,忍不住靶概的想著︰造化還真是捉弄人,老天爺給了心雅一張絕世的容貌,卻忘了給她說話的能力,為了她的啞病,她的父母可以說竭盡所能的奔波,期望能治愈她的病,但始終改變不了她無法開口的事實。但她的父母不向命運低頭,除了不斷的找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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