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不會後悔。」小男孩語氣堅決的說。
「胡說!你還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能選擇黑暗之道!」
「如果我可以在黑暗處找到歡樂,那有什麼不可以?」小男孩早熟的回了句。
杜若芸踉蹌的復退了一步,隨即向前喊著︰「魔道之中怎麼會有歡樂呢?那里只有血腥的殺戮和殘酷的黑暗面,你只有留在娘身旁,才可以找到希望與光明。來,乖,來娘這里。」她硬擠出一個笑容,對兒子伸出雙手。
小男孩搖搖頭,「不,我不要,在娘的心目中,我永遠是個壞孩子,不管我怎麼努力,你永遠都不可能滿意,因為娘永遠忘不了我血液中流著黑魔的血液。」
「不,不會的,娘不會在乎。」
「會,你會在乎,你會用更多的謾?與責罰來證明你在乎,所以我不能讓我的兒子繼續留在你身旁。」沙必決痛心的說著。
「你不可以帶走他,他是我的兒子,是我懷胎十月所生,更是我含辛茹苦帶大的,你沒資格這樣帶走他。」
「我是沒資格,如果你不是用這樣的手段虐待他,那麼我根本不該出現在你們眼前,但你的殘酷讓我不得不現身,也讓我不得不帶走他。」
「不,不是的,這只是你的借口,你根本打定主意拆散我們,你……」
「娘,這是孩兒自己做的選擇,你別怪爹。」
「你……你……」
「謝謝娘多年的養育之恩,孩兒在此拜別了。」小男孩拜別了自己的母親,就此走入黑道的世界中。
***
花嬌柳媚的春日,百卉相互爭妍,五彩的青春色彩與初萌的綠,齊奏著生命之歌。
一向莊嚴肅靜的「德馨園」,因新生兒的誕生而顯得熱鬧喜悅,向來不苟言笑的上官學文,眉宇之間有著難掩的喜悅。
「姊姊,你這個女兒簡直是仙姿玉質,恐怕西施再世也要自嘆不如了,想必她成人後必定迷倒?生。」因喪夫而投靠姊姊的顧秋玉,驚嘆的看著姊姊剛滿月的女兒。
「嗯。」顧秋如滿懷愛意的點點頭,壓根舍不得將視線自愛女身上移開。
「唉!女子擁有太過招搖的美貌只怕非可喜之事,我只憂心無端惹來風波啊!」站在妻子身旁的上官學文,雖然亦欣喜得此嬌女,但心中卻有著另一層的顧慮,因而一臉沉重的說著。
他與妻子結縭多年,膝下猶虛,已入不惑之年方得嬌女,自然值得額手稱慶。但女兒沉魚落雁般的容貌,卻叫他在欣喜之余又心有所憂。
「老爺多慮了,我們的女兒生長于書香門第,自是知書達禮且知進退,況且我們也不會輕易讓地抬頭露面,何來風波之有呢?我相信在我們細心的教育下,她一定會成為端莊的大家閨秀。」顧秋如溫柔的說。
他們夫婦皆是中人之姿,能生下如此絕色之女,顧秋如認為這必是上天的恩賜,可惜她家相公就是杞人憂天,老是擔心將來會有什麼禍端。
「嗯,夫人所言甚是,我想只要我們嚴加管教,避免讓她到外頭露臉,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才是。」上官學文這才釋懷的點頭,開始認真的計劃著怎麼教育這個遲來的女兒。
「姨母,我可以看表妹嗎?」一旁的申友菘,輕輕拉扯顧秋如的裙擺,迫不及待的嚷著。
「可以呀!」顧秋如微笑的點頭,彎身將女兒抱到外甥前方,慈愛的說︰「來,你看,這就是你的小表妹。」
「表妹好可愛哦!」申友菘一見到粉女敕的女嬰,雙眼?之一亮,深深的迷上了她,最後還情不自禁的親了一下表妹的紅唇。
雖說女兒尚是褓中的嬰兒,而外甥也是無知幼兒,但男女總是有別,見他如此輕薄女兒,仍令上官學文不悅的緊皺眉頭。
「友菘,你怎麼可以這麼失禮呢!以後不許如此。」顧秋玉本來覺得這只是孩童的純真反應,並無不妥,但見姊夫有此反應,當下尷尬的責?兒子。
「友菘年紀還小,什麼事都不懂,你別責怪他。」見丈夫一臉的不悅,而妹妹則一臉尷尬,顧秋如只能打圓場的一笑。
「表妹好可愛嘛!」申友菘壓根不覺得親表妹有什麼不對。
見友菘如此喜歡他的小表妹,顧秋如突然心生一計,開口
建議道︰「既然友菘這麼喜歡如冰,咱們何不就此訂下婚約,將來好讓他們親上加親?」
「親上加親?!」顧秋玉驚喜的看著姊姊。
「嗯。」顧秋如微笑的點頭,接著轉頭看向夫君,柔順的問︰「相公覺得如何?」
上官學文認真的想了一下,微笑的點頭,「嗯,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
見丈夫同意了她的提議,顧秋如開心的看著妹妹,「妹子覺得如何?」
彼秋玉自卑的說︰「我當然很高興友菘能有這個福分,只是申家遭逢巨變,早已是家徒四壁,我們孤兒寡母只能厚?的來投靠姊夫,若不是姊夫與姊姊相助,恐怕此時早已餐風露宿,又怎麼敢高攀呢?」
彼秋如心痛的拍拍妹妹的手,安慰道︰「你別這麼說,別忘了,申家還有友菘,重振往日榮耀並非難事。」
「就不知道友菘是否爭氣,我只怕將來讓如冰委屈了。」
彼秋玉感慨的說著。人生的無常她可是嘗盡了。
「小姨子多慮了,我與你姊姊成親多年,卻只生下一女,如冰恐怕將是上官家唯一的命脈,待我們百年之後,德馨園的?
業都將留給她,友菘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將來若能由他照顧如冰跟德馨園的?業,我們夫婦倆也放心不少。」
「你姊夫說得對,家業再怎麼龐大,也不見得對未來有保障,人品才是選婿最重要的考量,若能將如冰的未來交給友菘,我們也比較放得下心,你就別盡說一些妄自菲薄的話了。」
彼秋玉欣慰的一笑,終于點頭同意,「嗯,一切但听姊夫與姊姊的安排。」
「太好了。」顧秋如微笑的拍拍妹妹的手,然後低身看著外甥,慈愛的問道︰「友菘可喜歡表妹?」
「喜歡。」申友菘用力的點頭。
「那表妹長大了當友菘的新娘可好?」
「可以嗎?表妹可以當我的新娘嗎?」申友菘開心的問著。
「當然可以。」顧秋如慈愛的摔揉他的頭。
「好棒哦!」申友菘開心的歡呼著,惹來大人會心的一笑。
***
五年後在黑魔堡的練功房中,沙也天專注的演練著父親傳授的武功,約莫一個時辰後,他收功走向在一旁觀看他練功的父親。
沙必決滿意的看著兒子,朗笑道︰「好,真是太好了,你回黑魔堡才不過短短五年的時間,卻已經將?父傳授于你的武藝全部學會,假以時日,你的武功一定遠超于?父。」
「那是爹教導有方。」沙也天欣慰的擦拭臉上的汗珠。
「不,所謂師父帶進門,修?在各人,若不是你自己的努力,以及你從小奠定的功夫基礎,你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所以你母親亦功不可沒。」
提起了沙也天的過去,他們父子不由得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沙必決嘆了一口氣,望著與自己一般高大的兒子,他突然感慨的說︰「時間過得真快,記得剛帶你回黑魔堡的時候,你還是小孩子,轉眼間卻已是個與?父齊高的少年郎。」
沙也天沉默的點下頭。來黑魔堡之前的記憶是黑暗而灰澀的,他向來不願去回憶,只是親情卻是永遠割舍不下的負擔,母親的身影總會不時的出現在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