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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們向來最愛秋天,約莫是在這天氣已涼時,蘊藏無數的蕭瑟,飄零的落葉、枯黃的景色,最適合用來詮釋詩人心中的愁雲吧!
天階夜色涼如水,秋夜的陽台最適合失意的人,柳如絮在黑暗之中,靜靜的看著夜空,今天的氣候異常的淒迷,月亮與星光均被烏雲籠罩,整個夜空顯得暗淡無光,只有孤獨的街燈在淒冷的街道上放出微弱的光,如此的黑夜感覺異常沉重,一如她此刻的心清。
她感到一絲絲寒意直滲她的心底,她的雙手緊緊的環胸,像是躲避那深秋的涼意,又像是想驅逐心中深深的寒意陪伴著她的除了哀愁與落寞,只有腳邊的一瓶白酒與半滿的酒杯。
她的長發在風中輕輕飄著,兩眼迷蒙的看著浩瀚的天空,無話的問著暗淡的蒼穹,到底一個人的心要受多少的傷,才會忘記心痛的感覺?孤獨哀愁、苦澀、傷感的情懷難道無法免疫嗎?該如何學會不再受傷呢?秋意瑟瑟沁入她內心深處,苦澀早已盈滿靈魂,受傷的心早已千瘡百孔,歡樂離她好還好遠。
她沉溺在別人無法觸及的世界中,突然某種外在的干擾,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起頭看向房間,呆楞了一下後才回過神來,發現是電話聲響。
刺耳的電話聲在寂靜的午夜顯得突兀,她試著忽略吵人的聲音,但它卻不妥協的在深夜中狂嘯著。
難道她連靜靜舌忝傷口的自由都沒有嗎?她重重嘆了一口氣,拿起半滿的酒杯一口飲盡,滾燙的汁液從喉嚨處往內燃燒著,令她差一點喘不過氣。
呵!為什麼有人會沉迷于這種玩意呢?她苦笑的放下酒杯,腳步飄搖的走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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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鴻無聊的閑坐在套房的休息室中。
他一向不喜歡在外過夜,哪怕他現在所住的飯店是海家的企業之一,而這個房間是他的專屬套房,也沒讓他有在家的感覺。
他的爺爺深知這一點,才故意安排他留在這里過夜吧!每一次他的逼婚計畫遭逢挫折,他總是不忘做一點小小的報復。
思及爺爺鍥而不舍的逼婚行動與頑童似的行為,他只能無奈苦笑,並不是他冥頑不靈或是有不婚思想,只是他從未踫過令他動心的女子罷了!這時,一個憂郁的倩影卻沒有預警的躍上心頭,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她的影像卻深深烙印在記憶深處,這種感覺對他而言是陌生的,即使他一向冷靜精明,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反常。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沙發中沉思著,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眉頭緊磨的看向房門,疑惑的說道︰「請進。」
一名身著飯店制服的年輕人推門而人,手上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杯紅葡萄酒和點心。
「有事嗎?」子鴻打量侍者一眼,發現自己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他並不常到這里,自然不可能認識每一個工作人員。
「有人請我送來點心與美酒給海先生,祝你今夜在這里度過美好的一天。」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大概是個新手吧!
「放著吧!」子鴻以眼神示意,要侍者將托盤放在茶幾上。
「謝謝!」侍者拿著子鴻所給的小費匆匆告退。
子鴻苦笑的看著侍者送來的點心與美酒。爺爺不愧是個老頑童,明知道他不喜歡外宿,卻故意讓他留在飯店過夜,還「細心」的安排侍者送來點心。真是敗給他了。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他拿起紅酒遙祝遠在「寧園」的爺爺,靜靜的品嘗著爺爺的「美意」,那名憂郁女子的絕色倩影再度浮現心頭,為何自己對萍水相逢的她印象如此深刻呢?這個問題再度縈繞在他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發現不對勁。他的心跳開始加速、呼吸開始混濁,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熱籠罩著他,他不是無知的純情少男,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反應。
他轉頭看著空蕩蕩的酒杯,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心中吶喊著︰天啊!只不過是拒絕爺爺安排的相親,爺爺有必要這樣整人嗎?
他匆匆跑進浴室,打開冷水想沖淡身上的燥熱,但依然沖不走漸漸強烈的,最後他只能痛苦的躺臥在?鋪上。任憑他有再彈的自制力依然無法抵抗藥效,只能任由濃濃的欲火在他周遭燃燒著。
這時門外又傳來敲門的聲音,他很自然的選擇了沉默,任誰也不願讓人看到自己的狼狽相,再說他更怕這是爺爺安排的「意外驚喜」,那他更消受不起,思及此,他發出了一聲申吟。
「該死的,我竟然忘了鎖門。」當他听到來者直接打開門的聲音,看到來人竟然是佔據他的思緒一個晚上的她,不禁發出更強烈的申吟。
「先生,你怎麼了?」
「你是誰?」他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受到更大的痛苦,以難抑的痛楚嘶叫著︰「你為什麼來這里?」
「我?你不認識我,我,但有人約了我在這里踫面,所以我就來了呀!」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酒精好像松懈了她的自制,在這一刻她發覺自己面對人生的態度與從前不太一樣。
「你最好趕緊離開這里,否則……否則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已……」他痛苦的嘶叫著。
必心的問道也不認識你「控制不住自己?」如絮不是很懂他的意思,「可是你好像很痛苦,我想幫助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我怎麼幫助你?」
「你趕緊離開這里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他聲音瘩啞的說道。
「為什麼?」她更好奇的問道。
為了讓她快一點離開這里,他只好直言︰「有人給我吃了興奮劑,我現在很難受,你快離開,否則我怕……」她的出現令他更痛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自制能力。
她猛然吸了一大口氣,錯愕的看著他。
興奮劑?為什麼有人會做這種事呢?如絮先是不解的思考著,按著她將整件事聯想起來,終于想通了一切,原來這是姊姊殘酷的另一個顯像,這也是姊姊在自己的新婚之夜打電話約她來的原因。她先讓這個男人吃下興奮劑,然後打電話約她到這邊,打算讓誤闖的她被這男人奪走一切,要有多殘酷的心,才能冷血的安排這一切啊!她是她的妹妹,不是仇人啊!姊姊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呢?
她心痛的看著一切,這個男人本可利用自己解決痛苦,可是他卻強抑著需要,寧願自己陷入無止盡的痛楚中,也不願去傷害陌生人,這一刻她的心痛更強烈了!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竟然比自己的親人更仁慈!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哭或該笑?
看著陷入痛苦之中的他,她雖然不了解他現在所承受的是怎樣的一種折磨,但能令一個男人陷入無助的痛苦之中,必定不能小覷,她毫不考慮的向前走了一步,靜靜的打量著他,終于她臉上露出一個迷蒙的微笑。
「你為什麼還不走。」他嘶啞的叫著,隨著她的靠近,他體內的欲火燒得更加猛烈,他不知道,她眼中的無邪是她的天真或是虛偽?他更不知道,她到底是上帝派來拯救他的天使,或是撒旦派來考驗他的惡魔?
她沒有回答,只是迷蒙的笑了,一步步的靠向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知道你留在這里會發生什麼事嗎?」他從?上彈坐起來,呼吸急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