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該去做苦工,出賣勞力賺錢。"他一臉認真。
"神經病!看你這雙手,人家會用你當粗工才有鬼咧!一看就知道你不是那塊料。"她嗤之以鼻。"不如去做公關少爺,這樣比較有前途啦!"
"公關少爺……也算人生另一種體驗,這意見挺不錯的。"執起地的雙手,雅治正經八百的看著她。"請放心,我會守身如玉,我冰清玉潔的身子永遠只屬于你一個人。"
"呃……"安平的嘴張得好大,沒想到他會對自己的胡言亂語認真。
"你為什麼要打工?帥家不養你了?"她還是轉移話題比較好。
"沒有,"雅治頓了下,又說︰"小晴要我跟她結婚。"小晴就是帥某人的女兒。
安平對雅治的故事知之甚詳,詳細到連他身上有幾根寒毛都一清二楚,這得全拜他用書信、伊妹兒、電話、手機陰魂不散的向她報告所賜。
"好哇!"
她滿臉解月兌的欣慰表情,"她不是很愛你嗎?"
"問題是……"雅治以幽怨的眼神凝視著她,"人家我只愛你啊!"
"哦!MyGod!"
安平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那是蝦米表情?"你好殘忍,先騙了我的一片真情,等我離不開你了,你就始亂終棄,要把我給甩掉,嗚……"
滿臉黑線條的安平忍不住又想吼他了,不過,她知道這是白費力氣,因此她也只是按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有氣無力的說︰"你的演技這麼好,是該去拍那種肉麻兮兮的愛情大片。"
"要怎樣才能讓你明白,你在我心里的地位的確是獨一無二、無人可取代的?"他的眼楮閃閃發亮的望著她。
安平強忍住想吐的感覺,硬是不理他的瘋話,"要不要我帶你安排試鏡?"
"不!我討厭攝影機。"
雅治曾被同學拖去當過一次平面模特兒,因而結識一名相當有名氣的外國攝影師,不料這個攝影師對他一見鐘情,可求愛被拒後老羞成怒,竟拿攝影機砸他。
自此以後,雅治就對攝影機器相當感冒。
這些往事,安平都知道,所以她也不再說什麼。
"我覺得去工地打工應該不錯,一方面能鍛練身體,一方面又有錢賺,這樣我就可以養你了。"雅治執起安平的雙手,深情的看著她。"私奔以後,日子可能會過得苦一點,不過你放心,有飯一定你先吃,有錢一定你先花,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安平眨眨眼。他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滿嘴瘋話?"你發明子神經?誰要跟你私奔哪?你都顧不好自己了,還想照顧我,不死就阿彌陀佛了。"她甩開他的手。
在別人面前,雅治是個溫文有禮、很有歐洲貴族子弟風度的紳土,不過,在安平面前,他卻是個惡心巴拉、三八兮兮的豬頭。
明知道她脾氣暴躁,他卻偏愛撩撥她的怒氣,在她痛痛快快的扁他一頓後,他再擺出一臉很受傷的表情,借此讓她良心不安所以,現在他的臉又貼在她的肩上磨蹭撒嬌了。
"雖然我仍不到二十歲就結婚,但我有信心,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安平細肩一抖,頭也不回的走出老爸的大房子,邊走嘴巴還不停的碎碎念。"真是听不懂人話的臭小子!'我不結婚'這句話我說過幾百萬遍了,這輩子本小姐只想逍遙自在的一個人活!"
避它宴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她就這麼直截了當的走出翟家,而雅治自然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發現這個頭殼壞去的討厭鬼跟在身後,安平突然停下腳步,而心不在焉的雅治,下巴就這麼的撞上了她堅硬的腦袋。
"你干嘛跟著我?"安平頭一偏,黑白分明的眼眸一勾,對上他一臉無辜的可憐表情,一肚子火氣又消了。"你的下巴都撞紅了,還不快點揉揉!不知道本小姐渾身硬骨頭,連腦殼都是硬邦邦的嗎?"
見他還愣愣的站在原地,安平小手一伸,主動替他揉散下巴的紅腫,而雅治雙手則垂在身後,好看的唇型向上大大彎起。"安平的味道真好聞。"
"去死啦!"她恨恨地捶他一拳,"別像個色老頭一樣說話。"
"我沒有啊!"用力嗅嗅她身上少女獨有的幽香氣味,"真的很好聞嘛!"
"你還敢說!"安平雙手不耐煩的揮舞。"回你家去,少煩我。"
"哦!"雅治乖乖的應了一聲,盯了安平好半晌後,才依依不舍的從她身畔走過,奇怪的是,他竟往車輛眾多的大馬路走去。
"喂!你干什麼?"安平驚呼一聲,趕忙上前將他揪回人行道上,"找死啊你?"她的怒氣達到了臨界點, 哩啪啦又念了一長串,惹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回頭看她。
望著她氣得漲紅的小臉,他突然笑了,"安平的臉紅通通的,好像紅隻果。"
我咧!他根本把她的話當耳邊風嘛!安平顧不得這是人來人往的大馬路邊,小手緊握成拳,準備先扁他一頓再說。
"我只是要過馬路,到對面商店找地圖看回家的方向。"他終于為自己奇怪的行為作解釋,"看見有人要過馬路,車子不是該自動停下來,讓路人先過嗎?"
"讓?沒被撞死你就該偷笑了!"安平本想臭罵他幾句,不過,一想到他自小在日本留學,對台灣的狀況真的不熟,索性將到嘴的責罵全吞了回去。
回頭看看通向翟家那條不算遠的私家道路,和那大得離開的翟家,安平大可以找個司機送雅治回家,但她實在沒有再踏進翟家的閑情。"走啦!我送你回去。"她嘆了口氣。
"不用了,我先送你回去。"
"然後我再送你回家?這是在演十八相送啊?"她瞟了他一眼,"無聊。"
"過了今晚,我們就又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人家想把握最後一秒跟你相聚的時刻嘛!"他像個小媳婦般委屈地看著她。
安平受不了的緊蹙起眉頭,干脆拔腿狂奔起來。能少和他相處一秒,就是一種天大的幸福。
對運動並不精通的雅治,緊緊追在安平身後,唇角噙著一個看不見的笑意,邊跑邊呼喊著,"別拋棄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別離開我。"
好不容易上了公車,跑得頭暈腦脹、氣喘吁吁的安平,看到座位便一坐下,正要和他跟著坐在一旁的雅治好好溝通溝通,卻發現屁屁底下有點濕濕的……
"你干嘛啦?"他是不是偷噓噓,要不然怎麼會濕濕的?
"我沒干嘛啊!"雅治也發覺到座椅濕濕的,笑道︰"你的膀胱不好喔?沒關系,這不是大毛病,別太難過了。"
"去你的!你膀胱才不好咧!"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發現是有人惡作劇,不但割破車子的椅墊,還在里頭塞了一大塊吸飽紅墨水的大海綿。
"都是你啦!要不是你鬧得我頭疼,我才不會糊里糊涂的下來,一定是你找人來設陷阱的。"她哇啦哇啦的怪叫。
"好啦!全是我的錯,都是我找人來設陷阱的。"雅治低頭認錯,將安平的指責照單全收。她態度強硬,他就使出無比的柔情來個以柔克剛。
安平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很無理取鬧,所以也沒再說話。"算了!我不跟你計較!"眼角,瞥見他白色西裝褲上的草莓形狀的印子,她不禁咧嘴把自己的小外套纏在他的腰上,臀上蓋著她的牛仔背包,扯掉他衣領上的蝴蝶結,松開白襯衫最上頭的兩顆鈕扣,一個時髦中帶著慵懶神情的大帥哥便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