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位子讓給別人坐啦?」哼!他為什麼得站在這里陪她講這些話?乾脆一拳打暈她,抱她上床,豈不省事?
「我不希罕別的女人,我就是要你,你想怎樣?在我還沒喊停前,誰也別想離開這場游戲。」
「我沒有要離開嘛!」她捧起他的臉,用眼神傳遞她的情意,「我只是想問你,為何你非要玉嬌不可?」
「這有什麼好問的?因為你是頭一個跟我親密卻仍安然無恙的女人;因為你知道凡是跟我訂過親的姑娘們都沒有好下場,卻還不逃;因為……因為……」
「因為?因為什麼?」她溫暖的手心熨熱他的雙頰,也讓他的心暖烘烘的。
「你別再問了!總之,你是我的女人,就是這麼簡單!」他粗暴的吻她,堵住她的柔軟。
趙玉嬌沒有抗拒的承受他的狂肆,雖然今天的談話仍教她失望,但是,能听見他親口承認他「只要她」,仍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
「雍達,你也是我的,今生今世咱們都在一塊兒,好不好?」
「不!」他激動的吼道,他還沒忘記他必須堅守的底線,「永遠別說今生今世這類的話,那全是騙人的,你是我的,但我絕不會變成你的!」
「雍達,別這樣,你別又拒絕人家嘛!以後我不會再說那些你不愛听的話,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全依你!」
天生的馴良讓趙玉嬌連忙放低身段,她知道他只有在某件事情上才會熱情洋溢。
於是,她又卯足全力,盡情讓他「受傷」。
她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用她的柔情將渾身是傷的男子緊緊包裹住。
雪花片片落下,開啟趙州今年的第一場雪。
***
「侯爺呢?」趙玉嬌問伺候她穿衣的丫鬟。今晨醒來時,她身邊的床褥已是一片清冷。
這是個把月來,她頭一次沒在朱雍達火熱的吮吻下蘇醒。
「侯爺上縣衙去了,他吩咐奴婢伺候小夫人,並囑咐小夫人一定要把這碗藥喝完。」
「哦!」趙玉嬌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沒有朱雍達陪在她身邊,竟讓她覺得有些失魂落魄、意興闌珊,做啥事都提不起勁來。
怎麼搞的?幾日前,她還求上天還她些自由、清靜,怎麼這會兒他不在了,竟也教她感到不對勁……
「玉嬌!」
就在趙玉嬌胡思亂想之際,冷不防地被一道熟悉的聲音阻斷了思緒,她抬眼一瞧,原來是春紅。
「春紅,你來啦!」朱雍達不讓她出門,她只好派人去請春紅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你的眼楮怎麼紅紅的?」春紅握住趙玉嬌的一雙柔荑,馬上發現她的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雍達大概被我惹毛了,他今天早上沒喊我,就自個兒上縣衙去了。」趙玉嬌據實以告,臉上淨是掩不住的悲淒與落寞。「他從來不曾這樣不說一聲就丟下我……」
「不會吧?你們昨天不是還好好的?侯爺甚至在爹娘面前毫不忌諱地抱你,大夥兒都說侯爺非常迷戀你——」春紅柔聲勸慰。
「他只是迷戀我的身子,圖一時的新鮮罷了。」趙玉嬌的心情低落,連帶的使想法也灰暗起來,「爹娘是不是快教我給氣死啦?」
「生氣當然是免不了,不過,他們更關心你過得好不好•侯爺有沒有欺負你?」這是做爹娘的通病。
趙玉嬌慚愧的垂下小臉,「我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會教爹娘難堪,可是,我就是沒法壓抑想跟雍達在一起的心情……春紅,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無時無刻都想著他,我才一下子沒見到他,渾身上下就有說不出的難過……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玉嬌,咱們是好姊妹,你不跟我說,還能跟誰說呢?」
春紅拍拍趙玉嬌的香肩,試圖緩和她幾近失控的情緒。
「玉嬌,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春紅遲疑片刻,最後仍大膽地開口,「你何不趁此機會跟侯爺疏遠?」
「這是爹娘的意思?」爹娘仍不看好他們這段感情?
春紅點點頭,「以侯爺的身世和個性,只怕你嫁給他後,大夥兒便要永遠的失去你,所以,你不如趁早跟他了斷,在咱們這地方找個殷實的小老百姓嫁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趙玉嬌堅定的搖著頭,苦澀的說︰「除了雍達,這一生我不可能再愛上其他的男人,就算我跟他的緣分盡了,我也不會再找其他男人,因為他是……我的唯一。」
「玉嬌——」春紅還想勸她。
「你別勸我了,春紅。」她臉上揚起一抹平靜溫婉的微笑,「命運既然教我踫著他,又將我們栓在一起,除非真是恩斷義絕了,否則,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的。」
「明知大家都不看好你跟侯爺,你還如此堅決?」春紅為趙玉嬌的堅貞而動容,「你不怕他給你苦頭吃?」
「說不怕是假的,可是,光是因為害怕就要我放棄這段感情,我做不到啊!」說來說去,都只是讓趙玉嬌更加確定自己對朱雍達的感情。
春紅無言以對。
「春紅,你非得幫我一個忙不可!」趙玉嬌突然說道。
「呃?」春紅一臉疑惑。
「我得離開這里,去瞧瞧雍達在做啥?你快進我屋里,咱們假裝在談天,騙過那些伺候的丫鬟們。」趙玉嬌的眼楮閃閃發亮。
「啊?」春紅驚呼一聲,目瞪口呆的指著趙玉嬌。有些事是躲不了的,比如替趙玉嬌作偽裝。春紅無奈的吐了一口氣,認命地跟著她走進屋里。
不一會兒,趙玉嬌便換上男子的衣衫,悄俏地爬窗而出,才一刻鐘的工夫,她已漫步在趙州城的街上,來到了縣衙——
等等!今兒個怎麼人山人海的,好像全趙州城里的人都跑來湊熱鬧似的,難不成縣衙要大拜拜?
她正想找個人來問,棉袖就給人重重地扯了一下,她回頭望去,原來是李寡婦的幼子。
「是你啊!李硯。」雖然他才不過十三、四歲,可身材壯碩,一點也不輸給一個大男人。
見趙玉嬌也來湊熱鬧,他一臉興奮的叫嚷著,「小姐,你也是來瞧我娘的案子重審,是不是?」
「噓!別大聲嚷嚷,沒瞧見我現在是少爺嗎?」趙玉嬌拍拍李硯的厚肩,要他小聲一點。
李硯降低聲量,繼續在趙玉嬌身邊喳呼,「現在是少爺的小姐,姊姊說,你是咱們家的大恩人,要不是有你——」
「李硯!」趙玉嬌嬌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閉嘴!否則我不做你家的大恩人羅!」
這是啥意思?李硯搔搔頭,滿臉的疑問。
「算了!」趙玉嬌搖搖頭,無奈地嘆口氣,隨即往前擠去。現在她只想佔個好位子,欣賞朱雍達大發神威辦案。
嗯——她的男人果然是全場最耀眼的人耶!趙玉嬌無法控制地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公堂上的朱雍達。
她一出現,朱雍達便渾身寒毛直豎——果然,即使前方萬頭鑽動,他仍一眼就看見做男子裝扮、一臉興奮的趙玉嬌。他明明已經將她禁足,而她竟敢違抗他的命令!?還有,她身後的那個大個子又是誰,干嘛與她如此貼近?
要不是此案牽連到當朝命官,需要巡察、撫台同審,而此刻他們全都坐在公堂上準備听他的審理,他早就沖過去揪住那個愣頭愣腦的臭小子,狠狠地揍他一頓了。
哼!竟敢跟他的小東西勾肩搭背!?欠揍!
朱雍達擺出一副別人欠他幾千萬兩銀的臭臉,拍了下驚堂木,而後審案過程就如大風狂掃般,案情一下子就水落石出,前任趙州縣官俯首認罪,李寡婦得償紋銀一百兩,當場開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