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的對峙、互瞪,只有火藥味沒有甜甜蜜蜜,但四目相接流轉的火花,強烈得劈哩咱啦作響。
「喂,阿河,喲 ——」
「閉嘴!我話說完就過去,給我安靜點!我在講正事!」勞爾火大地回頭對他們吼,把對秋月的挫敗感發泄在他們身上。
他凶惡暴烈的發脾氣,讓起哄的人安靜下來,聚在一起低頭竊笑。
勞爾爬了爬頭發,毫不掩飾懊惱,思索了約十秒鐘——算了,就直截了當說明白吧,省得她裝傻!
深吸口氣,回復冷靜,待他抬頭,對上秋月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心漏跳一拍,不,不好了……
「我想你看不出來,我在追求你。」
丙然!不好了,他說了,他說了啊……
秋月呆掉,看著他的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你過去曾經經歷過什麼,但我知道你不輕易卸下心防,你不相信人,不喜歡人太過接近你。」
原來他發現了啊……秋月一僵,有種弱點被發現的難堪。
「但我會耐心等。」他說,語氣誠摯,直視她的眼神像是這世上只有她,只看著她。「我要說的就是這樣,于秋月,你很別扭,可是沒辦法,我迷上你了。」
直截了當,像野蠻人一樣求愛。
秋月回答不出半句話,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炸得腦子一片空白,滿腦子轉的只有他那句︰「我迷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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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
刺耳的喇叭聲讓睡夢中的她頓時驚醒,睜開眼楮,幽暗的光線讓她一時間適應不良,她有些慌亂,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掙扎起身。
「沒事。」低沉的嗓音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傳入她耳中,撫平了她的慌亂。
「快到台北了,累的話再睡一下。」
秋月坐正,眼神有些茫然,低頭,看見身上披著一件薄被,頭有點暈,臉熱熱的。
她在他車上……又睡著了。
數不清這是第幾個被「綁架」的周末,數不清跟他那群瘋狂又愛玩的朋友上山下海多少回,數不清……在玩累的回程路上,在他車上睡著多少次。
眼神迷離,帶著剛睡醒的惺忪,偏頭看他的側臉。
勞爾•朗尼沃夫,這個男人怎麼能讓她這麼安心呢?她竟然在他身邊,安心的睡著了……
「會渴嗎?水沒了……忍一忍,快到了。」勞爾握著方向盤,車子快速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駛,僅能稍稍分神看她一眼。
帶出來的水喝光了,只剩下屬于他的那一罐,還有半瓶水。
她搖搖頭,沒有回答,逕自伸手撈了撈置物盒,取出他喝過的礦泉水,扭開瓶蓋,就著瓶口,緩緩喝下。
勞爾睞了她一眼,嘴角緩緩上揚。
不是很快的墜入,是慢慢的,一次一點一點,慢慢對他敞開心房,慢慢接受他。他每次挖她出來,回程她總是很累,原本會死撐著直到回來台北,但不知何時,她會漸漸放松的睡著,最近這一、兩次更夸張,一上車就不支的睡了。
其實她慢慢的相信他了,知道他不會做讓她討厭的事情。
每一個人都在嘲笑他動作慢,連池中曼都嘲弄他浪費了三個月的時間,還虧他是勞爾•朗尼沃夫。
案親那邊有錢有勢,在歐洲只要他想,憑他對商場風險的敏銳度加上家族的勢力,他可以呼風喚雨,爬上頂端與世界富豪平起平坐,貼上來的女人不計其數。
在父親接回他和母親之前,他不缺女友,更何況有了財勢之後?
但他卻花費心思,用時間去換取她的信任,三個月來帶她上山下海,卻連小手都沒有牽到,更不用說親吻或更進一步了。
他耐心等,跟她耗,因為他感覺得出來,她仍然困惑。
「呼。」秋月嘆息,對著喝到剩下兩口水的礦泉水瓶發楞。
她是真的很困惑,明知道他喜歡自己,在追求她,一次又一次假借請她參加他
「推不掉的社交活動」,給她一小時兩萬元的加班費——他還真的照給。這種約會方式,也太怪了吧!
「那個……錢,我不是真的收下自己用……」不知為什麼她想解釋。
「我知道。」勞爾眼中帶笑,看了她一眼。「你用不著解釋,我明白,那是你的嗜好。」
她喜歡大自然,尤其是沒有被過度開發的環境,這一陣子他硬拖她去的地方,多半都是深山、遠海,一群人開著車,浩浩蕩蕩的南下。
秋月常常生氣的吼著她很累,累死了!但只要他把車子開到她所住的大樓樓下,叫她快點下來,她還是會乖乖出門。
「你知道什麼?」秋月皺眉,懷疑他真的知道那些錢的去向。
這三個月來,他給她有上百萬了吧!都快可以買房子了。
「那些錢你捐出去了,不是嗎?」勞爾朝她拋去一記帥氣的笑容,視線又回到路況上,下了交流道,融入車陣中。「你固定捐款給一個鯨豚保護協會,那些額外的加班費,你沒有留,全部都捐出去了。」
秋月不禁皺眉。他怎麼會知道?還有,他明知道她的用意,卻還是把錢給她,非常大方的給!
上一個知道她高額加班費去向的人,叫黃玉錚,她的同事,當她知道她每一次收到的加班費都沒有留,全部捐出去拯救鯨魚、海豚之後,對她瞪眼大叫浪費,指稱她是瘋子,說她A錢的點很詭異。
可他沒有……奇怪,有人被A錢還這麼開心的嗎?真那麼心甘情願?
「你不覺得浪費嗎?好像……白給我了?」她忍不住問,因為勞爾的反應很反常。
「捐出那些錢,你很快樂不是?」勞爾反問。「錢的去向我不在乎,只要你覺得開心,那就不叫浪費白給。」
秋月聞言呆掉,拉著覆在身上的薄毯蓋住自己的臉,悶悶的想著,這個人,真的很討厭,說這些話讓她心跳得很快,臉好燙。
「快到你家了,買點東西給小霜吃,買上回給她吃的小籠包如何?」
「好。」看看、看看!連她妹的喜好都在乎,這個男人,一定要這麼犯規嗎?
「我下車買就好,你待在車上,我馬上回來。」他車子停在一家永和豆漿門口。「你呢?一樣溫米漿和燒餅夾蛋?」
「……對。」秋月無言,這人把她的喜好模得一清二楚,不用她開口就知道她會點什麼。
「OK。」他下了車,車子熄了火,抽出鑰匙下車——
原本他是直接下車也不熄火的,但有天看了報導,有歹徒就這樣直接上車把車開走,連同車上的人一起綁架定後,他便會多此一舉的做這個動作。
幾不可聞的笑容,浮上嘴角,這人,真的很呵護她……
滴鈴鈴鈴,清脆的電話聲響起,那是她為妹妹霜月設定的鈴聲,秋月連忙接趄。
「姊姊,你在哪里?要回來了嗎?」霜月的聲音帶著擔心。
「快到家了,再五分鐘,正在幫你買宵夜。」秋月柔聲告訴妹妹,要她放心。
只是心中不免感到後悔,她沒有辦法抗拒大自然的誘惑,這陣子頻頻和勞爾假日相約,卻冷落了怕生的妹妹。
「哇,好棒!那我等你回來,姊姊,南投好玩嗎?」得知姊姊就快回來,霜月松了口氣,語氣變得輕快。
「還不錯。」
「嗯……應該是很好玩哦,姊姊,你最近笑容變多了,看起來沒有那麼嚴肅,感覺你變得比較開心,姊,跟勞爾大哥在一起,快樂嗎?」
妹妹無心的話語,直指秋月的內心。
苞勞爾在一起,她很快樂,他保護她很周全,不只是那些危險刺激的探險,還有在跟其他男性相處上,他也常常幫她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