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笑容,代表了她的選擇。
炎宗瀚提氣正想反駁,卻想到——從一開始,她的態度就很明確,她喊他炎大哥,劃清了界線,他只是一個對她很好的大哥哥,她根本沒有多想,為何他仍不辭辛勞,每每到紐約定來探望她?
她卻親密的喊那個人漢文。
她自始至終就沒有把他的心意放在眼底!
「俐亞,我——」一股告白的沖動,讓炎宗瀚壓低嗓音。
「抱歉,久等了。」在他開口之前,鄔漢文已結束通話,回到病房。
他已找回冷靜,對臉仍帶羞意的周俐亞,露出深情款款的笑容。
「媽快把我助理搞瘋了,俐亞,我們回家吧。」剛剛那些話,他都听見了。「炎總,滿月酒再請您來小酌一杯。」他倚在門口,態度悠閑自在,但送客的意思很明顯。
瞧他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讓炎宗瀚更為不甘。
「自然,到時,一定送份大禮。」傲氣讓他擺高姿態說著場面話,但一回頭,對周俐亞卻是溫柔提醒。「需要我的話,小俐亞,一通電話,我馬上到。」
她笑著說謝謝,沒有發現她視為兄長的男人並未死心。
「多謝了。」鄔漢文微笑,禮貌性地伸出手。
瞪著那只伸出來的手,他一臉錯愕,而後看見鄔漢文那張帶著勝利笑容的臉,頓時氣血翻騰。
這個小人,他都听見了——追求被當成兄妹之情的難堪,被死對頭听見了!
「不客氣。」他郁悶得胸口欲裂,但不服輸、虛偽的那一面,讓他微笑握住對方伸出來的手。
這是針鋒相對多年的兩個男人,此生最親近的一刻。握住對手的力道,像是在比腕力似的——
「保重。」部漢文微笑對情敵道。
「再會。」炎宗翰咬牙切齒回應。
在兩人錯身交會的一瞬間,鄔漢文威脅警告的聲音飄進他耳中——離我老婆遠一點!
他渾身一僵,略略回頭——哼!算了,俐亞開心,比較重要。
終于不識相的人走了,鄔漢文感到心情愉快。
「俐亞,回家了。來,把兒子抱好。」他走向嬰兒床,抱起熟睡的兒子,擺放在她大張的雙臂間,低頭,凝望她紅得很可疑的小臉,忍不住問︰「怎麼了?為什麼臉這麼紅?跟炎宗瀚談了什麼?」
周俐亞想到自己大膽說出喜歡他這件事,感到很害羞,不知為何,看見他的臉,她卻不敢坦率說出自己心意。
「沒有。」她搖頭否認。
鄔漢文凝望她很久很久。老實說,心里頗不是滋味,她不告訴他對他動了心,卻告訴他的死對頭……視線從她酡紅的臉,來到她抱著小孩的雙手。
這一雙手很小,她覺得很多東西都抓不住……這麼沒有自信嗎?她認為她抓不住他嗎?
「回家後,只準休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準做。」
他霸道又溫柔地摟著她,一手拎著行李,強硬地將她帶出病房,去探望轉入一般病房的周雅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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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小外甥嗎?唉唉唉,可惜我覺得我比較帥。」看了一眼小嬰兒,周雅焌皺鼻嚷著。「姊、姊、姊,你說,對不對?我比較帥?」
唉動完手術兩周,其實還不太能夠有大動作,心髒移植手術三個月內,都不能掉以輕心。
但愛鬧愛玩的他,就是忍不住鬧他姊姊。
「對,你最帥啦!」周俐亞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小心一點,不要動來動去的,像蟲一樣。」
「哎喲,好無聊。姊、姊,拿書給我看……」
「你給我好好靜養,不要老是想嗑書!」
姊弟倆沒有障礙地閑聊,讓對方知道自己很好,不需擔心。
對弟弟,她可以盡情做自己,卻對他小心翼翼……鄔漢文在一旁靜靜觀察,並深思。
「好啦,我會乖乖听話,不欺負護士。姊,你跟姊夫要帶小孩回家了嗎?」周雅焌來回看了這對假夫妻,看出氣氛有些怪異,但他選擇裝傻。
姊姊希望他對媽媽的死因和心髒的來源不知情,那他就當個不知情的乖弟弟吧。可……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怎麼好像有點不一樣?名義上的姊夫那眼神,會不會太放肆了一點?
「姊,有空再來看我,我想,再過幾個月就可以出院了。姊、姊,我想回學校念書,有一些大學還不錯,我想去混一混,姊,你也快去念語言學校啦,不然我要追上你嘍!」
「噢,好啦。」周俐亞的回答有氣無力。
「若有乖乖坐月子的話,我會考慮讓你早一點去念書——你這什麼表情?很驚訝嗎?我沒有不讓你念書吧?」鄔漢文沒轍地嘆息。
周雅焌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來來回回的,看出了一些端倪,但礙于他這個
「天真善良像天使」一樣的弟弟,對姊姊背地里瞞著他的事情得當做不知道,以至于他忍耐得快要得內傷。
「哇∼哇∼」就在這時,周俐亞懷中的嬰兒哭了起來,她不得不分神去哄小孩。
鄔漢文趁機朝周雅焌投去請求拜托的眼神,他眯眼用唇型罵他白痴!鄔漢文不爽的再丟給他警告的眼神。
「乖乖,不哭了噢……為什麼我哄不了他……」周俐亞沮喪的抱著越哭越大聲的小孩,完全拿他沒轍。
她一轉身,兩個男人的較勁立刻中止,恢復原有的表情。
「我來。」鄔漢文伸手將哭個下停的小孩抱過來。
非常神奇的,他一抱他,小孩就不哭了,這讓周俐亞更覺得沮喪。她的小孩不愛她……
「你不能站太久,等你月子坐完,雅焌也復原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想講話講多久都可以,不急于現在,回家吧。」
「快回去快回去,我也累了。」周雅焌掀開棉被,把自己的臉蓋住,催促姊姊快走。
「那……我先走了喔!雅焌,等你好了,有一些事情,我想讓你知道……」她語帶保留,想著有好多事情要告訴弟弟,媽媽的事,她和鄔漢文的事情,等他可以接受了,再告訴他。
她設身處地的為弟弟著想,卻沒想到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想隱瞞的事實,周雅焌早就知道了。
「好啦好啦,真羅唆耶……」他習慣性的口無遮攔,但對上姊夫那對凶猛如獅子的眼神,想到同流合污的兩人,其實目標一致。
想了想,他決定從中推一把。
「又嫌我羅唆,你休想擺月兌我!記得要按時吃藥,要照醫生指示,不可以逞強,听見沒有?」周俐亞忍不住對弟弟叨叨絮絮。
「姊——」為了讓耳根子清靜,打斷她的話。
「嗯?」
「你啊……要有自信一點。」他想了半天,只想到這句話,既可以滿足姊夫的要求提點姊姊,又不會被姊姊發現,多好啊!
周俐亞不解地偏頭,想弟弟這麼說的意思是什麼?而且他很夸張的朝她身後努嘴,她不禁好奇地回頭望去。
她身後沒有別人,只有鄔漢文和他們的小孩,他抱著孩子,朝她一笑,笑得魅力四射,電力十足。
她火速回頭,對著弟弟猛搖頭,但小臉已紅得像關公。
鄔漢文?雅焌叫她對鄔漢文要有自信一點?
她不斷的搖頭,但周雅焌卻拚命的點頭,用很賤的表情,笑謔羞得想找地洞鑽進去的姊姊。
可以嗎?厚著臉皮待在他身邊,他不趕就不走,繼續貪戀他的溫柔,當個恬不知恥的小偷……會不會遭天譴啊?
第十章
「我會遭天譴……」
周俐亞站在房間中央,搗著臉驚叫。
因為看見美得太過夢幻的房間,Kingsize的超級大床,絲綢質感的床罩組,可以俯瞰曼哈頓的窗景,更不用說十坪大的更衣間——比她在台北租賃的套房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