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又羞又怒,想掙扎,但擔心的視線又不由自主瞟向他燙紅的左掌。
「來啊,拍掉我的手,你可以拒絕。」他聲音低沉,感冒未愈的沙啞嗓音顯得病態,不過也很性感。
「你……你走開……」衛靜慌了,兩人靠得如此近,近得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他體溫高得嚇人,不知是他發燒了,還是她的心理因素造成。
單天齊笑得邪氣,距離越來越近,兩人的臉近得距離只有三公分,她緊張的屏住呼吸,可下一秒,他腳步一顛,高壯身子軟軟的往前倒。
「咦?單天齊!」她驚慌地扶起他,一反剛才掙扎著想逃離的態度。
一抹精光閃過他的眼。
用苦肉計就能逼她失去冷靜啊……逮到她了!
「衛靜,我要你。」他扶著她的肩,額貼著她的直接宣告,不顧她驚魂未定,強勢地吻住她微張的唇。
「啪!」清脆的巴掌聲出自衛靜之手,她什麼都沒想,直接打他。
被迫結束這個吻,單天齊眯眼覷她。
這個女人是想挑戰多少個第一?第一個指著他鼻子罵的人、第一個被他吻過卻賞他巴掌的女人,她是想挑戰他的怒氣?
「你………可惡!」衛靜臉潮紅,雙眼因激動而閃閃動人,胸口上下起伏。她生氣,針對他的莽撞,以及表露于外的心機。「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愛逞強,真是……煩死了!」
煩到她不住想,昨天才燒到三十八度半,今天燒退了又立刻去公司上班,不照顧自己身體又加班到深夜,究竟在逞強什麼?什麼事都得他親力親為嗎?
他病了耶!以為他身體是鐵打的嗎?
時間越晚,她越是焦慮擔心,越是沒有辦法……放下他。怎麼父女同一個樣呢?都這麼讓人心疼焦急!
「煩死了!」漲滿胸口的情緒,是違背自己信念的煎熬。「這一點都不專業!」
她太過在意她的雇主,太過在意她照顧的孩子,把自己投射成懿懿的母親,介入太多就是會這樣,好煩,煩死了!
听她懊惱的抱怨,單天齊被打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笑聲自喉頭涌上。
「我會負責的。」
听到他這種得逞的口吻,她就一肚子火!
「誰要你負責?煩死了!唔——」抱怨消失在膠著的唇間,衛靜不滿的掄拳槌打他。這個男人真是……太超過!
他感冒未愈,吻她可能會被傳染,可是……算了!
藏在心底深處的感情一古惱的撒出來,難以收回了,衛靜伸長手臂,攬住單天齊頸項,加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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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害怕,猜疑嫉妒,是單天齊從來未曾有過的感情。
沒有自信的單天齊,說出去誰會相信?可他真的會慌亂的猜想她在做什麼,是一個人嗎?
這樣沒骨氣的牽掛一個人,在過去會被他視為軟弱,可是這種不踏實的感受需要被撫慰,否則他睡不安穩。
在曼哈頓中城的PeninsulaNewYorkHotel,是一家古老宏偉的五星級酒店,單天齊與下屬住在這里,為了分公司的擴編進行三周的檢視調整。
能源、面板、塑膠、石化工業,是善美集團主要事業版圖,這回赴美他也打算一同整合,以至于決定停留三至六周的時問。
不過在早上進分公司前及睡前,他一定會挑時間撥通電話,听听能撫慰他心頭焦躁的聲音。
「早安啊。」坐在舒適的床上,卸下領帶,單天齊對電話那頭的人道早。
「爸爸早安。」電話那頭傳來女兒童稚的聲音,听起來明顯剛睡醒。
單天齊微笑,跟女兒說了幾句話,便轉到正題。
「懿懿,把電話給大人听。」
「好噢。靜姨、靜姨,爸爸說要給大人听電話!你快來。」
女兒的喳呼聲在耳邊炸開,單天齊掏了掏耳朵,微笑等待那聲溫柔的……
「這麼晚了,還不睡?」是衛靜,是他熟悉溫暖嗓音。
閉上眼,想像她就在身邊,面帶微笑對他說聲「你回來了」,他就好滿足。
以前,他從來不曾期盼有個人會守在一個地方等他回去,也不以為意,因為他是單天齊,他無堅不摧,不需柔情。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過多麼美好的感覺。
「剛回來。」他聲音沙啞,身體因為一天的工作而疲憊,但听見她的聲音,一切都消散了。
她在那里,沒有離開,像春風一樣撫慰他的心靈。
「這麼晚?天恩都比你早休息,真是的……」軟言軟語的叮嚀是她的溫柔,不是叨念,就算是,他也心甘情願听。
「應酬,沒辦法推拒。」他破例向衛靜交代今天的工作。「那是沒辦法的事。」
听見他這麼說,衛靜眉頭輕皺,想了想,最後決定說出她的想法。
「我不懂商場上的事,可善美集團這麼大一個企業,沒有別人嗎?一切都非你不可?」他出差以周計算,帶走天恩和大群助理,平時就忙得一天睡眠不足六小時的人,出差後更是夸張,听天恩說他一天頂多睡四小時。
休息時間都不夠了,還一天兩通電話,說好听是要跟女兒聊天,到最後電話還不是轉到她手上。
可說的話又不是什麼甜言蜜語,這男人壓根不懂情趣,不會講情話,只是平鋪直述的詢問她一天的行程,像是跟什麼人見面、小孩上幼稚園後她一個人做什麼打發時間……
「我不懂你。」她做出結論,但沒有把想法說出口,「算了,你累了吧?快點休息,懿懿在催我了。」
「要出去?今天是假日,不用上課吧?」單天齊屈指算來,今天是假日,女兒不用上幼稚園,為何一早出門?「去逛街?」想著兩個最在乎的女人手牽手一起出門,就讓他恨不得馬上離開飯店,回到她們身邊去。
「懿懿從上周開始學芭蕾。」衛靜愉快的告訴他。「是她自己說要學的。」
「什麼?芭蕾?」單天齊很錯愕,沒想到從來不曾提出要求的女兒,竟然會主動開口說要學芭蕾。
「是啊,懿懿很喜歡,怎麼,你听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她嘲笑。「女兒的發展不如你預期嗎?我以為你大方的說只要她開口,你都會滿足她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只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軟弱。」
衛靜只覺莫名其妙。
「你從哪一點看出來懿懿軟弱?啊,是因為她學芭蕾嗎?舞碼都是王子和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讓你覺得芭蕾本身是不切實際的事?」
單天齊沒回答,但衛靜知道自己說對了。
「單先生,單懿慈是你的女兒,有單家人好強不認輸的個性,這一點,你不用懷疑。我從來沒看過懿懿這麼認真,為了穿上硬鞋,她一周排四堂課,連假日都不放過,回來又不間斷的練習,練到腳受傷了還是堅持要練,要是你看見懿懿上課的眼神,一定會感到很欣慰。」
單天齊屏息。「為什麼?」
「因為你女兒有一雙跟你一樣的眼神,企圖心旺盛得不得了。」
這番話,讓單天齊有了想像。
他原本怕生、別扭不語的女兒,遇上衛靜後變成害羞但多話的小孩,現在為了學習芭蕾,又變得堅強了?
他喉頭緊縮,握緊話筒。
他想看,想看蛻變成長的女兒。
「我想看。」他月兌口而出。
「誰叫你?」衛靜笑出來。「如果你能把工作讓給他人,現在你就可以送懿懿去老師那里看她練舞——啊啊,不行,若你看見懿懿練舞的樣子,一定會很心疼。」想到小女孩被舞蹈老師壓著拉筋,要求她重復跳不停的姿勢,她就心疼得不得了,何況他這個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