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唐先生……」步薇琳焦急地對著唐謙一背影喊,回頭對阪本健鞠了個躬,匆匆忙忙追上唐謙一似要安撫。
阪本健原本也要追上前去,但突然間他思索的望著他倆的背景,往前走了兩步的雙腳一旋,轉身離開展場,打消預定看展的念頭。
看見他轉身離去,步薇琳暗暗喊,「糟了。」
「怎麼?他不是上勾了嗎?」唐謙一不懂她為何突然叫糟。
「不確定,本來像是,但他突然轉身離開,我怕他起了疑心想詢問村上行……我已經很小心了。」她懊惱的握拳。
「村上行?」怎麼扯到這個人?
「阪本先生是村上家的總管,最疼愛村上行,凡事都會跟村上行說,而村上行在業界能夠橫行,正因為他是現任社長的嫡長孫,他未來會繼承社長的位子。」她沒說的是,村上行有拿那張圖跟她私下交涉,若村上行知道她非看那張圖不可,鐵定更會拿圖威脅她,不會放過她。
唐謙一開口,「就算弄巧成拙,我也要找出答案,看到那張圖。」
眼神,驀然冷冽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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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薇琳忙于公事時,唐謙一獨自到咖啡館稍作休息。
他不習慣坐以待斃。他剛剛隨口問她,村上行有無再找她麻煩,她說沒有。
他信任她的為人,但在某種程度,他不相信她說的話。
「笨女人!」唐謙一忍不住罵出口。「最好不要給我陽奉陰違!」
他不許她再接近村上行,在公事上沒有配合的必要,在私事上就更不用說了,最好離他離得遠遠的,誰知道披著人皮的畜生會做出什麼事來。
雖才交手兩回,但他察覺到村上行溫和表相下的野心企圖,再加上事前的調查,這男人根本沒有什麼道德是非觀念。
以動物來比喻,村上行就像條蛇,對付獵物的方式不是一口咬死,而是纏繞至窒息無法反抗,再一口吞噬。
唐謙一凝神思索,指關節在桌面輕敲,如果他是村上行,得知阪本健版訴他的消息,加上宴會上親眼所見自己和薇琳的親密互動,村上行鐵定會察覺其中奇怪之處,身為企業家嫡長孫,從小一定是受盡寵愛的天之驕子,從來沒有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現下手中有步薇琳想知道的消息,而他並未得到她……
「如果我是村上行,我會以此為誘餌,騙她上勾,但我不會告訴她村上俊彥的下落,就算是不知情,也要先騙到手再說。」騙她獻身後,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她!
覺得棘手的嘖了聲,他掏出手機撥打電話,致電給遠在台灣的經紀人。
「尚哥,是我,你知道村上家有個總管,叫阪本,這個人風評如何?能幫我查嗎?」在她找上村上行打草驚蛇之前,他要先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今天就必須做出決定——步薇琳走出唐謙一下榻的飯店房間之前,望了眼隨身的皮包,覺得今天的皮包沉重得快壓垮她的肩膀。
皮包里,有昨天村上行交給她的飯店房門卡,她確認過了,是村上行親自訂的房間,他已在那家飯店留宿三天。
「要出門了嗎?」唐謙一靠著玄關,雙手環胸對她微笑,身上套著浴袍,一副剛洗好澡的模樣。
水珠順著頭發滑下肩膀、胸膛,沒入引人遐想的腰襟,要不是她趕著上班,鐵定會被他這刻意誘惑的模樣給逼得失去理智。
「今天有幾位重要貴賓到場,我不知道會待到幾點。」步薇琳斂眼,掩去心虛之色。「等我時間空下來再打電話給你,不用等我吃晚餐,我今天要回家吃飯,不過來你這兒了。」
「也是,老在我這過夜,你爸媽對我的印象已經夠差了。」他自嘲苦笑道,她跟自己過夜的頻率之頻繁,任何一個當爸媽的都不會開心,畢竟還沒結婚啊!
「我到家再打電話給你。」步薇琳穿上高跟鞋,今天特地打扮的她,看起來絕美。
唐謙一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上前。
「什麼?」她不疑有他,走近一步。
小臉被抬起,濕熱的唇覆住她的,吞噬泄出紅唇的驚呼,她沒有反抗,伸出手臂,圈摟他的頸項,加深吻。
帶著絕望、愧疚,希望他知情後……理解她的苦衷。
「想繼續下去?那就快點擺月兌那些人回來,嗯?」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抵著她的額頭,炯亮的眼直視她迷蒙動情的小臉,唐謙一不禁微笑,拇指抹去她嘴角花掉的唇蜜。
每當她穿上高跟鞋,都會讓他產生錯覺,她是要去戰斗,而非工作,今天這種感覺更為強烈,讓他有股不好的預感。
她的腿很美,腳型瘦長,穿起高跟鞋美呆了,尤其她此刻腳下踩的這雙鞋,踝帶上綴有碎鑽,與小腿連成非常性感的線條。她還穿上柔軟飄逸的裙裝,怎麼看,都覺得這身裝扮很像是決勝裝,不是要去工作的。
「可惡,壞蛋!我走了,多休息,過幾天有你忙的,Bye!」在被引誘上床之前,她得快快離開這個誘人犯罪的地方。
唐謙一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深深思索著,他未倒回床上繼續睡,或者出門去溜溜,就在步薇琳出門不久後,他也開始準備出門。
穿著正式,去拜訪步薇琳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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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謙一竟然登門拜訪,這讓藤崎優子驚訝極了。
「謙一君,怎麼會突然來?」
「我想與伯父談談。」唐謙一有禮地道,客氣的送上禮物。「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別這麼說,快請進,我去請治慎下來。」藤崎優子將他領進門,上樓去喚老公下樓來。
這里是步薇琳位于田園調布的家,獨門獨戶的三層樓的洋房,一樓是車庫,二樓是廚房、餐廳、客廳及父母的臥房,三樓是她的房間以及她爸爸的書房,再另備有一間客房,空間都很大,要在寸土寸金的東京擁有這樣的房子,實屬不易。
步治慎接手妻子家的建材生意,利潤可觀,因此能維持家庭環境的生活水平,以一個台灣人在日本打拼而言,他十分努力,給妻子、女兒一個優渥的環境。
步治慎下樓,就看見唐謙一坐在沙發上,一見他下樓便立刻起身相迎。
「有什麼事?」步治慎對他仍沒有好臉色看,雖然經過上次在展場一談後,他已對他有些許好感,但多年來的威嚴並不是一夕之間可軟化。
「我是來說明一件事。」唐謙一想了很久,不知該如何討好女友父親,干脆什麼都別想,禮物也不必送了,直接來見他就是。「伯父,我是偷走您寶貝女兒的小偷。」
如此開門見山,讓步治慎不禁側目。
「好听話我不會說,伯父,在您認同我對薇琳的真心之前,您的女兒,不會離開您身邊。」唐謙一信誓旦旦地道。「請盡量考驗我,直到您舍得的那一天。」
「如果沒有那一天呢?」步治慎忍不住想刁難他。
「繼續等,我的祖母教會我,未來不可預期,所以才會有希望。」唐謙一哂笑。
這一刻,唐謙一終于明白女乃女乃的心情,如果是對的那個人,就算等待六百年,也是值得的。
不後悔。
「你從沒打算在日本定居?」步治慎再問。
「我女乃女乃高齡八十,舍不得離開老房子,而我也舍不得勞苦一生的女乃女乃。」他確實是沒有在日本定居的打算。「台灣和東京看起來很遠,其實不過四小時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