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經過了兩個寒暑,又是炙熱的夏天。
蟬鳴聲回繞在樹林,茂盛的樹木遮擋了些許驕陽。
一雙踩著高跟鞋的小腳走在小徑上,身形修長婀娜,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長褲,身側背著一個大包包。
「怎麼還是這麼熱啊……」女子伸手探進包包里撈呀撈,撈出發夾,把頭發束成高高的馬尾。
「呼……呼……」
她一邊走著,一邊氣喘吁吁,哀嘆自己的體力大不如前。
北上工作才兩年,體力就不行了,整個是少年廢柴啊!
嘟嚕嘟嚕——刺耳的鈴聲響起,被曬得頭昏眼花的她,雙眼無神的掏出手機接听。
「你好,我是白知葉。」就算累,還是憑本能接電話,客氣、精神奕奕,業務嘛。
「白小姐,您好,很冒昧打擾您,我是承佑的總經理,听說你離開冠德,不知你有沒有興趣來承佑重新開始?約個時間我們當面談談——」
知葉原本的平靜,在听見待了兩年的公司名號後,抓狂了!
「煩死了!」她連話也不回,將手機隨手一扔。
手機呈拋物線落入前方的小溪,驚擾小小魚蝦,發出「咚」的一聲落水聲。
「啊——」她懊惱的低叫。「我是笨蛋啊,手機也要錢耶!」後悔的月兌下高跟鞋,腳上還穿著絲襪,她就這樣直接涉水進入小溪中,把泡水的手機撿起來。
望著陪伴她兩年,一同南征北討,記錄客戶,同事們私人電話的手機,這兩年……她過著沒有手機在身邊就會焦慮的日子,像打仗一樣。
「算了。」她懊悔兩秒鐘,馬上就振作起來。「這樣最好!我看誰還會來煩我!」賭氣的口吻。
褲子和絲襪都濕了,上岸後,知葉索性把絲襪月兌了,褲子卷起,赤腳走在小徑上,腳下泥土柔軟冰涼,讓她聯想到小時候,她也是這樣打著赤腳,不過是潛望鏡猴子似的在林間、小溪間跑來跑去,標準的野丫頭一枚。
就這麼悠閑的走在老家小徑上,遙想著童年,遠離城市的喧囂繁華。
小徑的另一端,隱隱出現個人影,身材壯碩,皮膚黝黑,知葉困惑地眨了眨眼,覺得那人有些熟悉。
而這樣的感覺那中年人也有,于是兩人在擦肩而過那一刻,同時回頭。
「你是……」中年男人眯起了眼。
「你是……」她偏頭細想。
「啊——」最後,他們同時指著對方的臉大叫。
「張叔!」她露出驚喜的笑容。
「知葉!」中年男人則是驚訝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你是知葉?哇咧!我還想哪個小姐來我們村子里咧,還打赤腳……哈哈,原來是你這個野小孩,裝什麼裝啊?你不適合走淑女路線啦!」瘋狂恥笑。
「呵呵呵呵。」知葉只能干笑。她只是一時不察,毀了形象而已嘛!在北部她可是……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好久沒看到你了,怎麼會回來?大家都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張叔神情帶著小心翼翼。「身體還好嗎?」
這小丫頭算是小鎮居民看著長大的,自然明白她和女乃女乃的祖孫情深,大家都以為她怕觸景傷情,不會再回來了。
尤其兩年前……
知葉展露笑容,燦爛親切得讓人感受到她的誠摯。
「休假,回來住一陣子。」
「是這樣啊……那,有什麼需要的,別客氣,街坊鄰居都會幫著你的。」張叔是聰明人,也沒刻意提起,揮揮手,走人了。
她笑著目送長輩離去,但人走遠後,她燦爛親切的笑容立時轉為自嘲。
「才兩年就有職業病,我啊,真是沒救了。」不管受到多大的委屈,她都能面帶笑容的面對客戶,這正是她能在業界闖出一番好成績的無敵法寶。
提振精神,她繼續往前走,記憶中能往「家」的路,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嘶——」忽地,她痛叫一聲,踏上柏油路,立刻被地面的熱度燙得吱吱叫,只得把腳收回來,在路旁跳來跳去。
哀嚎完,她才把高跟鞋放在地上,套著往前走,經過小鎮上那座教堂改建的豪宅時,不由自主的往大門瞥了一眼,隨即匆匆走過。
只是才剛經過,就听見豪宅的鐵門打開的聲音,一輛紅色跑車疾駛而出,拐彎往她的反方向加速而去。
「沒公德心。」因高速卷起的漫天風沙,讓知葉皺起眉頭,咳了兩聲。
繼續往前走,走過長長的柏油路,拐過街口的便利商店,一直到底,最後她來到一扇緊閉的藍色木門前。
藍色木門未因風吹日曬而斑駁,前院也沒有荒無,看來有人定期來打掃……是老鄰居吧?
那些長輩們,一直守著這里,等她回來嗎?
推開木門,她走進前院,拿出鑰匙打開緊閉的大門。
客廳所有的家具都被防塵布覆蓋,地板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她踩著高跟鞋走進,掀起一塊白布。
「咳咳咳……」她猛咳不止,揮舞小手,阻隔髒空氣。
叩叩兩聲,物品落地的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走近一看,是一個相框。
相框中的,是十五歲的她,以及身體仍健康的女乃女乃,兩人親密的手勾著手,一同對著鏡頭笑。
「女乃女乃……」她伸手撫去上頭的灰塵,對著照片中的親人喃喃自語。「我知道,對自己好一點,為自己設想,現在除了自己,還有誰會為我著想呢?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她笑著,對著照片中的女乃女乃說話,像是心愛的親人仍在世。
「我知道、我知道,家里要打掃干淨,女孩子要愛干淨……女乃女乃,我回來了。」
環視兩年未回來的「家」,滿屋子盡是灰塵,自從女乃女乃過世後,她就不敢再回來……可是已經兩年了,也該是釋懷的時候。
「打掃、打掃!」把相框放在櫃子上醒目的地方,她掀起所有防塵布,開始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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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發,如上好的金絲,在艷陽下更為璀璨。
女人涂著艷紅蔻丹的十指,愛不釋手地流連其間,最終捧起金發主人俊美無儔的臉,嘆息一聲,情難自禁地親吻那抿緊的薄唇。
只是那男人無論被如何試探、誘惑,皆不為所動,最後甚至粗魯的把女人推開,趕她走。「你該出去了。」
「討厭鬼!」嬌滴滴地抱怨著,女人明明被嫌惡的推開,卻沒有生氣,乖巧听話的披著床單下床,離開前還對果身躺在床上的男人拋一記媚眼。「那我在餐廳等你一起吃早餐噢。」
男人僅只是挑了挑眉。
女人立刻改口︰「啊,錯了錯了,是午餐。」欲語還休地睞了他一眼,匆匆離開。
待女人走後,面無表情的男人才任憑情緒涌上。自厭、唾棄……他眉頭緊皺,咬著下唇苦苦壓抑。
為什麼這麼冷?
盡避抱了一個女人,激烈的肢體交纏一次一次,他仍感受不到溫暖。
果身下床,他用力將窗戶推開,任憑陽光灑在身上,他應該覺得熱,覺得燙,卻依然只有漫無止境的寒冷。
「主子……」古羅欲言又止地看著再度果奔的主子,頭痛的想著究竟該怎麼改掉主子這環毛病。「小鎮民風淳樸,要是有人這時候往上抬頭一看,恐怕……」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恐怕會嚇得心髒病發啊!
貝雷特惱怒的回頭︰「少唆。」一個彈指,赤果的身軀立刻覆上一件黑色長袍,再一個彈指,人消失不見。
迸羅太了解主子的脾氣,他又躲起來自怨自艾了。這兩年來總是這樣,帶女人回來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