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彎,單膝點地,如同王子對待公主那般,為她套上高跟鞋。
她有一股想哭的沖動。「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未卜先知,你迷路了啊。」他丟了一個本來唾手可得的CASE,已經听見傳言,有人說是因為他只顧及未婚妻而丟了案子,這些話,他不想讓她听見。
其實不關她的事情,何叔叔告訴他時,已經晚了,早被王家捷足先登了去,生意嘛,總是這樣,這回沒成功,下回再來。
她不只無法在事業上給他幫助,還成了他的絆腳步石——淳茹很難不想是因為她的關系,他才停下腳步回頭等她跟上來。
「對不起……」我還是成了你的累贅。她心里愧疚的說。
「為什麼說對不起?」他深覺好笑,將她的手置于臂彎,領她進入拍賣會場。
忍不住看向身邊的他,一身筆挺的黑色燕尾服,將他襯得高大挺撥,她注意到了,有許多未婚的名媛淑女孩子對他投以愛慕的眼光,給了她挑釁不屑的眼神。
是她拖累了他,她的存在阻礙了他前進的步伐,只要她在他身邊,他絕不會拋下她一人往前走。
究竟她……能為他做些什麼?
靜靜的待在家里等他回來是不夠的!她不能一直躲在他背後,等他的保護。
「山茶花的鑽石胸針,喜不喜歡?我買送給你。」陸智盛討好地道。
她沒有心思意思台上的拍賣會,無論上頭正在拍賣多珍奇的珠寶首飾,或者他說要買來送她,只要她喜歡的話。
「不用了。」她不愛那些東西,從小物欲就不大,她對那些東西沒什麼興趣。
一直到主持人用著興奮的口吻,說著下一件拍賣物品——
「這是今天拍賣會最珍貴的一件物品。明朝景德鎮出產,盤龍花瓶,附有專家監定書,這一件拍賣品的捐贈人是…孫淳茹小姐。」
聚光燈打在她身上,淳茹頓時手足無措,她僵硬的站起身,接受四周如雷的掌聲。
她茫然坐下,看著那只細致的花瓶,心中有著復雜的感受。尤其原來對拍賣舉致缺缺的男性實業家,看見那價值不菲的花瓶後,紛紛露出感興趣的神情,她知道這個花瓶一定會被買走,心情更郁悶了。
「怎麼了?」了現她神情不對,陸智盛關懷的問。
「那是……我們家的傳家寶。」淳茹快哭出來了。「為什麼哥會拿這個來?爸爸……一直把這花瓶鎖在保險箱里的。」
他聞言一愣,當下就明白了準岳爸的心思。他正為女兒初入社交界,鋪一條穩健的路,不惜拿出傳家之寶,確保女兒嫁入豪門,不會辱沒了夫家。
陸智盛掏出手機,聯絡仍在日本的父親,告知他這項消息,父子有同樣的共識——錢可以再賺,但親家的傳家寶不能落入別人的手里。
接連喊高的天價,讓淳茹傻了眼。她該怎麼辦?眼睜睜看著傳家寶落入別人手中,只為了……要為她做足面子。
她拒絕再看下去,鴕鳥的撇過頭,搗著耳朵。她不想看了,因為她無能為力!所以她沒有發現,身旁的未婚夫神通的喊價,價碼還不斷的往上攀升。
最後拍板定案,陸智盛以高價標得了明朝古董花瓶,她也沒看見他上了台,簽了支票,沉浸在自責的陰霾里。
「陸先生,這麼海派喊價,怎麼回事?」
「這是我岳父的傳家之寶,捐出來做做善事美事一樁,可以讓我老婆難過就不行了,既然是慈善拍賣會,陸氏是不落人後的,我喊了這麼高價,公司可以節一大筆稅,我爸應該不會打爆我的頭。」
咦?他為什麼在台上接受訪問?
淳茹听見他的聲音,愣愣地回頭,沒想到看見他站在那只古董花瓶旁。他標下來了,他買下來了!
她不敢相信,她欣喜若狂!
「孫小姐,請問令尊是?」出價輸給陸智盛的買家,是個喜愛收藏古董玩物的實業家,年過半百,心想著︰既然得不到古董花瓶,探問一下對方來歷也好!但語氣是高高在上的。
淳茹挺起背脊,找回冷靜淡然,她笑答,「家父孫維訓,先生是否是家父的舊識?」
「是孫……孫維訓孫將軍?」那名年過半百的男人聞言一愣。眼眶立刻濕潤,語氣和緩謙遜,對她提起,自己年輕時追隨過孫將軍,受他提點照顧,磨練圓滑處世之道。
「我跟將軍超過二十年沒見了,兩位少爺還好?夫人呢?」
「媽媽已經過世十五年了。」淳茹幽幽地道︰「大哥在刑事組,現在是犯罪心理分析師,二哥在國安局,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爸爸還是一樣嚴厲。」
一老一小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沒有人敢插話。
盡避多麼好奇的想與之交談。
「小茹,你跟拍賣會主人成了朋友?」陸智盛笑著走來,恭謹地對這位亞洲最大拍賣集團的創辦人行了個禮。」
「郭先生。」這位名聞名遐邇的拍賣公司負責人,地位非凡,人脈廣闊,非常難討好。
「大小姐,這位就是你未婚夫是吧。」郭先生扶了下他的眼鏡,看著這名方才拚命跟他搶花瓶的臭小表。他是將軍的女婿……哼,算了。
「叔叔別這樣,喊我小茹就可以了。」淳茹惶恐地道。
「那怎麼可以,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郭先生硬氣,不肯改口。「明兒個我作東,大小姐一定要賞臉。」
「叔叔,不要叫我大小姐……」
「姑爺也一塊來,幾個朋友一塊吃個飯。」
難以親近的郭先生,竟然開口邀請他一同用餐。
「晚輩是沾了老婆的光啊……既然如此,我問問岳父是否能空下時間,陪郭先生吃個便飯。」
斑高在上,目中無人的郭先生听到他這麼說,露出惶恐、緊張以及期待的復雜神情。
她的未婚夫與父親的同袍舊友正在談話,淳茹稍稍分神,目光一掃,四周人傳來的艷羨眼光,讓她多日的困擾,有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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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得太天真了。」淳茹吁了口氣,暗笑自己道︰「結婚不只是有兩個人一起生活,這麼簡單而已!那麼阿盛顧及我而丟了客戶,我想到我自己,其實我一直在等他回頭,待在原地等他回來,最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蟲,知道我要什麼,最好我想見他的時候,就神奇的出現在我面前……可是結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
爸爸拿出傳家之寶那件事情,讓她了解到——爸爸不若表面上的無動于衷,他很在意,他絕對不「隨便」。
他要唯一的女兒幸福,不讓人看輕,笑話。
「跟雙方家長的溝通,必須我們兩個人努力,阿盛很忙,我總不能每件事都等他回來才處理;在工作上,我無法像智善姐姐一樣,所以起碼要讓他無後顧之憂。」他頻頻回頭等她跟上,但她卻賴在地上不走。
不可能無憂無慮的,我還得擔心他的事業,打點一切,而且……我想到了橙橙。」
一個缺乏父母全心照顧、內心充滿極度不安全感的小孩。
提到橙橙就不得不說,婆婆對于橙橙流感重病一事,並沒有苛責她,僅是淡淡道︰「小孩子嘛,愛亂撿東西塞嘴巴,誰不生病長大?病好了再補回來就是了。」
她想,如果她繼續工作,不只無法專心給丈夫平穩的生活,還有孩子,她會錯過孩子的成長。
「我嫁的人,不是一般人,我是……真不想承認,我是嫁入豪門,我要煩惱的事情很多,要應付很奇怪的人……我如果還想要維持我想要的家,我必須做一些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