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晚上看見的男子,那雙妖異的異色瞳,他記得媺玫最愛恐怖片,難不成,她跟個鬼在一起?
「啊∼∼」邵爾凡一邊尖叫一邊把電話丟出去,嚇得快瘋了。
听見電話被摔碎的聲音,然後斷線,很好,想必那家伙不會再來騷擾她了。
「好了,睡覺。」藍拓心情突然大好,因為解決了一個眼中釘,連壓在胸口的那抹悶氣也隨之化解。
反正是個不成氣候的東西,毋需掛記。
「沒事了?」媺玫紅著臉,傻傻的接過手機。
罷才他的口氣,真的好像人家的男朋友,狠勁十足耶!好帥,也好Man!
「對,睡覺。」他挪動身體,把自己塞進棉被里。
「晚安。」她抱著被單,走到一旁的沙發椅,打算就在沙發上窩一晚。
想也知道這嘴巴惡毒的家伙才不可能讓她睡床咧,他家跟她家差不多,其實能用的房間只有一個……
「你去哪?不是叫你睡覺了?過來!」只見他的臉色怪異別扭,粗聲朝她喊。
女敕攻心中打了個突,疑惑的回頭看,發現他挪出了床的一半。
轟!小臉迅速轉紅。
「跟、跟你睡?!」
「床很大,讓你一半,我警告你,不準偷襲我。」他把丑話說在前頭,其實臉皮薄的他不願意承認,他不舍她在沙發上睡到天亮。
「那句話應該是我的吧。」她邊抱怨邊躺上床,與他面對面相視。
突然,一見面就斗嘴斗不停的兩個人都沒了聲音,眼中只有對方,就這樣相互凝視著,視線沒有轉移。
像是有一世紀那麼久——其實只有短短十秒鐘,雨人便同時覺得尷尬的翻身,背對著對方。
「晚安。」藍拓眯眼,壓抑自己內心的騷動。
媺玫突然輕聲喚道︰「藍拓。」以前所未有的嬌媚語氣。
「嗯?」
「謝謝你……」我很高興,在我身邊的人,是你。
「不客氣。」
不久,藍拓就听見她均勻的呼吸聲,不禁嘆息。為什麼——受煎熬的人是他?
唔,睡了耶。
有個女人睡在他床上,我看,米娜要失戀了。
皮膚不錯,真想咬一口。
他忘了,他的房子里住的可不是只有他一人,翻身,就看見幾道鬼魂浮在身旁女人上方,品頭論足。
正當他要出聲口頭訓斥一下,叫他們別太過分時,其中一個說的鬼話,卻讓他的理智線瞬間斷裂。
身材也不錯,看不出來個子嬌小,但該有的都沒少,啊嗚——唔,放手!
藍拓的異色瞳閃過一抹詭異紅光,他伸手將那抹魂撈過來,一手握住他頸子。
「你偷看她洗澡?是嗎?」隨著獰笑加深,手上的力道也加劇,最後,魂的頭被他扭斷,隨手丟到牆角。
賓出去。藍拓以眼神警告。「再招惹她,我就把你們全部趕出去!」
魂飛鳥獸散,大伙紛紛逃的逃、躲的躲,也沒有忘了帶走被撕成兩半的同伴,準備回去好好修補。
這就是藍拓能夠住在鬼屋里不受影響的原因,他,比鬼還恐怖。
第八章
午夜十二點,高掛天邊的圓月,力量被烏雲遮蔽。
許筱綾早早就上床睡下,年紀大了,體力不支,其實,對于見到情人這件事,她不抱什麼希望的。
人鬼殊途,不是說能見就能見,何況她已老邁,不復年華,當年與靖相戀時,她不過才十八歲。
「靖……」長長嘆了口氣,握著胸前的「諾言」,她默默垂淚。「入我夢吧……」
小綾……言靖儒女圭女圭般大小的身體坐臥在床邊,一臉哀傷的凝視著戀人,小小透明的手不斷觸踫她的臉、眉、眼,就如他在世時那般。
他倆總在老地方偷偷踫頭,把握有限的時間,好好的,將彼此看個仔細。
就在他的小小手觸踫到許筱綾手中的「諾言」時,烏雲飄去,月光的力量散發,他趁機汲取能量,隨著力量的增加,身形也明顯有了變化。
不再是女圭女圭般的形體樣貌,他的身形拉高抽長,清晰不透明似煙,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啊……」許筱綾只覺得如夢似幻,看著漸漸成形的情人,俯身凝望著她,那深情的眼神,栩栩如生的一個人,令她淚水止不住。
「靖,是你嗎?」她不敢相信的朝他伸手,他依舊如此年輕英俊,不若她,早已滿頭鶴發。
枯如樹枝的手掌皺紋滿布,她突然不敢伸向情人,盡避,她多想踫踫他,仍是打了退堂鼓。
「不——」言靖儒在她抽手之前握住,緊緊的。
是真真切切的握住對方的手,不是穿透,什麼也抓不住。
也就在他觸踫她的那一瞬間,許筱綾滿是皺紋的手像被施了魔法般,回復少女的柔女敕細致,魔法從指尖開始蔓延,游走至全身。
「啊——」連聲音都回復了少女時期的稚女敕清脆,她被言靖儒拉進懷里,從彼此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許筱綾從他眼中看見五十年前的自己,青春嬌美,滿眼都是對他的愛戀。
「靖……」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夢吧?如果是夢,讓她不要醒,她要一輩子醉在有他的夢中。
可如果是夢,為何他的吻如此真實?
言靖儒捧著情人的小臉,恣意親吻,彌補多年來的相思之苦。
「這是……怎麼一回事?是夢嗎?」她一臉的不敢置信。
一直到月光的力量消失,今晚,我們可以一直維持這樣的姿態。小綾,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我的時間……不多了,無法陪你當少年夫妻,更無法陪你變老,讓你孤單了這麼多年,對不起。」
「我不孤單,我沒有白等……這一生,我與你無緣走紅毯,那麼,一同走黃泉路也是不錯,就快了,我知道自己就快了……」
「那,我就先下去等你了。」言靖儒感動得淚眼婆娑。「我有太多話想跟你說,卻不知從何說起,真可恨時間有限……趁天亮前,我有東西要給你。」他牽著情人的小手,離開房間,走向閣樓。
原本髒亂未打掃過的房子,突然燈火通明,干淨整潔,什麼蜘蛛網、灰塵全部都不見了。
在閣樓里,他將她帶至畫作前,掀開其中一幅。
半人高的畫布,有一名含羞帶怯,羅衫輕解的少女,若隱若現的,露出垂掛胸口的項煉。
「當年不願讓你看,是怕你羞窘,想不到過了五十多年,這些畫還被人保留,我不願讓媺玫那丫頭告訴你,想親自把這些東西交到你手上,這是我在世時,唯一為你留的東西,對不起,讓你吃苦了。」
看著一幅幅自己的畫像,許筱綾又是哭又是笑,她搖頭,否絕了情人說的話。
「不,靖,你留給我的東西太多了,有孩子,還有你滿滿的愛,這些年來,是你的愛讓我撐下來……」
「小綾……」動容的將情人納入懷中,他給了她最後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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搗蛋鬼跟綾女乃女乃說了什麼啊?好好奇哦,她到底有沒有看見搗蛋鬼呢?
媺玫好奇死了,天一亮立刻沖到自己家探查探查。
「靖他走了。」一夜沒睡的許筱綾,未顯疲態,反而一臉的精神奕奕。「他說見了我之後心願已了,已經跟著鬼差走了,他說會先下去等我。」
「哦……活著時不能相伴,百年後魂魄相依……」滿腦子羅曼蒂克思想的女敕玫,立刻大受感動。「太好了,女乃女乃,你見到搗蛋鬼啦?真好……」為什麼只有她看不到?
「你不要一早就吵人,沒看女乃女乃很累嗎?」藍拓覺得她實在太莽撞了,便跟著來。「女乃女乃,你是不是到了天亮才睡?」依他這些年來對搗蛋鬼的了解,昨晚月光力量如此強大,他應該維持原形到了天亮才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