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事靈感黎孅
原本是打算在進行下一個系列之前,來寫個單行本的輕松小筆事,不用去管系列之前寫了什麼,不用去排列事件時間上的順序,實在是太棒了!
于是,我抱著很愉快的心情來寫這本稿。
想說應該難不倒我,哈哈哈哈哈!
但是我太小看了靈感這種東西,嗚∼
什麼鬼啊?為什麼我要寫這個!忍不住想毆打自己兩拳。
靈感其實是來自電影「蝴蝶效應」。
艾希頓庫奇好帥,故事節奏很快,是我很喜歡的一部片。
但是,我不禁想,老天爺真的會給人這麼多「Repeat」的機會嗎?一次又一次回到過去,在重要的環節改變重要的事,改變過去的同時,也改變未來。
電影中沒有著墨的,是回到過去的主角,帶著多次時空跳月兌而存的記憶,這是一定會有影響的嘛!
斑中的時候念的是建築科,有位老師跟我們這些建築科的學生開玩笑說︰「你們學建築的人講人定勝天,很恐怖溜……」
可其實想寫這個故事,我自己也會回想,有時候我們會後悔,後悔說錯話、做錯了決定,想著如果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會說那句話、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但是如果有機會可以重來,回到過去,我覺得我還是會犯同樣的錯,甚至可能更糟。
就只是為了這個很奇怪的想法,寫了這個奇怪的故事。
但實在是寫得我很內傷,我果然不適合走這種路線的,我要搞笑啦、我要惡搞啦!
黎殲信箱︰100台北郵政33-76號信箱黎孅收
楔子
「若兩位對協議內容沒有問題,請在最後一頁簽名。」中年律師將一式兩份的協議書,攤在一對男女眼前。
「我沒問題。」那一身白色套裝的女孩,看也不看協議內容,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平靜的簽下自己的姓名。
反觀另個男人,睥睨不可一世的驕傲神態,英俊的臉龐冰冷僵硬,嘴唇抿緊,他傲慢的取餅協議,歪斜的簽名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他憤怒,他不滿,因她如此平靜而且快速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沒有遲疑,沒有反悔,沒有任何的留戀,嘴角甚至還微揚!
怎麼?離開他讓她這麼迫不及待?!
對心高氣傲的姜聖偉來說,失敗的婚姻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點,離婚是她提的,協議書也是她先簽的,急切的想擺月兌姜太太的身份。
他氣得發抖,但高傲的自尊不容許他流露出真實情緒,他板著臉,表情冷硬無情,再也不願轉頭看向他身旁的「前妻」。
「後續交給我處理就行了。」律師收回協議書,遺憾的看著這對登對的「前夫妻」。
姜聖偉聞言立刻起身,抬起腕表細看時間──結束一段婚姻竟然浪費他寶貴的十分鐘?!
他不願回頭,更不願回首往事,這是一個人生的污點、帶進棺材的錯誤!
「聖偉。」在律師事務所大門前,杜品潔喊住「前夫」。
姜聖偉傲慢的轉過頭,冰冷的眼不將她放在眼底。
杜品潔看著他英俊的臉孔,一臉的欲言又止,是百感交集,也是感嘆,千言萬語說不出,她盡可能揚起笑容,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你保重。」
她怎能笑得出來?
姜聖偉難以接受。她竟能笑得如此開懷?曾經她的世界以他為中心繞轉,她的喜怒哀樂全因他而起,如今,她竟為了了斷彼此的婚姻而如此愉快!
他不願回應,但不認輸的他硬是不甘示弱回一句,「你也是。」但語氣中的顫抖泄露了他的憤慲。「我走這邊。」他指向右邊,他的車停在那里。
杜品潔微笑指著左手邊,沒有說話,朝他揮揮手,走了。
他們曾經那麼相愛,但如今卻各分東西……
姜聖偉痛恨自己的挫敗,更痛恨她離開他時,臉上那抹如釋重負的笑,他逼自己不回頭,逼迫自己不質問她為何如此堅持,筆直的走向停在路旁的車。
「吱──踫!」
刺耳的煞車聲伴隨著強烈撞擊聲,隨之,是路人的尖叫。
「快叫救護車!快點報警,快──」
冥冥之中似是有股力量,將冷漠的姜聖偉驅向那車禍地點。
他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可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他小跑步走向圍觀的人潮,只見──
仰躺在血泊中,睜眼凝視湛藍天空的白衣女子,無焦聚的眼神泄露了她毫無生命跡象,如柱的鮮血從她胸口大洞涌出,被鮮血沾染的白衣白裙,格外怵目驚心。
姜聖偉此刻听不見四周的吵雜、尖叫,更听不見由遠而近的救護車鳴笛聲,眼中只見那不停涌出的鮮血將她吞沒……
那躺在地上垂死的女人,五分鐘前才與他簽下離婚協議,他的前妻──杜品潔。
第一章
她死了。
二十五歲的人生,斷送在一場無預警的車禍意外,心髒破裂,當場死亡。
姜聖偉在公司里,神情專注的看著助理送來的文件,神情嚴肅正經,不因前妻的意外身亡而受影響。
「Vince,你今天怎麼還進辦公室?」他的女助理可欣,意外在辦公室看見他,露出驚訝的神情。「還這麼早?」
姜聖偉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表情,假裝沒看見他向來打扮柔媚充滿女人味的助理,特地在今天穿了一身素淨黑衣,臉上的妝也不見平時的亮麗。
今天……是「她」的告別式,因公事無法出席的可欣,用了這個方式,送她最後一程。
「我無法出席下午的會議,先來處理這些企劃。」
「你……別遲到了。」可欣點點頭,忍著欲泣的沖動,拿起自己桌上的馬克杯,故作輕快地問︰「我要去泡杯咖啡,你要不要來一杯?」
姜聖偉無法不去注意她手上緊握的馬克杯,他清楚的知道,那杯子底部有個小小的簽名ABJ,品潔的潔……
「不了。」一時心髒緊縮,他眉頭皺了下,失態的起身欲走,不料這一個動作,讓他擺在桌面上的相框墜落地面。
玻璃碎裂的聲音,重擊他心房,他突然不敢去看地面上的狼藉,不願看玻璃的裂痕在「她」臉上漾開。
「我趕時間,麻煩你收拾。」他腳步未曾停留,急忙欲走出令他感到窒息的氛圍。
「Vince。」可欣喊住他,語帶哭腔地道︰「幫我跟品潔說一聲,抱歉……」抱歉她不能親自到靈前為她點炷清香,不能送她最後一程。
姜聖偉僵硬的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離去。
但他知道,他那得力助手正難過的跪在地上流淚,撿拾破碎相框。可欣泛白的手指握著前妻為她做的馬克杯,是他離開辦公室時,腦中不停回繞的畫面。
驅車趕赴她的告別式,靈堂裝飾著她生前最愛的香檳玫瑰,那禎掛在靈位前的,她的遺照──燦笑如花的杜品潔……
「你怎麼現在才來?」語帶責備口吻的,是姜聖偉的父親姜城白。
「爸。」他輕輕喚了一聲。在這種場合跟旅居世界各地的父親踫面,他開心不起來。
姜城白早婚,只虛長了兒子二十歲,五十多歲的他不顯老態,保養得宜而且懂得生活樂趣,讓他散發出一股熟男氣質,臉上的皺紋不過是歲月的痕跡,憑添他的出色,穿著暗色西裝的他與姜聖偉站在一起,不像父子反而像兄弟。
「聖偉哥。」杜品翔,小杜品潔兩歲的弟弟,故作堅強的來迎接前姊夫,到靈前為姊姊上香。「姊姊在這里。」
杜品潔的雙親早在後頭哭得柔腸寸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使他們無法親至靈前,僅站在女兒棺木旁不停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