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你,」小手模著他披在肩膀的黑發,她皺起了眉頭。「讓我幫你剪頭發,我就答應你。」她不能忍受別人披頭散發,毛燥不整齊,所以動手替他整理,這是造型師的天性,不過她也知道他才不會同意讓她剪呢。
奇怪的執著。
「好。」
想不到軒嶲司干脆的應好,反倒讓戀築傻眼。
「啊?!你、你說真的?」她一臉的不敢相信。
「我讓你剪,你就嫁給我,就這麼說定了。」他微眯起眼笑答,然後不由分說地拉著她起身,走到梳妝鏡前,隨手拿起一把剪刀擺在她手心。「剪吧。」
戀築不敢相信。「真的假的?為什麼突然肯讓我剪你的頭發?」
他從小性格扭曲詭異,不喜歡人靠近,索性頭發也不剪了,就算後來有了她,願意讓她踫,可對頭發的執著仍近乎偏執。
說不剪就是不剪,任憑她好說歹說,他就是留了三十幾年的長發。
可他今天竟然為了要她答應嫁給他,同意讓她剪?!
「嶲司,你……受什麼刺激了?」除了這理由,她想不出他可能改變的原因。
軒嶲司咬牙眯眼,想起父親帶回來的那個叫艾倫的家伙,他向來記不得人名,會讓他記得的人只有能利用的人和敵人,艾倫被他歸類為敵人。
一個好好的大男人,竟然用情聖的姿態向他搭訕示愛,這也就算了,還惡心的用食指卷他的頭發,放在鼻尖輕聞!
扁想就讓他感到惡心想吐,甚至有殺人的!媽的,他被調戲了!
吧脆一不做、不二休,剪了,看誰還能卷他頭發喊他美人,呸!
「少唆,快點剪。」愛面子的他哪可能告訴戀築這丟人的事?只催促她快點動子。
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改變,但她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動起他頭發的主意。
帶他到工作室里親自為他洗發,因為她知道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讓小妹來做。
對著鏡子,戀築詢問︰「你想剪什麼樣子呢?」
「隨便,快一點。」他很急的催促著。
她輕笑搖頭,不管了,既然他沒有意見,那麼她就照著自己的想象替他剪嘍。
嚓 嚓,刀起刀落,一段一段鬈發落在地面,她腦中早為他想好了數個發型,只是苦無機會表現。
戀築噙著笑,愉快的享受變發的樂趣。
沒一口氣將他的頭發剪得太短,長度剪到肩膀,再修點層次、瀏海,讓發型立體。
「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她覺得哪里不對,站在他身後皺眉,第一次覺得自己造型失敗。
以為為他修個發型,會讓他看起來柔和些,想不到銳利依舊,長發讓他看起來霸氣,短發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還是一樣……
「原來頭發剪短是這種感覺。」他覺得輕松,滿意新發型,果然設計師不一樣就是有差別,這種發型要是別人剪,恐怕會把他搞得很娘。
把他弄得很娘,他就會忍不住發火。
「怎麼會這樣……」戀築覺得很挫敗,為什麼呢?為什麼他還是這麼銳利?侵略性十足的樣子,而且好像比之前感覺更危險了。
「好,頭發剪完了,現在我們該去結婚了。」他起身扯掉剪發圍巾,握著她的手道︰「下午休息,我們去公證。」
「啊?」她楞住。「你說什麼?公、公公公證?」他每次都會做一些讓她意外的事,連這次也一樣。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免得你又找一堆借口,婚禮日後再說,今天先公證。」他像土匪一樣,把她攬了就往門外走,執意在今天把這件事給解決。
「你、你怎麼這麼急?!」她是不怎麼在乎婚禮的形式,也有點排拒婚禮過于盛大,但他這樣說結就結,會不會太火速了一點?
軒嶲司轉過頭來,吻住她的唇。
「雖說等了你近十五年,不差多等一段時間,可你有前科。」
「我?!前科?我有什麼前科?」戀築一臉疑惑。
「上車我再告訴你。」他吊人胃口。
「嶲司,把話說清楚,你不要這樣。」她雖然無奈地申吟,被他推著往外走,但其實她也不怎麼排斥。
他才不會告訴她,當她阻止他到嘴邊的求婚台詞,僵笑著說要搬出去時,他的心有多痛、多受傷,覺得自己被擊敗了!
在她坐進副駕駛座後,軒嶲司反手將車門闔上,繞過車頭時掏出手機,撥給弟弟。「淨司,你跟蒲獍馬上帶證件和印章到法院等我——答對了,我要結婚。」
幣上電話,手握著車門把,軒嶲司心想,他那總是笑容滿面的弟弟,听到他這消息後還笑不笑得出來?
越想越覺得有趣,他滑進駕駛座發動引擎,結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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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帶證件和印章到法院,怎麼?你要結婚了?」軒淨司微笑問著電話那頭的兄長。「要我和蒲獍當證婚人——什麼?!你說真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錯愕。
電話被掛斷了,軒淨司臉上始終如一的春風般微笑已消逝無蹤!
清秀臉蛋爬上一抹不解,眉頭都皺了起來。
在他旁邊的蒲獍見他那副難得一見的神情,感到興味的挑眉。
「認識你這麼久,頭一回見你除了笑之外還有別的表情。」蒲獍向來覺得他笑得很狐狸。「原來你錯愕的神情是這個樣子,」粗糙的食指畫過軒淨司輕巧的下巴。「挺可愛的。」薄薄的唇扯出一抹笑。
軒淨司撇過頭瞪他一眼,打掉他調戲的手。
向來清晰的腦子被兄長這一招打得混亂,他真是被哥哥打敗了。
「公證!真有他的,不知道哥是怎麼讓姊同意的,雖然倉卒了點,不過也好,姊姊怕生,喜宴對她來說負擔過重。」他想的還是自己的姊姊,至于哥哥嘛……
軒家男人不需要擔心,就算被打倒了,有機會仍會爬上來東山再起,就如同他遠在美國的爺爺,還不死心呢。
嗯,不過這都不是目前該關心的重點,哥跟姊姊要結婚了呢。
「證件、印章都帶著,我們去法院會合。」軒淨司找回冷靜,把下午的事情拋在腦後,先搞定兄姊再說。
一生順心,少有事情能讓他變臉,他想,哥要的這一招已經夠讓他吃驚,不會再有事情可以讓他臉色大變了。
軒淨司和蒲獍先到了法院等候,還體貼的為姊姊準備一小把捧花,遠遠的,看見兄長的積架車飛快駛來。
他露出笑容,上前為姊姊開車門。
「姊,恭禧,這個給你——呃?!」看見那坐在駕駛座的男人,他覺得有點眼熟,又有點陌生。
困惑之色爬上清秀的臉蛋,軒淨司帶著微笑問︰「請問你是?」
軒嶲司載著墨鏡,掩去大半張臉,見弟弟認不出來,他突然興起了捉弄的念頭。
拿下墨鏡,他掀唇譏諷,「連你親哥哥都認不出來?蠢蛋。」
軒淨司這一輩子頭一次被罵蠢,還是被自己的哥哥,他表情放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老哥下車,繞過車頭把他姊姊搶走。
然後,他犯下了致命性的笨點——
「哥,你的頭發呢?!」
「當然是剪掉了,笨蛋。」軒嶲司難得扯出大笑,壞心的傾身靠近弟弟,對著他的臉噴氣。「你這副表情,絕!」
「你干麼欺負淨司?」戀築捏他的手臂,為弟弟報仇。
「處變不驚,不是你的座右銘嗎?」軒嶲司調侃道。「以後別再犯了。」丟下這一句,他攬著戀築結婚去。
呆在原地的軒淨司,還是不能回復——
扮中邪了?他把頭發剪了,這怎麼回事?!他、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