癟台只有一個拉丁裔男子看著,其他地方則空無一人,於是她從後門偷偷潛進,正好看見有一台電腦是開著的,顯示著還有三分鐘的使用時間。
應該是乘客玩到一半時,維京號就靠岸了,所以便匆匆下船,未等到時間結束就離開。
她彎著身子悄悄走進,坐在舒適的皮椅上,縴縴小手小心地移動滑鼠,盡量不發出聲音。
鍵盤不敢敲得太用力以免發出聲音,她慢慢的打下網址,網頁飛快的跑著,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怦怦怦地跳著。
剩下一分十五秒,動作得快一點!
她飛快的登人信箱,按下新增郵件,在收件人欄填上哥哥凱的聯絡信箱,十指下住地顫抖,緊張得好幾次都打錯字,好不容易打好信,正要按下發送鍵時,一只手倏地覆在她握著滑鼠的右手,她嚇得幾乎尖叫,下一秒另一手就搗住她的嘴,拖著她從後門悄悄離開。
潔兒感到扼腕不已,就……只差那麼一秒鐘而已!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古炫齊狐疑地質問在網咖附近流連的潔兒以及成楠。
「佔經理,我正準備帶潔兒去幫我搬彪叔要的東西。」成楠面不改色的說著謊。
「是嗎?」古炫齊起疑地來回打量她們倆,最後才冷哼一聲。「最好不要在我眼皮底下搞鬼!」
「我會看著她的,古經理放一百二十個心。」成楠拍胸脯保證,隨即又回頭對潔兒凶巴巴地指使道︰「還不快一點?你想害我被罵啊?動作慢吞吞的,學什麼都慢,真是沒用的東西。」
潔兒低著頭,小手交握,十指握得泛白,忿忿的咬著下唇,心里充滿濃濃的不甘。
成楠叨叨絮絮的走在前頭,潔兒低頭緊跟,古炫齊看著她們走遠的背影,思忖了半會便下了決定,吩咐屬下要好好盯苦潔兒,別讓她趁機逃跑、求救,更別讓她與船上其他乘客接觸。
一離開古炫齊的視線範圍,成楠就停止叨念,回頭看著潔兒低垂下頭,一臉下甘的表情,她不禁嘆了口氣。
「好險,我差點就慢了一步。」船一靠岸,成楠就找不到潔兒,心想她應該是準備趁亂求救,本也不想理會她,只是看見古經理四處找人,才急急忙忙的去找潔兒,果然在網咖里找到她!
趁著還沒被古經理的耳目發現,她趕緊將潔兒帶出來,才出網咖沒多久,就遇上了古經理。
真是好險啊!差一點就被逮個正著。
潔兒仍是不說話,默默的低著頭,始終不發一語。
成楠見狀不禁安慰她,「潔兒,我知道你很失望,但求救不急於一時,你還有機會的。」
「但是我離家越來越遠了啊!」潔兒忍不住吼了出來。「我想回家,為什麼沒有人肯幫我?」
「潔兒……」成楠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只能心疼地看著她悲憤的掉淚。
她是古炫齊指派來監視潔兒的人,但她無法狠心去對付潔兒,畢竟她是無辜的,是古經理自己不敢承擔風險,這才沒有把事情住上呈報,否則他可以在發現潔兒在船上時就聯絡海巡,讓美國政府來接她回美國,但古經理擔心此舉會引起老板的震怒,而其他相關人員也伯丟了工作,於是決定一起欺上瞞下。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正因為有古炫齊這種上司,所以他的手下多半是貪生怕死之徒,一群不敢承擔後果的蠢蛋。
「對不起,我的能力有限,不能幫你,古經理的眼線太多,一舉一動都受到他手下人的監視,我也希望……能幫助你,讓你早一點回家……」成楠困難的開口,滿眼寫著對她的歉疚。「可我只能幫著你讓你好好活著,不被古經理殺人滅口,畢竟在海上要除掉一個人太容易了。」
成楠的一席話讓潔兒醒了過來。
「是啊,在這片海洋上要殺一個人多容易?何況我還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孩,到時隨便編派一個藉口都是合理的……」她不禁苦笑。
她是不該對成楠發脾氣的,要是她未及時把她帶出來,再多耽擱個一秒鐘,就會被古炫齊逮個正著,屆時就算她有命發求救信,也沒有命活到父兄派人來接她。
迸炫齊會搶在第一時間殺人滅口,她相信,那個變態的男人絕對做得出來!
可以在前一刻對她破口大罵,甩她兩巴掌,下一刻又對她婬笑、性騷擾,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成楠,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她誠懇的道歉。
「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成楠搖頭道。「現在古經理會更防著你,恐怕連我都得更小心了,潔兒,你別再想著求救了,先顧著眼前才是要事,古經理要你今晚去他房里,是不是?」
她無奈的點了點頭。
成楠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你不能去!」這去了不是羊入虎口嗎?
「我不會去的。」她咬牙說著。
「但是明天你要怎麼面對古經理?他不會放過你的!」
「到時候再說。」她可是豁出去了。
「潔兒……」成楠一臉的若有所思。
「嗯?」
「找到一個有足夠力量保護你的人。」成楠的語氣認真。「一個讓古經理不得不忌憚的人。」
聞言,她苦笑道︰「維京號上不都是他在發號施令嗎?」
成楠第一個想到的人是維京號的主人——海彧,可惜他這人雖然長年住在維京號上,但連在維京號上工作多年的人都很難得看到他的本尊。
「唉!說的也是。」成楠扼腕地嘆道。
成楠不知道,其實潔兒已經見過海彧了,而且還引起他高度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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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彧又在甲板上看見那美麗的女孩。
自從兩天前在這里遇見對著大著海掉淚的她,他就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很少有人的樣貌能夠駐足他心上超過兩天的,或許,是她少有的美貌讓他難以忘懷吧。
他回去後,立刻查詢游客資料並比對相片,這才發現她不是乘客,亦不是工作人員。
她究竟是誰?怎麼會在他船上?
罷確認消息時他感到震驚不已,竟然有個來歷不明的人在維京號上,這事傳出去的影響會有多大?
如果她是恐怖份子,並針對他的乘客而來,只要在船上放置一顆炸彈的話,這責任他扛不起,一生的心血也會毀於一旦。
但是他知道,她不是!
若她心懷不軌,就不會對著大海哭著說要回家,無助的像個孩子。
她是誰?為什麼會在維京號上卻沒有人告訴他?
他懷疑他信任的下屬正背著他胡來,因此肝火不斷的往上冒,並決定要親自把般上的毒瘤給摘了,由於還未搞清楚事情真相,所以才沒有馬上把古炫齊找來問話,因為他知道古炫齊一定會說謊。
都敢背著他藏一個人在船上,還不敢騙他嗎?
「嗨,又見面了。」他將手插進褲袋里,輕佻地走到她身旁。
潔兒並沒有回頭,反而將臉轉向另一邊,慌忙的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
他看到她拭淚的動作,也沒有說破,手自褲袋中伸出來,模出香煙和打火機,點燃一根煙,神色自若的在她身旁吞雲吐霧起來。
兩人之問靜默了很久很久,耳邊只听見海風的聲音,以及海浪的拍打聲,今晚的海不甚平靜。
連月亮都躲進雲里不出來,只有甲板上的照明燈,輕柔地打在他倆身上、
他吐出最後一口煙圈,以兩指將煙頭捻熄,熟稔地把煙蒂彈進五公尺外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