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幾乎絕望了嘛,我以為這輩子都無法懷你的孩子,要不是陽子注意到我飲食習慣改變,不然我一向好吃好睡的,根本不會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說到陽子--征行,你是不是應該開始行動了?女人沒有這麼多個七年可以虛度,她幫了我們這麼多,你是不是應該要報答人家?」
「妳想的我當然想過。」天間征行笑答。「只不過這事必須從長計議,而且我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幫手。」
「我可以幫你啊。」她自告奮勇。
「我知道妳急于幫我分擔的用心,但是優莉,接下來,妳和陽子只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其它的交給我們男人來做就可以了。」他忍不住親吻她。
「你們男人?」優莉皺眉。「除了你還有誰?已經有人要幫你了嗎?」
天間征行神秘地笑。「我想到院子走走,陪我去,好嗎?」他刻意轉移話題。
「征行--」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抗議著。
「我覺得有點涼,拿件衣服給我披上好嗎?」
聞言,優莉馬上忘掉要對他嚴刑逼問,立刻到衣櫥拿了件和服給他,協助他穿上。
天間征行不愧是天間家的男人,穿起和服確實有股君臨天下的氣勢,雖然他一臉病容,但王者氣息是怎樣也抹滅不去的。
他站直身子,讓優莉替他穿好衣裳。
優莉到天間家後,其實學了不少,雖然她總是穿不住和服,好不容易綁好的腰帶很快就松掉,但如何穿戴傳統日式禮服她已學到了。
出席天間家家族聚會時,他身上所穿的傳統和服,七年來都是優莉親自為他換的,他們雖然沒有那一紙薄薄的結婚證書,卻跟夫妻沒什麼兩樣。
「既然都穿了外衣,那麼我們出去走走,可好?」待她幫他穿好,他耍賴地要求。
優莉瞪他。「你以為你現在身體好到可以四處亂走嗎?」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啊……」見她一臉不苟同,他只好改口,「呃,是比剛出院的時候好多了,妳把我關在房里一個星期了,讓我出去走走,好嗎?」
「你生的又不是小病!傍我躺在床上休息,哪里都不準去!」她強勢的命令。
「平常妳說什麼我都听妳的,但是再不出去走走,我會悶出病來,妳忍心嗎?」從來不曾發揮作用的苦肉計,在這一次居然見效了!
優莉想想也對,平常他都有練劍的習慣,床頭那把武士刀就是天間征行練習用的,三天兩頭就看見他拿著它在庭院里揮舞,一連七天被她強制的要求躺在床上靜養,也難怪悶壞他了。
于是她首肯。「好吧。」
在她的攙扶下,天間征行如願的離開房間,到庭院散步。
兩人相互依偎扶持的身影,讓經過的僕佣看了莫不會心一笑。少爺和優莉小姐的感情真的很好,只可惜……
天間征行看著園內的一草一木。這個由園丁巧心維護的庭園,這個他生活了三十二年的家,這些年來,他一直覺得這里,少了一些東西。
歡樂!是的,天間家的庭園一年四季有不同的美景,春櫻、夏荷、秋楓、冬梅,美則美矣,卻少了一股歡樂的氛圍。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這個家快樂一點?
「荷花快謝光了。」優莉看著池中日漸稀少的荷花,有感而發地道︰「秋天快到了。」
「是啊,秋天快到了。」他微微一笑。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浸婬在兩人世界里,直到僕佣來通報,說有訪客在大廳等待天間征行,來訪者令人意外的,是長島光。
「我去跟他說你要休息。」優莉皺眉,抽出手臂就要到前廳去打發長島光。
「欸,優莉,別這麼沖動。」天間征行拉住她。
「你需要休息,我去叫長島光滾回去,有事下個月再來找你。」她不希望他太累,這些天自然不準他見客,只能乖乖待在房間里靜養。
「這點體力我還有,妳別擔心。」他安撫道,接著轉而向僕佣說︰「告訴長島光,我馬上到,」
「征行!」優莉埋怨。「你為什麼不听我的!」
「我知道妳擔心我。」他傾身吻她,笑道︰「但我真的沒事,我與長島光有重要的事要談,我答應妳一定很快與他談完,回到妳身邊,嗯?」
「真不識相,明知道你要休養還來煩你。」優莉不禁抱怨。
「呵,那是因為他知道我沒那麼容易被打倒。」
「我沒辦法阻止你,可是你--不要逞強!」
「我不會。」他再次吻了她,然後邁開步伐,往大廳走去。
身體仍然虛弱,但他依舊挺直腰桿,不讓人看見他脆弱的一面,在人前,他天間征行還是氣勢凌人的。
彬坐在榻榻米上,天間征行面對一身精英氣息的長島光,笑容滿面地道︰「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長島光直視他,眼神中流露的厭惡是那麼的明顯,然後開口,說明了他的來意……
初詠清,一個男人的名字,而且天間征行並不陌生。
那是陽子在台灣念書時認識的男孩,她那無緣的戀人。
同意長島光的要求,他把初詠清從德國請來,將陽子的幸福快樂送到她面前,讓她輕易拿取。
天間征行告訴陽子這個決定,讓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她瞬間崩潰。
天間征行承諾,一輩子以兄長的身分,當陽子的依靠。
一個月後,初詠清被重金禮聘,到日本為天間商社效命。
但天間征行與長島光的計劃,卻不如預期順利,那位天間商社花大錢請來的初博士,對陽子的態度疏遠得讓人心急。
「我看見了!征行,我看見陽子的情人了!」優莉興奮的在床上喊叫。「好清秀的男孩子,終于知道為什麼陽子會對他念念不忘了,想不到那麼清秀的男生,會那麼有男子氣概!」
天間征行從公司回到家里,就听見優莉在夸獎別的男人,當場妒意橫生。
「妳對陽子的戀人那麼感興趣干什麼?」妒夫的口吻。
「當然感興趣啊,我一直好奇是和什麼樣的男人分手,讓她難過得連嫁給誰都不在乎!這個長島光真沒眼光,硬生生拆散人家,兜了一大圈子,現在還不是想盡辦法把他找來送到陽子面前?」優莉嗤之以鼻。「下回見到長島光,我一定要好好挖苦他看走眼。」
「妳好像對初詠清很滿意?」他瞇起眼。
「嗯,不愧是陽子喜歡的男孩子,難怪陽子為他茶不思、飯不想,我大概可以理解了--」優莉說得很開心,久久才發現他不發一語,而且臉色難看,當下明白,他吃味了。
「哈哈哈--」忍不住爆笑出聲,她笑得淚都流出來。「你生氣啦?」
天間征行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老婆快要跟別人跑了,我即將成為棄夫,妳似乎很幸災樂禍。」
「變成棄夫沒關系啊。」優莉撲進他懷里,大笑,「我可以接收,親自縫補你那顆受創的男兒心!」
「我現在已經嚴重受創了,來縫補吧!」他雙手大開,擁她入懷。
「要怎麼縫?哎呀!已經碎了一地,縫不回來了!」她夸張的鬧著。
「那就把妳的心分一半給我吧。」他認真的提議。
「一半?」她眨眨眼。「我的心早就在你手上了呀,你沒看見嗎?」
美人窩果然是英雄冢,難怪有人說女人的枕邊細語會讓男人失去判斷力,原來真有這麼一回事。
「優莉……」他心折的嘆息。「听妳這麼說,心情真好。」
「真的嗎?」她一邊笑,一邊吻他。「那如果邊吻邊說,你心情會不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