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弄完簡單的生菜沙拉、凱撒醬及一道乾煎牛小排,區區兩道菜,就讓她從來沒做過什麼粗重工作的白女敕小手貼滿OK蹦。
致鐸一進門就聞到屋子里彌漫著一股食物燒焦的氣味,他皺起眉頭,尋著焦味來到餐桌前。
「咦?你回來了。」芊芊驚喜的朝他笑。「你跑去哪里了啊?回來都沒有看見你的人?」
致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著餐桌上簡單的兩道菜,眉頭攏起。
切絲的生菜大小不一,凱撒醬拌得不夠均,牛小排則煎得太焦了,整體看起來似乎不怎麼美味。
但這些菜是她做的?
「你做了晚餐?」他有點不敢相信的問。
「嗯!我今天領很多小費哦,我想可以開始我們的旅行了,我向老板請假了,明天我們去劍橋走走好不好?來英國那麼久了,都還沒真正看過這個國家。」芊芊笑容燦爛的計劃著。「所以今天算是慶祝,不過我煮菜的可能不好吃,跟你的廚藝比起來,可能得委屈你了。」
聞言,致鐸很難解釋自己的心情。她替他做菜、去打工賺取兩人的旅費,這種事晴都不是她這個千金大小姐應該做的,她這些舉動,讓他心頭熱熱的。
他知道自己並不像表面那樣無動於衷,她對他的好,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卻無福消受。
「只需熟了就能吃。」致鐸月兌下外套,到流理台前拿了餐具,擺在餐桌上。「快坐下來吃吧。」
「好!」芊芊高興的也坐了下來,捧起裝有沙拉的盤子撥了一半進自己的盤子里。
突然,她的手被緊緊握住,她嚇了一跳,手勢收不住,盤子就這樣掉落,生菜全散落在餐桌上。
「你的手怎麼回事?」他沉聲問。
她這才想到自己傷痕累累的手,連忙想收回,可是他的力道太大,緊握住她兩只手,她怎樣也抽不開。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他忍不住咆哮。
她被他的怒氣嚇到了,睜著眼不敢說一句話。
「工作的時候弄傷的?」他質問著,但她卻什麼話也下回答,這讓他更加火冒三丈。「從明天開始,不準你再去打工!」他強勢地命令著。
「為什麼?」一听他不讓自己打工,芊芊立刻據以力爭。「我的手又不是在工作的時候弄傷的。」
「那是怎麼弄傷的?你說啊。」他強勢的要她說清楚講明白。
「我笨嘛!連做個菜都不會,才弄成這樣……」她小小聲的回答。
她也覺得很哀怨啊,看咖啡坊老板娘做的時候都覺得很簡單,誰知道當她自己動手時,會有那麼多困難。
一下被刀子割到,一下子被濺起的熱油噴到,連洗個鍋子都會被燙到,她也不懂為什麼她會這麼笨手笨腳的。
「煮個菜你也會把自己的手搞成這樣?!」致鐸又氣又……心疼,著急的他一時措詞不當,傷了芊芊的心。
芊芊難過得眼眶泛紅。「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意外驚喜,每次都讓你準備晚餐我也很過意不去,我只是想幫你分擔嘛。」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
「我沒有什麼重責大任好讓你替我分擔。」他口氣不善的道。
罷才因為她煮了一頓晚餐而感動不已,現在又看到她為了做菜而受傷的小手他心情更加復雜。
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唉!他該拿她怎麼辦?他拚命的退,她卻拚命的追,一點也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難道是他話顯得不夠重的關系?
「可是我覺得你很辛苦啊!」芊芊哭著說,「我心疼你難道不行嗎?」
「你把你自己照顧好就夠了。」她根本是生來折磨他的。
「你每次都這樣!」她指控道。「每次提到感情的事情你就避重就輕的回答,你不能這樣一點表示都沒有。」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他表示的很明白不是嗎?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你有當我的面拒絕過我嗎?」她咄咄逼人的問。「你說啊,你說你不喜歡我,我就不再纏著你。」
她的質問讓致鐸一楞。
是的,他從來不曾在她面前說過什麼重話,只要她提起,他就一本經的扯到別的話題上,避重就輕的回答。
為什麼會這樣?他的個性向來不是如此,為什麼他沒有嚴正的拒絕她的示愛?
「你說啊,你看著我說你不喜歡我。」芊芊來到他身前,抬起小臉,勇敢的注視著他。「只要你說,我就一定做到,只要你說你不喜歡我,我從此我就不在你面前出現。」然後她會就這樣死心。
看著她美麗堅定卻滿是淚痕的小臉,他梗在喉嚨的狠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媽的!邱致鐸,你是豬嗎?不是告訴你不能動心的,為什麼你還那麼豬頭的喜歡上她?
定定地看著她梨花帶淚的小臉,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說啊,你說嘛……」芊芊已經是在哀求他了,他不給她一個明白的答案,讓她一直這樣胡思亂想,她已經快要不能承受了。
然而,致鐸的回答很妙,他什麼話也不說,一在餐桌前坐下,大口吃起桌上早已涼掉的晚餐。
對於他這突然如其來的舉動,芊芊簡直傻眼。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這樣逃避!他在顧慮什麼?千萬不要是因為她身份的關系而不敢拒絕她,這樣她會覺得自己更可悲。
「喂,你倒底要怎樣嘛?」她的眼淚不停的流,語調顫抖著說。
她都這麼卑微的問了,他卻還是不予以理會,埋頭苦吃,他……怎麼這樣啦!
芊芊越想越覺得自己可伶,最後索性,沖到床邊一坐下,放聲的大哭起來。
吞下最後一塊燒焦的牛小排,致鐸臉色難看的打了個嗝,他告訴自己,以後絕對不準她再踏進廚房,這簡直是災難。
抬起頭,看見她依舊坐在床上哭得傷心,他幽幽嘆息。
不善表達的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她他的心意,只好以行動表示──不論她做的菜有多難吃,他還是會全部吞下去。
不過他們顯然沒有心有靈犀一點通。
是他太難懂了嗎?可為什麼這麼怪的他,她卻偏偏喜歡呢?
將桌上的餐盤收拾好,放到流理台待洗後,他舉步走到她身邊。
這是他到英國以來,第一次靠近她所睡的床,他向來是睡沙發的。
「為什麼又哭了?」致鐸幽豳的問。
芊芊別過頭去,不回答他繼續只是更賣命的哭著,
他長長一嘆。「你煮的菜那麼難吃,我都咬著牙全部吞下去了,你還想怎樣?」
這是什麼話?而且……這話是他說出來的嗎?
芊芊的哭聲暫遏,不明所以的轉過頭來,呆呆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她既生氣又疑惑,他怎麼可能說出那種像是開玩笑的話?他一向正經八百的,怎麼會懂什麼叫開玩笑?
「以後你要吃東西跟我說一聲就是,別再自己動手下廚了。」他正經八百的說著。
芊芊對於他這完全陌生的一面感到不知所措,傻傻的看著他,一臉的不明所以。
看她傻傻楞楞的模樣,他不禁被逗得笑出聲來。
他笑了!這怎麼可能?
芊芊揉揉眼楮,她一定是眼花了,他怎麼可能會笑,而且還笑的露出淺淺的酒窩,又帥又可愛。
「你笑了。」揉完眼楮他還在笑,這……這不會是夢吧?
「傻瓜。」他笑著模模她的頭。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芊芊不解的問。
「你說呢?」他笑著反問。
「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笑。」她一直希望再次看見他臉上出現笑容,但今天她看見了,卻不懂他為什麼會笑,是發生了什麼讓他開心的事?